《雀妖(初锦瑟)》第71章

就在天兵俱已被收，只余李靖、哪吒和清风时，落天突然心口绞痛，痛彻入骨。阴阳二气瓶少了法力护持，停止吸力，跌落在落天脚边。
狂风停止，李靖和哪吒又惊又喜，又怕又怒，本想出手，但看落天痛苦的样子，却又不忍，暂时驻足观望。
只有清风抓住这个转眼即逝的机会，将金龙银枪狠狠插进落天的心窝。
绿萝被阴阳二气瓶的威力吓呆，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算她反应快，也快不过离落天最近的清风。
“老妖！”绿萝哭喊。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落天胸前的银枪，只见清风银枪倒提，枪身离体，落天胸前的血狂喷而出，倾刻间染红衣服，染红脚下白云。
疼痛难耐，落天一口气提不上来，晕晕乎乎地从云端跌下界，重重摔在荒原之地。
绿萝没能拉住落天，她飞下去抱着他大哭，试图用手捂他的伤口，奈何血流如注，她无论如何也堵不住。
“你不要死，老妖，你不可以死！”
落天强装无事地望着绿萝的眼泪，故作不高兴地道：“你哭得难看死了。以前我就告诉过你，老妖最怕见到女人的眼泪，一见就烦。更何况，现在我还没死呢，不许你哭。”
他才开口，嘴里又流出血来。
“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绿萝没有心思和他斗嘴，她看着他胸前的衣服血色越来越浓，止不住泪的大哭。
落天呆呆地地看绿萝，她为他而哭，泪为他而
流……
“我没事！你放心，我还没带你回浮屠洞，我们还没拜天地，娶不了你之前，我无论如何是不肯死的。”他喘着气，轻轻笑着，眼神越过绿萝冷冷地看着她背后站立多时的清风。
如果不是他在无间深渊的暗伤连太上老君的仙也丹无法治愈，清风会伤得了他？
这三年来，他思雀妖，念雀妖，根本没心思照顾自己，才致暗伤滞留体内，间歇发作。没想到今日发作得厉害，令他痛彻心肺，之后还受清风一枪，这伤算是痛彻底了。
法力已在渐渐消失，身上的痛远没有心里的痛令人难受，因为他要离开小雀妖了么？
落天重又望向绿萝，眼里透出一抹不舍。
她的脸快哭成花猫了，一点也不像妖精，没有他照顾，她以后能生活得好么？
他忍不住伸手拭去绿萝脸上的泪水，暗笑自己太过自大。没有他，她不也活了两千多年了么？不过，他得替她解决掉清风，否则这家伙还会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落天突然推开绿萝，强撑最后一口气挈方天画戟直逼清风。
清风一直冷不吭声地防着落天，见他伤重如此还不罢手，心里也是怒极。当下冷哼，挥枪反攻，同样的不留情面，只因他跟落天存着一样的心思。
李天王和哪吒降落云头，一旁观战，哪吒眉头紧皱，李天王面无表情。
“明王攻不了十招，一定落败。”哪吒有意说给绿萝知道：“护法战神那一枪直中心脏，灵珠已毁，神仙难救，这元神怕是要散了。”
“你说甚么？”听着哪吒之言，绿萝惊恐地看向落天，只见他似乎要应证哪吒话似的，开始现出妖怪本相，身子跌跌撞撞往后倒退，每退一步，本相变化越多。
清风！你为甚么要咄咄逼人？如果老妖死了，你可知道我绝不会独活！
绿萝恨不能上去抢在落天身前，替他挡下清风的枪花光影，可是落天刚才推她的时候竟然定住了她的身形。跌坐在地上的她，无法动弹，惟有满腔恨意盯住在清风身上。
似乎意识到绿萝正仇恨地瞪着他，清风顿了一顿，收回金龙银枪。
此时的落天已完全失去战斗力，哪里还有昔日俊美人样的风采，红眼勾鼻，满头金毛，利爪尖尖，雕头人身，背后还一对金色大翅无力地扇动着。
“老妖……”绿萝再也顾不得仇恨清风，她呆呆地看着落天的本尊，眼泪直流。
落天摸了摸脸，想笑却笑不出来，“咚”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妖，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绿萝大哭，她想要抱着他，陪着他，可是她动不了。
哪吒不忍心，暗使法力解
开绿萝的定身咒。
“老妖，你醒一醒，你不可以睡的。要知道，你还没和我拜堂成亲，是你把我拐下来的，你不能不负责任啊。”绿萝爬到落天身旁，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雪，泪水抑不住的流。“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醒来啊！”
绿萝抱着落天拼命的摇，嗓子哭哑，泪水流得眼睛又肿又痛。就在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落天睁开眼了，他虚弱地看着绿萝，神虚气弱地道：“你这样子，我死也死得不安心啊。”
“你当然不能安心，你不能丢下我不管。”绿萝见他醒来，越发大哭。
“你这小雀妖咋那么爱哭，早知如此，我才不要喜欢你……”落天声音越发的微弱。
他看了眼一直候在一旁没有乘机要他命的李天王和哪吒，心里一叹，取下腰间的阴阳二气瓶交给绿萝。“你记下咒语，运用你的法力，放出所有天兵天将罢。”
他的声音极小，却还是被李天王、哪吒以及清风听到。清风在三人中最是惊讶，却也不信，待绿萝使法，真的放出阴阳二气瓶里的所有人时，他震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叹息，打斗不擅长，写老妖的痛、老妖的血，还有小雀妖的眼泪，弄得有些感伤。
因为河蟹的缘故，省了一些XXOO的事。原计划老妖仗着法力高，阴阳二气瓶跩，一边跟天兵天将打斗，一边和小雀妖云震嘿咻。当然，写时，这个计划完全丢到脑后去了。
☆、第五十三回　前世的注定的
阴阳二气瓶的威力他不是不知道；吸进去的人无论神魔；无论法力大小，一时三刻过后必化作脓水。
本以为吸进去的人必死无疑；这也是清风必杀落天的另一原因。
可是；落天却在最后时刻，倾授咒语；令绿萝放生。
他一向心狠手辣，一向看不起天庭众神；他明明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可是他却放生了？！
清风想不明白；直到落天终于法力全散，元神即将消失时；他还是想不明白。
更令他震惊的是，落天说，绿萝曾死在他的金龙银枪之下。
“小雀妖，你真的莫要再哭了。要知道，老妖极是爱你，舍不得你死，故而才会强逆天意，用时间轮返回过去，将你救活。”落天虚弱地说着，眼神清明，对清风的恨意渐渐隐去。“太上老君曾说，我如此做，必将付出沉重代价。可老妖哪里顾得了，一心只想要你活过来，哪怕你醒来后将与我分离，去做那别人眼中最逍遥的神仙……只是，原来那代价……便是一命赔一命！”
绿萝呆呆地看着落天，忽然捶打他的手，边打边哭：
“你可知，我纵然复活，但没有了你，我的生命也已失去意义。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再去挡那一枪，我宁愿死在你怀里，也不要孤孤单单去那天上为仙。”
落天垂死的眸有了一丝亮光，他猛地睁大眼，抓着绿萝的手，用尽力气地道：“记住，你以后莫要再哭。因为……只要你能活下去，老妖纵死无悔！纵死……无悔……”
纵死无悔？绿萝不知她得遇良人，是该哭，还是该笑？
落天死了，在她眼前幻化原形，那是一只硕大强悍的金翅大鹏雕。她终于明白老妖为何总笑着说他们绝配，她是雀，他是大鹏雕，他们都是同类呵！
“绿萝……”清风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他既然已经死了，你就没必要留在凡间了，跟我回去罢。清风定向玉帝王母求情，饶恕你的下凡之罪。”
绿萝不说话，紧紧地抱着落天的尸身。
“大家都知道你是被逼的，只要你诚心悔过，一定还能再当仙子。”清风诚恳地道：“你放心，清风也不会任留明王尸身于此，定将他送回灵山，交与佛祖。”
“你说够没有？你说够没有？”绿萝突然大吼，渐渐变成哭声，到最后仰天大哭。
天气骤变，似乎老天被绿萝的哭声震憾，以致天昏地暗，阴风飒飒，荒野上弥漫着一股悲伤。
所有天神，无论兵将，默默地注视着悲情的绿萝，还有她怀里的大鹏雕。
死里逃生的他们，已被落天的英雄情义所感动，谁也不肯动手绑绿萝
上天，听着清风的满口正义之词，就连一向爱说人是非的四大天王也忍不住狠狠地鄙夷了清风一番。
“我说过，你死，我绝不独活！”绿萝拿出碧水寒羽，以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