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第88章


风吹涟漪,光影斑驳,她的手指在他眉心利落一点,他便渐渐睁了眼睛。
尽管巫族的术法向来厉害,宁澜却也能觉出方才一刻的沉睡,“楚楚,你解了影蛊?”
商楚楚点头,浅笑过后眉间却重新有了忧虑之色:“宁澜,我能解影蛊,可是你要记住‘倦生’是无解的。即便我师傅在世,那也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即便你能与她如正常人一般相爱,可你能记得她多久,便会折寿多少。”
他要给她回应和爱,便必得依赖“倦生”,可有了“倦生”,他便不能与她厮守白头。世间果然难有两全之事,从前的恩怨是非从来没有真正消失,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
宁澜早已平静,头点的很轻,“我知道,我这一生已经注定如此。可她还有别的机会,我不会叫她抱憾就好。”
商楚楚方才止住的泪水此刻却忽然决堤,“宁澜,我真羡慕她,有你这样爱护着。我知道。。。。。。我们再回不去从前安宁和乐的日子,从此以后我会永远在南召巫族,等着你的拜访。”
商楚楚拥有着一等的美貌和才情,从前在满春院便是万人瞩目。宁澜仍旧记得那些与她诗酒闲聊的日子,无关风月,只有真心。可是生命中大多数人都被他当成了过客,这中间亦包括她。若是不能给她结果,亦不该留下任何希望。
“楚楚,你是巫族族长,事务繁忙我来拜访恐怕也多有打扰,还望你珍重自身。”
商楚楚苦苦一笑,眼泪滑到了脸颊,她带着任务接近他,对他动情是偶然也是必然,他不属于她亦同理,“那么宁澜,此去一别,山高水远。此生与你,后会无期。”
商楚楚言罢便快速走出了林子,不愿意再回头多看一眼,背后之人她毕生不会忘,与他相识的这几年,沉淀的所有回忆足够她过完这一生了。
宁澜目送她离开,许是见多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内心虽有微澜却不至于悲伤。
“掌门,掌门,可算找到你了!”一弟子匆忙过来打断了宁澜的沉思,“郡主和夏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
该见的人终归要见,该安排的事情一件也不能落下。宁澜透过树的缝隙看了一眼清白的天色,眼中安然而笃定。
“黑暗已经褪去,湄儿,你的往后应当一片光明。”
第73章
察陵家向来不准提及浔月之事,这是夏惜蓝的规矩; 也是察陵家所有人墨守成规的事; 少有人知道夏惜蓝曾受教于浔月,如今山外知道夏惜蓝和白宁那段过往的人,也早已经离世。可两个月前白宁的去世; 新掌门的即为到底还是穿过了察陵家密不透风的墙。
五十多年前的一幕幕; 如同野草新生; 蔓延在她的心里; 那个长眠的人始终是她跨不过去的坎。半个多月前抱着自己那小孙子的时候,那初生懵懂的样子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初次躺在她臂弯里的那个婴儿,如今已经是万众瞩目的浔月掌门。
那座山,总还是和她有解不开的缘分。向来坚决如她,便是家人劝阻也是不可能拦住她去浔月的决心。
昨日上山,始终陪着自己的只有察陵湄,她最想见的那个人; 据说忙得很。
“母亲; 你不要急,宁澜这几日一直在整理教中事务; 既然那弟子说他就要来了,便肯定会来的。”
夏惜蓝看着对面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的女儿,眼神却有一瞬的躲闪,她在察陵湄面前一向严厉; 如今心里却只剩愧疚。
“湄儿,你肯叫我一声母亲,我很高兴。从小到大,其实我不曾对你有过母亲该有的半分温柔慈爱。”
察陵湄摇了摇头,她竟害怕见到母亲无助的样子,“您始终都是我的母亲,我在察陵家被那么多人宠爱,已经感激不尽。如今知道这一切,我对您只是更加感激,还有哥哥,阿母……所有人。”
夏惜蓝眼中朦胧,点了点头,“湄儿,你好像真的长大了。从前你是那样冲动任性的孩子……”她忽然会心一笑:“你跟着宁澜,我向来反对,只是因为我怨恨你的生母,不希望她的女儿和我的孩子再有缘分。”
察陵湄着急正欲出声,夏惜蓝却又道:“如今看来你倒是跟对人了,至少他的温厚通达你是耳濡目染了。”
“夫人的赞誉,我倒是不敢当。”宁澜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长身玉立,舒浅一笑便从容不迫地走近了屋内。
“虽然时下动荡已平,可教内纷繁杂事诸多,因此这几日便埋头于书房,未能及时来迎接夫人,还请见谅。”宁澜进屋,举手投足间竟是瞧不出一丝不安,即便面前是他知道的所谓生母。
这句“夫人”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味道。
夏惜蓝怔怔望着他,从那双桃花眼似乎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之时的白宁,可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淡然疏阔。若他有一分,哪怕半分的局促也会让她知道他的心里终究是放了这母亲的,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实在冷静超然,倒叫她失意。
“宁澜,你快坐下坐下!”察陵湄见气氛有些冷却,便站起生拉硬拽将宁澜安在了夏惜蓝对面坐下,“我这几日是不是很安分?都没来缠着你!”
宁澜看着她笑了笑:“是啊,真叫我不习惯。还以为湄儿你下山去了。”
察陵湄“哼”了一声,“我见你这几日一会儿见楚楚,一会儿见若水。我又不如她们二人漂亮懂事,当然还是在这儿陪母亲的好。”她言罢却又灿然一笑:“如今既然你在这儿了,我也该去陪陪单婆婆了。”
未及宁澜应答,察陵湄便走出了门。他心里明白,她只是想留给二人说话的空间。
那活泼明媚的人走了,屋内二人一时寂寂。宁澜并不曾见到夏惜蓝这般难安皱眉的样子,便先行开了口:“察陵家离此地也有十几日的路程,那时候单夜群未除,即便夫人身边有高手护着,就不怕自己有什么闪失吗?”
夏惜蓝摇头,语气深重而无奈:“我更怕,你和湄儿会有什么闪失。”她的眼睛忽然直直看向对面之人,唇齿颤颤,“宁澜,对不起。我生你却不能养你,还瞒了你这样久。”
拿着竹扇的手顿了顿,修长的手指磨搓那扇子上的半块翠玉许久,这冰凉的触觉倒是容易让人冷静。难言的情绪终究只是变成了他面上一抹淡笑,“所以夫人,从第一次见到我就知道我是谁,以至于后来故意屡屡拖延自己的病症,只是为了让我来看你,是吗?”
夏惜蓝僵硬点了点头,略微哽咽:“虽然我与你分离,可我一直关注着你,你同白湛在绊雪谷生活,我在遥远的东琴听闻那个神童一般的医者,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悦。可是,我终究不能与你相认,我不能令察陵家蒙羞……”
“蒙羞?”宁澜的声音陡然有些寒意,须臾语气却又平平:“夫人是王侯的亲妹妹,自然要保清白之名。而我从小倒也过得自由安生,因此夫人实在不必自责。最重要的……”
夏惜蓝见宁澜忽然停了话头,眉心浅蹙,便追问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年之事,湄儿也是受害者。她自小失了亲生父母,您若真的没有离开我,她后来便也不可能养在您膝下,过养尊处优,平安顺遂的日子。”宁澜眼中有舒朗欣慰之意,“若是必得有人从小承受这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宁愿是我,也乐于替她承受。”
“湄儿这孩子,宣儿疼她比我多,即便他早就知道那不是他的亲妹妹。”夏惜蓝看着眼前的人,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终于落了下来,“若不是宣儿告诉我,我不知道白宁竟然……竟然让那样年幼的你服下忘尘……他的私欲和他的能力是一样大的,从我认识他起,他便是这样。”
忘尘……好久远的事情了。即便解了才几个月,却好像自己已经快忘了当时那个清心寡欲的自己,影蛊曾经让他撕心裂肺地痛,甚至是彻夜难眠,而“倦生”这强大的术法做了他的解药,也成了他心头忧虑的烙印。
“这些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也已经解了。”
淡淡的一句话惹的夏惜蓝心头一跳,她从前也是医门弟子,忘尘是否可解她清楚不过,即便宁澜医术高明无双,却也不该制出忘尘的解药,毕竟这是不可逆的。可见他方才看着察陵湄的眼神,分明情意缱绻。
“宁澜,你如何解的了忘尘,它是违逆人理却一去难回的东西。你怎么能解的开忘尘?”
“一物克一物,只要付出代价,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宁澜慢条斯理为夏惜蓝倒了一杯水,怡然一笑:“夫人,我告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