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妾[女尊]》第5章


容宛回了自己房间,入目便是一片狼藉。扯裂的青纱帐,琴弦迸裂的古琴,甚至桌椅板凳,都是缺胳膊断腿。可见容宛昨晚是用了多大力气。
容宛挑着空地走,时不时用脚踢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了床边,那棉被里的棉絮也被扯了出来,被子不像被子,好歹床没有破洞。昨天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任由自己四仰八叉大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看向上面。没有了青纱帐,就剩个屋顶。景色单调得很。倒是不如青纱帐好看。
腰间染出的血早已干涸,疼痛归疼痛,但硬要说的话,应该是麻木。容宛也没有心思再去扯开看看伤情怎么样,反正到底还是那样。该流的血便要流。眨了眨眼睛,容宛也发觉了现在的躺法太随意,前世学的礼仪,仿佛都喂了狗。
喂了狗啊。反正现在是女人。女人当自强。形容词不就是铁骨铮铮,威武不屈,排山倒海,葵花点穴手,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放空脑海,容宛糊里糊涂瞎想了一阵,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睡,仿佛便是天长地久,永远陷在不知名的黑色泥潭中,沉静,沉睡,永不再醒来。
当再次醒来时,容宛一睁眼,便瞧见了之前的屋顶,空荡荡的。下意识闪过茫然,湿润清澈,极好看的眼睛眨了眨,渐渐清明沉了起来。
鼻子动了动,一股子药香,清清淡淡,带着清凉。衬着腰间的灼烧感,好不搭配。容宛掀开被狗啃过一样的破烂被子,发现自己腰上缠着崭新的绷带,染出的血迹,鲜红,是新鲜的血。
啊,进来帮我换药了啊。只是既然换了药,这被子怎么不帮我换一条。左边凉的,右边热的。屁股凉,脚热。容宛用手抚了抚额头,头昏脑涨,热散的后劲,总是让人不容易那么痛快好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睡了多久。容宛挣扎着起来,半撑着身子。屋内昏暗,外面的灯光透着纸窗,容宛知道,现在是晚上。勉强站了起来,寻了一件新袍子。淡青色,穿着那纤柔挺拔的身上,更衬得容宛面容苍白,漂亮得仿佛一触即碎。
这张脸,红颜祸水,生错了地方。女生男相。
换好了袍子,一根带子束了发,容宛走出了房间。她是第一次当妓,以前没当过,也没接触过。新鲜感还是有的,敬业精神也是要有的,怎么能旷工呢。
总是要寻个水晶帘子的隔间,品着上好的茶,屁股坐着上好的垫子,和一些长得清清秀秀的大帅哥聊聊人生,谈谈理想。算是个轻松的工作。当然,要是能再有个好心人,帮她出了这个阴阳怪气的地方,就再好不过了。
要是还有人愿意帮她赎身,她就安安分分,守着那一人。要是没有,容宛也只当自己左拥右抱了。反正女人三夫四侍,这个世界也是正常的。
但是
容宛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二十四五岁左右,长得略有些粗壮,皮肤微黑。为什么是个女人?女人她没兴趣。容宛皱着眉,想着是对方走,还是她走。
“容小姐。”对方道。
白岚枝看着面前的容宛,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开口道。那日的上吊自杀,不知怎地,传到了凤君的耳朵里,引得那恶毒男人大怒。凡是畏罪自杀,拒不认罚者,株连九族。连带祖坟,都被刨了出来鞭尸。
她们虽然被罚到了青楼,但身后无一不是几百口人的大家,甚至传承久的,上千口人。据说那日,砍头的刀口卷了,血流了满地。这种惨无人道的事,君卿什么做不出来。剥了人皮,塞茅草,凡是忤逆他的,杀无赦。
原来,她们都是误会容宛了。曾经堂堂的丞相嫡孙女,满腹诗书,才华无人可比,无人可及,傲骨气节,冰雪为铸。若不是她忍辱负重,即使受了粗鄙男人的侮辱,也依然心存高洁,即使身在泥淖又如何。那三朝元老的丞相,以及那些老弱妇孺,都要命丧刀口了。
“容小姐,老丞相安好。你且放心。”白岚枝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心中有愧。末了,只有这一句话。
“。。。。。。”
容宛垂眸,抚上手里的茶杯,里面绿意沉浮,纤细莹白的手指,一见,便是养尊处优极了的。面上表情不显,总觉得有些冷漠。白岚枝以为,容宛还在怪她们目光短浅,心胸狭隘。
空气静了下来,忽地,容宛指尖敲了敲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极清晰。
容宛抬头问道:“今晚月亮圆吗?”
“啊?”白岚枝没有反应过来。明明刚刚聊的是那么悲伤沉重,忍辱大义的事,怎么一下子扯到月亮了?
容宛望了一眼白岚枝。是了,要和她聊天,先告诉她,为什么在这。她,不,原身什么身份。事情来龙去脉,一件一件,她都要知道。
男女颠倒,前丞相孙女,还姓容。容宛一一数着已经知道的信息,纤长的睫毛下,冷静分明的眼睛,明明不带情绪,但不知为何,看得白岚枝背后莫名的寒意。
第5章 储秀
这股子寒意来得莫名,极陌生。白岚枝望着面前的容宛,对方那张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容颜,秀美清柔,但周身却冷得不近人情。
女子当如容宛。
白岚枝心中赞叹,脑中思索着,月亮,圆不圆?思乡情切之意,这是在问其余家属亲眷是否安好?如此想着,便神思一动,暗暗使了个眼色,道:“今晚月亮,尚圆。”其余家眷尚安好。
容宛看了一眼白岚枝,没有说话。而白岚枝则被看得莫名。不是容宛问的吗?
冰凉的指尖又敲了一下茶杯,容宛低敛的眸子总是让人瞧不清神情。
这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白岚枝自认为进行的很顺利。她背后,是这青楼所有忍辱负重罪臣。而容宛,则是这里身份最高的。权且不提她三元及第,新科状元。就看她背后三朝元老的丞相一家,要推翻君卿的□□,唯有容宛。
正欲白岚枝再说什么,水晶帘子被撩开了。华娘那肥壮的身子挤进了这小小的空间。鬓角一朵红花,配在那阳刚的脸上,说不出的讥讽。这讥讽,讥讽的自然也是青楼中的贵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们现在的处境。
“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华娘阴沉着脸。
白岚枝见了,也是眉头一皱,发现这时宜已经不再适合继续交谈下去。也便不理睬华娘,向容宛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径直出去。
华娘冷眼瞧着白岚枝离开的背影,又转过头冷冷警告了容宛一眼,这才离开。
待所有人走后,这片小小空间静极了。容宛冷冷一人端坐在那,滚烫的茶水氤氲的雾气,染湿了指尖。
看来,你死时,身后还有一堆没有处理的事。或者,你究竟有没有死。容宛纤长的睫毛下,总是没有表情的冷漠。如果你没有死,就趁早出来,收拾自己的烂摊子。不要妄想我来帮你处理。
静坐了许久
空无一人
日子便这般一日一日地过去了,容宛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几日,没有刻意记着。反倒是青楼其余贵女时不时会来容宛面前,似是而非地说一些话。她们希望容宛能应上一两句,但容宛每每总是冷漠以待。
直至一日,来了一伙人。太监扮相,一顶轿子,将容宛带出了青楼。
幽幽冷烛,漫天深红帷幔,极奢侈的夜明珠镶满整个殿宇。巨大的床上,深红床单。容宛被五花大绑在床上。
君卿冷冷的看着容宛。宽袖滚边烫金黑袍,深红里衣,一张俊美妖孽的脸,冷冷地看着容宛。
这个男人。容宛也皱着眉看着君卿。
□□,于容宛原先处的世界,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男性主导。对于女人来说,几乎是被动承受男人的野蛮。前世的容宛,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而这一世
容宛皱着眉看向身上的君卿,这个男人生得极美,雌雄莫辨。薄薄的唇艳丽至极,紧抿着。他衣裳不乱,仅仅领口处的深红里衣微微凌乱,下摆处打开。反观容宛,原先素色袍子已经被似得粉碎,白皙肌肤于夜明珠柔和光芒下,发着淡淡荧光。
三千青丝铺散在深红床单上,暗红愈发衬得容宛的白皙,纤柔。容宛皱着眉,牙齿咬着唇。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指骨有些泛白。男人的技术太烂。容宛不舒服。
刚刚穿越时,腰上有伤,脑子也不灵活。怎么就没有发现。容宛皱着眉,本来这事就不是她愿意的。被强迫就被强迫,但既然做了,就做的舒服一点。不要像上刑一样。不适感让容宛动了动腰。
君卿猛地闷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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