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纪事》第121章


话音未落,陆嘉月手中拈着的汤匙就掉在了碗里。
清脆的一声响。
难怪,难怪这十来日,丁璨都不曾再来陆宅。
她只以为他公事繁忙,无暇分身。
竟原来是要另娶旁人了。
圣谕已下,焉能更改?
自己竟还是重蹈了前世覆辙,又再看着信誓旦旦说要娶自己的人,另娶了旁人。
曲老夫人暗暗握住了陆嘉月的手。
陆嘉朋原本极力忍耐着,不想让旁人看出她的异样。
然而曲老夫人这一握,让她只觉得委屈,眼泪就落了下来。
*
又过了十来日,陆嘉月生辰这日,丁璨来了。
陆嘉月关着门,不见他。
丁璨在门外软语哀求。
陆嘉月哭道:“你都要与旁人成婚了,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走!我不要见你!”
丁璨哭笑不得。
“乖,小丫头,快把门打开,我有话要当面与你说。”
陆嘉月捂住耳朵,“我不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是要说对不住我,辜负了我罢了!”
丁璨急得都快把门拆了。
“小丫头别乱想,我怎么会辜负了你呢,你快把门打开,我当真有话要告诉你。”
丫鬟们都来劝,陆嘉月只把自己关在房里,怎么都不开门。
最后还是苏嬷嬷来了。
“姑娘,把门打开罢,国舅爷在门外求了这半日,饭没吃,茶没喝,这天儿又渐渐热起来了,国舅爷受罪呢,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不是更好?”
陆嘉月这才把门打开。
苏嬷嬷带了丫鬟们都下去了。
丁璨一进来,就将门关上了。
展臂就将陆嘉月抱在怀里,笑道:“好狠心的小丫头你当真忍心不再见我?”
陆嘉月拼命地推着他,“放开我,放开我!你都要娶旁人了,还这样算怎么回事?”
丁璨只是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到软榻边坐下,将她按在自己的膝上。
“别乱动听话!”
陆嘉月低着头流眼泪。
丁璨捧着她的脸,擦去眼泪,又在她粉颊边吻了一下,笑道:“我已经请了媒人,明日就来下定,好不好?”
下定?
他不是要和丹阳长公主成婚了吗?
陆嘉月不由呆住。
丁璨抱着她,将她紧紧地拥在自己怀里。
“我拒了圣谕,这些日子没来看你,就是一直在想办法那圣谕已下,可不是轻易能再收回去的,颇费了一番周折呢。”
泪珠儿还挂在陆嘉月脸颊上。
她呆呆地问:“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娶别人?”
丁璨用自己端秀的鼻尖,碰了碰她的粉颊,不无宠溺地道:“我怎么会娶别人?我这一生一世,就只你一个,便已足够了。”
陆嘉月愈发地哭了起来。
前世虚度,今生,老天爷总算没有薄待了她。
丁璨又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问道:“你说婚期定在几月里好?”
陆嘉月擦着眼泪,羞答答地道:“二郎定吧,都好”
丁璨将脸埋在她颈间,闻着她身上幽幽淡淡的香气,如酒醉一般痴迷。
“我恨不得明日就娶了你回去,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热闹体面的婚礼。”
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八月,八月好不好?还有四个月,足够准备一切了。”
陆嘉月还能说什么呢
就算没有一场热闹体面的婚礼,她也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不管到哪里,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都愿意。
轻轻点了点头,就见丁璨眼中尽是欢喜至极的神色。
他的唇又贴了上来。
陆嘉月笑着推开了他。
“我去让厨房里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丁璨捂着腹部,无奈笑道:“你不说吃饭,我都不觉得饿,这会儿才觉得饿得肚子都疼了。”
*
翌日,丁璨果然请了媒人来下定。
三书六礼,极是郑重其事。
曲老夫人带着曲家的女眷们,曲颐带着丁钰,就连曲宏和曲松也都来了。
丁钰一见了陆嘉月,就拉了她的手,不停地喊“二婶婶。”
羞得陆嘉月直往角落里躲。
所有人都因这门亲事感到欢喜。
孟氏牵着陆嘉月的手,笑道:“我已经写信去告诉你父亲了,国舅爷对你一片情深,想必你父亲也是放心将你托付给他的。”
陆嘉月忽然就想起来,原来那日在贵阳府,与父亲陆勉道别时,父亲就已经将她托付于丁璨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梦隔西风
陆宅里热闹,女眷们都围着陆嘉月,揶揄打趣。
丁璨含笑坐在一旁看着。
见陆嘉月实在是太过难为情了,也会开口解围。
结果女眷们又打趣起他来。
他向来不会与女眷们来往,经不得一番打趣,脸上就红了,逃出去了。
热闹了整日,到了晚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丁璨又陪着陆嘉月吃过了晚饭,才回随国公府去了。
*
展眼又是五月初五,端阳节。
陆嘉月回了曲府,陪着曲老夫人和孟氏过节。
她近来蜗居于自家,连门都未曾出过,一应婚嫁之事,皆由苏嬷嬷为她着手料理。
她只需一心一意的待嫁便可。
回了曲府,不免又听人议论。
说是晋王与宝庆郡主的婚期本是定在五月初,眼看日子已经过了,却又传出消息来,说是婚期延后,却不知延后至何时。
陆嘉月并未在意。
她已经要嫁给丁璨了。
元曦的一切,都与她再无干系。
而她与丁璨定婚的消息,也不无意外地纷传于京都城。
一个皇子,一个国舅,皆为一小姑娘而倾倒,一时之间,成为京都城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趣闻。
*
婚期越来越近,孟氏也时常过来陆宅,与苏嬷嬷一起打理陆嘉月的婚事。
如此,丁璨便来得少了。
便是来,因有孟氏在一旁,他也只是坐着,规规矩矩的和陆嘉月说上一会儿话就去了。
有时候趁孟氏与苏嬷嬷不在,才能偷偷的一亲芳泽。
如此一来,便觉得日子愈发煎熬难耐了。
六月初,圣驾前往昌平行宫避暑,丁璨领一千金羽卫随行护驾。
朝中事务,一应交由内阁处置,晋王从前只是协同,如今圣谕,命晋王节制内阁并六部。
相当于是监国理政了。
到了六月中旬,朝堂之上陡生变故。
兵部右侍郎向内阁告发,内阁次辅,兵部尚书孙秉元欲私调兵马前往昌平行宫,自言之护卫圣驾,实则意图刺王杀驾,行同谋反。
晋王急召内阁榷议,当即夺免孙秉元官职,押入大理寺待审。奏议呈送昌平行宫,未待御前朱批,由晋王授意内阁自行蓝批,连审孙秉元三日后,连同其子嗣一律抄斩,家眷收入贱籍为奴。
魏王惶然,为洗嫌疑,亲往行宫见驾,以证清白。
却被拒于行宫之外。
消息在京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彼时陆嘉月正在陆宅里翻看着自己的嫁妆单子。
陆勉只她这一个独女,所有家产自然都与她作了嫁妆,又有曲老夫人和孟氏着意添了许多给她,这一份嫁妆单子,倒也是丰厚得很。
一边看着,一边和苏嬷嬷酌情添改。
本是再无心于朝堂之事,可是渐渐的,心里还是起了几分疑惑。
想那孙秉元在朝堂上浸淫多年,老谋深算,岂会如此轻率,私调兵马前往行宫?
这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晋王如今监国理政,形同太子,若想辖制孙秉元,是轻而易举之事。这般紧要关头,孙秉元定是明哲保身,绝不会轻举妄动。
还有魏王孙秉元是他唯一倚靠,孙秉元一死,魏王已处绝境,是否会绝地反击?
思来想去,其中关结,还是想不通透,心里也跟着添了些烦恼。
于是索性不再去想。
以晋王如今权势,即便没有襄国公和亲贵老臣的支持,太子之位于他来说,已如探囊取物。
只是朝堂之上,拥立晋王为太子的呼声日渐高涨,圣意却是迟迟不动。
陆嘉月猛然惊醒。
难道圣意竟还是如前世时一般,属意于年幼的齐王?
*
转眼又是七夕。
天儿也渐渐凉爽,是晚,丁钰来邀陆嘉月夜游京都。
街市里繁灯璀璨如银河倾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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