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跪下》第99章


看顾,移进宫里的花只会渐渐枯死……”
李时和脚步一顿,说了声“有劳太妃挂念”,旋即继续往外走。
霍太妃靠着软枕,听见外边宫人齐声道的“恭送陛下”,缓缓闭上眼睛。睫毛交叠的瞬间,眼泪倏忽落下,淌过她远远称不上老态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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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好了赶不上,沈辞柔向来心大,也就不苦等着了。中秋当天她难得起了个大早,和怡晴一起在小厨房里试着做月饼,从晨起折腾到中午,各种式样的月饼都试了一轮,边做边吃,连午膳都省了。
吃饱了格外容易犯困,沈辞柔强撑着在清宁宫外边走了几圈消食,还是熬不住,回寝殿倒头就睡。
或许是吃了月饼的缘故,她爱吃甜口,这一觉也格外甜,醒时还有点舍不得。沈辞柔躺在榻上缓了缓才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看见榻边坐了个人,吓得她差点窜起来:“你……”
李时和知道是吓着她了,一时手足无措,愣了片刻才说:“阿柔,是我。”
榻边的郎君姿容端丽,确然是日思夜想的好容貌,沈辞柔眨眨眼睛,抬手捏了自己的脸一下:“……我是做梦?”
“不是。”李时和觉得好笑,又不能真笑出来,“翠微宫不远,特地赶在中秋这天回来。”
刚睡醒就是迷糊,脸上被捏的地方略有些疼,沈辞柔确定不是做梦,盯着李时和看了一会儿,忽然坐起来,伸手去捏他的脸:“那我摸摸你是不是真的。”
李时和不知道这又是哪儿的说法,乖乖坐着,任由沈辞柔的手捏到脸上,轻轻拢住她的手背:“怎么?”
“传奇里说有些妖怪躲在人的家里,候着主人家出去,然后变作主人的样子去骗人。”沈辞柔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掌心在李时和脸颊上蹭了蹭,“我前些日子在花圃边上看见条黑蛇,可大了,万一是它成精了呢?”
这就是胡说了,李时和闭了闭眼,耐心地说:“听说蛇身上是冷的,我又不冷。”
沈辞柔只笑笑,收回手:“你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我还托闻笛替我看着,到现在都没通报。”
“若是慢慢来,是该拖到明早,但马快些,就能赶回来。”李时和说,“通报得花一番时间,底下人准备也不容易,不想麻烦。”
沈辞柔点点头:“这倒是。对了,太妃还好吗?”
“尚好。”李时和想了想,“太妃是喘症,年年春秋都犯,我瞧着她自己怕是不怎么想治,病总也不见好。”
沈辞柔想想霍太妃如今的处境,觉得这个“不想治”也情有可原:“虽然我这么说不好,不过我总觉得,太妃也是可怜人。”
“的确是可怜人。”自古帝王多薄幸,李时和也不想多做评价,起身下榻,“我带了琴来。有支曲子是贺先生作的,叫做《江楼月》,我在路上时稍作了些改动,想奏给你听。”
沈辞柔当然不拒绝,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不太通音律,大概说不出具体如何。”
“无妨。”李时和只是想弹琴给沈辞柔听,又不是要修琴谱,自然不在意。
他一转身去取琴,沈辞柔忽然发现他身上的衣裳和平常的常服不太一样,忍不住出声:“无忧?”
李时和一怔:“怎么?”
“没什么,不是要紧事。”沈辞柔屈膝,捞了个软枕放在膝上,下颌卡着枕头,笑吟吟地说,“你先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感觉到了,无忧真的,非常自闭(烟)
第89章 江楼
李时和也不在意,在桌上摆正带来的琴,指腹按上琴弦,轻轻一揉,路上细细修过的琴音就从指间漫出来。
他借了贺玄的名,实则改的地方太多,其实该说是自度曲。他度曲时想着沈辞柔,却没试着弹过,如今真听见琴音,又觉得这曲子似乎并不怎么像她,反倒更像是辗转的心境,倒真有点江楼望月的味道。
沈辞柔哪儿听得出其中的百转千回,她只觉得琴曲好听,李时和弹琴的样子也好看。他弹琴时爱低头,垂着浓长的睫毛,又是师承国手的指法,流丽得很,指尖拂过琴弦时能让人心头一颤,想上前打断他,再轻轻握住那只手。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样样都好。
等一曲终了,李时和难得有些紧张:“很久没度曲,该是手生了。你觉得好吗?”
沈辞柔没答,一脸高深莫测,只抬手示意他过来。
李时和起身过去,在榻边坐下,刚想开口,沈辞柔说话了:“这身衣裳我瞧着眼熟。”
李时和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他今日穿了身白底的大袖,素得很,只在一侧袖口压了几点不明显的云纹,腰带下一对白玉倒是看着就价值不菲。
他以为是有什么地方不妥:“佩玉不妥当?”
“你忘了?”沈辞柔摇摇头,下颌放在软枕上,微微歪头,“朱雀大街,我头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穿着这身衣裳啊。”
李时和忘性不大,还记得当时初见,沈辞柔一身胡服,抽在孙大郎耳畔的那记空鞭。但他穿衣向来随便,全了礼数就行,实在不会件件都记得,不由笑笑:“是吗?这倒是巧。”
“是巧,那时你说你是琴师,如今弹琴给我听,还真穿的这身衣裳。”
李时和忍不住再笑笑:“机缘巧合,大抵如此。”
沈辞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扑过去,一头埋在他怀里,语调听着还有几分委屈:“你来看我啦,我好想你。”
乍被这么一扑,李时和还以为她说的是去翠微宫的事,顺势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两下,刚想哄哄她,又觉得不对。沈辞柔说的话有些古怪,但他暂且琢磨不出意思,只好顺着说:“我也想你。”
“无忧,虽然我进了宫,但我心里还是只有你。”沈辞柔自顾自演下去,压根没管李时和懂没懂,“宫里寂寞,你能来见我,我就高兴了。”
李时和明白了,一时简直是哭笑不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有心想配合,却不知该怎么接话,憋了半天,只干巴巴地说:“你能开心些,那便好。”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准备好的眼泪都能给憋回去,沈辞柔使劲抱了李时和一下,额头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一磕,再从他怀里出来,有点脸红:“不演了不演了,我要换一个。”
“好。”李时和相当纵容,“换什么?”
这就有点难答,沈辞柔从小到大看过的传奇多且杂,但多半是仙人赠丹豪侠仗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
她把软枕往边上一丢,摸着膝盖想了会儿,总算找到个勉强能用的。
下定决心就好办,沈辞柔回忆着这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故事,清清嗓子,找了找合适的语气:“既然你进宫了,那就多留一会儿。今夜陛下不在,你有没有这个胆子,陪我一晚?”
……这又是什么路数!
李时和万万没想到沈辞柔能来这么一句,先是一惊,片刻后又觉得好笑。他轻轻叹了口气,斟酌着该怎么答。
他还没想好,沈辞柔先撑起身子贴过去,一手攀在他肩上,一手去抬他的下颌。
那只手掌心朝上,指尖从李时和的心口一点点上移,划过叠紧的领口,到喉结时故意绕着画了个小小的圈,最后再到下颌,轻轻点在肌肤上时激得他后背紧绷。
沈辞柔的手法不太娴熟,但就是有种异样的撩人,她看着李时和,眼尾带着刚睡醒的微红,眼瞳里影影绰绰:“问你呀,敢不敢?”
李时和蓦地觉得眼前的女孩长大了,转念又觉得其实还没有。
沈辞柔就像是个日臻成熟的果子,在他的爱抚下渐渐显露出成熟的甜香,由内而外地漫出惑人的气息,但她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青涩得硬邦邦的样子,在枝头无意识地招摇,让人想把这枚果子摘下来,捏出里面所有暧。昧的汁液。
她的撩拨永远有着天真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美,知道怎么做是撩人的,但又不懂这两者结合之后暧。昧到极点的含义,只当做一个私密的游戏,像孩子一样拉着李时和玩。
李时和无声轻叹,往边上避了避,握住沈辞柔的手,语气却是纵容的:“不要闹。”
“我就要闹。”沈辞柔没打算结束,朝着李时和一笑。她笑起来甜,带着点少女的娇蛮,像是和兄长撒娇,但她靠到李时和肩颈处时又换了语气,故意拖长声音,“陛下不在,长夜寂寞,连你也不陪我么?”
说的时候一时意气,学的是传奇里的坏女人,等说完,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环住李时和的肩,脸埋在肩颈处使劲儿吸了几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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