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纪事》第122章


*
转眼又是七夕。
天儿也渐渐凉爽,是晚,丁钰来邀陆嘉月夜游京都。
街市里繁灯璀璨如银河倾泄,有情人儿成双成对,花前月下,旖旎温存。
陆嘉月心中颇有感慨。
景物依旧,然往日岁月,却不复转还。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如涓涓细流,在不知不觉中流淌而去。
好在如今自己已是待嫁之身,有一个宽厚的怀抱,是独属于自己的。
丁钰牵着陆嘉月的手,在街市里漫无目的闲游,忽而笑道:“这样有情人相会的日子,可惜二叔不在,如若他在,有他陪着你多好啊。”
陆嘉月笑嗔她一眼,不好意思接话儿。
丁钰又笑,“不过也没关系,你们是两情长久,自也不必急在这朝朝暮暮。”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可是啊,人间梦隔西风,算天上,年华一瞬。
人这一生,终究是短暂的。
忽想起丁钰的婚配之事来,遂笑道:“冯轩和何时娶你过门?”
丁钰脸上一红,“还没定下婚期呢,哪里就急着过门了。”
丁钰的心事,她母亲曲颐自然知晓,便托了与冯轩和同在内阁任议事郎的曲松去打听冯轩的为人与家世。
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曲松从中牵线,丁钰与冯轩和已经见过数面,若要定下婚约,想也是不久之后的事了。
二人一路闲游,一路说笑,不觉夜色渐深,这才打道回府。
陆嘉月回来合意坊,在自家门前下了马车,正要迈步进门,忽而头上半空里有数道黑影闪过。
她先以为是夜鸟惊飞,抬头去看,才发现竟是几个黑衣蒙面之人。
心中陡觉不好,正要张口唤人,只觉颈后一阵痛麻。
竟是被人以手击晕。
头目昏沉,闭上眼睛之前,犹模糊听见马车下辛竹的尖叫。
“………小姐!”
隐在暗处的两道人影,悄然追了那几个黑衣蒙面之人而去。
*
延义坊甲字巷十九号。
自年后起,元曦便甚少回晋王府去,一直住在这处私宅里。
此时夜色已深,灯火昏黄,卧室里大红洒花纱帐委委垂地,被褥香软,床榻支摇。
是元曦正拥一小女子缠绵。
那小女子身形柔弱纤纤,十四五岁年纪,生得粉嫩嫩一张小脸,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如水中银丸。
满身儿寸缕不着,随着元曦的放纵驰骋,娇颤颤,莺啼啼。
情欲攀上顶峰,不能自已,元曦喃喃低唤。
“嘉月嘉月”
近身随从立在门外,听这动静,心中虽然急迫,却又不敢惊扰。
待得许久,卧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才敢轻叩房门。
小女子正在伺候元曦净沐。
“何事。。”元曦声音慵懒。
隔了房门,随从轻声道:“殿下,方才暗卫来报,陆姑娘被魏王的人掳劫而去”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失而复得
明火执仗,元曦亲领两千中军兵士,将魏王府围得里外三层。
魏王府的詹事硬着头皮,上来拱手陪笑,正要开口,被骑在马上的元曦一脚踢开。
“滚进去,让本王那二皇兄出来见本王。”
詹事逃命似地往朱漆府门里跑,忽然身后一声呼哨,扭头一瞧,元曦手搭长弓,一枝羽箭,正直直射在他脚下。
元曦淡笑:“告诉他,再不出来,就别怪本王不念手足之情,大开杀戒。”
然话音未落,魏王便站在了朱漆府门下。
魏王目光阴鸷,看着元曦:“四弟这是何意?夜半三更的,调来这些人围住我的王府,难不成是想趁着父皇不在,意欲弑兄吗?”
元曦唇角微弯,笑了笑,伸手从一旁兵士身后的箭筒中再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直指魏王。
“二皇兄以为我不敢。”
拉开弓弦,箭势欲发。
“把我的女人还给我。”
“你的女人?”魏王放声大笑,“她难道不是丁璨的女人?何时又变成你的女人了?”
元曦眸光幽寒,锐利如剑,手中弓弦拉得更满。
“还给我。”
魏王负手于门下踱步,神色悠闲得意。
“四弟啊,四弟,我知你向来风流多情,却没想到你竟也有为了个小女子,与手足刀戈相向的时候。”
说着,眼中忽有一抹诡异神色闪过,咧唇笑道:“只是可惜啊,你的女人,这会儿正在别人身下承欢呢!哈哈!”
桀骜张扬的笑声里,元曦手中羽箭射出,一声呼哨,擦着魏王的面门而过,将他头顶的束冠射落在地。
*
幽森一间暗室,只陆嘉月与曲榕二人。
陆嘉月手脚被绳索缚住,缩在墙角里,动弹不得。
曲榕就在一旁,微笑看她。
他依旧眉目俊秀,气度洒脱,还似二人于曲家暗香梅园中初见,谦谦有礼,拱手笑唤她一声“陆妹妹”时的翩翩少年郎。
陆嘉月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欲望。
那笑容,也分明带着几分狰狞。
不停地向墙角退缩,直至再不能退,陆嘉月颤声开口。
“你到底想怎么样。”
曲榕轩眉一笑,“陆妹妹,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见,你为何还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陆嘉月不禁冷笑,“我对你,永远都只会是这样。”
“为何?”曲榕轻声笑问。
为何。
为的是前世里对你倾心相许,却落个被你辜负抛弃。
陆嘉月咬着牙不说话。
“为何,究竟为何?”曲榕追问。
陆嘉月看他一眼,脸上浮显出一抹讥讽和嘲弄的神色。
“你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曲榕点了点头。
“不要紧,你不告诉我也罢。我知道你厌恨我,可是啊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伸手解去外衣,“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对你动了心呢”
外衣扔在地上,他缓缓向陆嘉月靠近。
“就算你的心里永远不可能有我,我也要让你牢牢地记住我。”
陆嘉月啐了他一口。
“禽兽!伪君子!”
曲榕笑了几声,不见恼怒,反而伸手抓住了陆嘉月的双腿,解去了她足上的绳索。
陆嘉月却更觉糟糕。
他这是要毁她清白吗?
果然曲榕欺身压了下来。
陆嘉月慌急得泪如雨下。
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这样毁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吗?
虽知此处是暗室,却没有别的办法,她一边拼命地踢打着曲榕,张口高声叫喊求救。
曲榕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她狠狠咬在了曲榕的手上。
曲榕呼一声痛,将她压得更紧,一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摸索,要去解她的衣裙。
陆嘉月除了挣扎哭喊,别无他法。
心里已经立志,若当真被曲榕毁了清白,必一死以保名声。
曲榕脸面通红,急迫不能自已,显然已是情动。
陆嘉月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突然,暗室的门“哐啷”一声被撞开了。
数名身穿盔甲的兵士齐齐涌了进来,二话不说,将曲榕拖了出去。
门外一声哀嚎,元曦执剑,刺在曲榕下腹。
陆嘉月缩在墙角,无声落泪。
衣发已经凌乱不堪,裙子也被曲榕扯破了,露出雪白纤细的小腿。
“嘉月”元曦轻声地唤她。
陆嘉月呆呆地没有反应。
元曦将这楚楚可怜的小女子紧拥在怀,像是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
元曦带着陆嘉月回了私宅。
热水沐浴,换了干净的衣裙之后,陆嘉月的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虽然不再哭了,却蜷在软榻上,只默默地发呆。
此时正是清晨,窗外明亮的日光透过雕花窗子照进屋子里来,满地都是斑驳的光影。
元曦安静陪在一旁。
有多久没见了?
从去年冬天到如今,真快呵,大半年的时光过去了。
听说她与丁璨定了婚约,可是丁璨怎会如此大意,不能护她周全。
好在自己安排了暗卫,一直暗中跟随她左右,否则这一次
他心中只有庆幸。
伸手摸了摸她粉嫩清秀的脸颊。
她没有闪躲,却忽然又落下泪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