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诗之燕宿雕梁》第86章


见她无赖不起,天喜没了法子,只期盼江展不要那么早回来,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她刚一回头,江展便走入院中,见她惊在原地,凑过来笑道:“这是什么表情,跟卓羽学的吧,你这副模样到比她好看。”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天喜深咽了一口气,等着冰寒来袭。
谁知,江展扫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穆诗雅,蹙眉看向天喜,反而责备道:“怎么不给少夫人盖条毯子,平日里都怎么伺候的?”
天喜惊得看了眼熟睡中的穆诗雅,慌忙打了个千儿,抬步跑走,拿了条毯子准备盖在穆诗雅身上,被江展伸手接下,亲自盖了上去,将毯子掖在她脖子间时,脸同她凑得很近,江展盯着她看了片刻,嘴角掀起一抹笑,起身对门外侍卫挥了挥手。
待侍卫跑进来,江展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侍卫躬身出院,不多会儿又带了几人同来,大家齐力抬起穆诗雅躺着的椅子,连同她一起跟在江展身后,走出院门。天喜还未明白过来,江展爽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天喜,将我的鱼竿送到映春湖。”
这湖是江家的福地,江少德刚刚创立少徳虎堂时,最先挖出来的一条湖水,寓意这江家诸事细水长流。
感觉到了一震晃动,穆诗雅惊得起身,四周并不熟悉,却很漂亮,本该因为入冬而落的百花翠绿,在这里反而开得正旺,温度也比旁处暖和许多。穆诗雅侧目时,看到一旁垂钓的江展更是惊讶,她立刻起身,向脚下看去。自己和江展正在湖中心的一柱圆台上,台面并不宽敞,加之有把躺椅,立足间便显得有些拘谨,她小心移步到江展身边,还未说话,江展突然抬手示意她小声些,又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在做什么?”穆诗雅小声回问,慢慢坐下后,又环视了四周,见湖边听了一叶小舟,也就明白了两人是怎么到的这里。
“只有江家的主子才能坐在这台子上。你听后,是不是很开心呢?”江展并未看她,依然盯着前方的浮漂,嘴角却挂着一抹浅笑。
穆诗雅白他一眼,不屑道:“谁愿意做江家的主子?我倒乐意在我的小院子中。”她继续环视四周,补充了句,“这花园也就大了些,暖和了些,也没什么特别的。”
见江展只笑不语,她碰了碰他的手臂,惹江展慌忙换了握着钓竿的手,倒没责备她,有些无奈道:“好不识货,你就没觉得这院子格外有生气?不奇怪为什么?”
“确实比旁处绿多了,难不成有仙人保着。”穆诗雅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江展突然表情严肃的看向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住着神仙。”
穆诗雅喷笑而出,未免声音太大惊着鱼儿,慌忙又捂了嘴,眼角依然存着笑意。
江展依然一副严肃模样,叹气道:“猜到你会如此,说了一定不信。”
穆诗雅见他表情严肃,确实不似说谎的样子,慢慢凑近他,“不说的是真的?我从没有见过神仙,若是真的,倒真想看看。”
话还未说完,江展突然大笑出声,同方才的样子派若两人,穆诗雅自然已知上了他的当,羞得又气又恼,抢过他手中的钓竿扔到了水中。
“鱼。”江展可惜地盯着开始抖动的浮漂,看向穆诗雅后转了笑脸,“就差一步,看来不能随意惹恼你,你倒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
还未等穆诗雅反驳,一个护卫匆匆跑来,立在湖边禀报道:“少主,相城的镖局出了大事,总镖头在镖局被人当众打死,几个走镖的也受了伤,那里已经一片混乱,派了人请少主过去处理。”
“相城?”江展已经起身,垂目自语道:“相城是赵瑛的管辖之地,而赵瑛乃是璟王的表弟,少徳虎堂本该得他庇佑,如何会出这种乱子?”
此时,湖边的小舟已经被人划着赶来接台上的二人,穆诗雅自然记得赵瑛是何人,也正是因为他的母亲承平夫人那日在大殿上突然道出她的身世,才让她选择离开皇宫,如今在此地又听到这个名字,实在让穆诗雅心中不快。
小舟晃动一下靠在了岸上,江展刚刚扶穆诗雅上岸,就迫不及待地转身问一旁护卫,“此事,老爷可知道了?”
“老爷已经知道,派小的过来给少主传话。”护卫恭敬回。
“父亲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前去处理。”穆诗雅在一旁提醒道。
“我明白。”江展慢慢点了点头,对一旁护卫吩咐道:“让任叔准备一下,说我要出庄子,去相处。”
“是。”护卫拱手一拜,准备退下,穆诗雅抬手拦下,看向了蹙眉看她的江展,“你方才听到后不就该察觉此事有蹊跷吗?明明已经猜到,为何还要去。”
江展展颜一笑,又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你呀,这么聪明,放在深闺中真是浪费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穆诗雅转身对一旁护卫道:“将前来报信的人领过来,少主同我有事情问他。”
护卫抬眼看了看没有说话的江展,并未应声。江展看出了他的犹豫,起声道:“没听见少夫人吩咐吗?还不快去。”
护卫偷偷挑眉耸肩,有些不适应江展对这个新夫人的维护,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急忙离开。不消多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入院中,看到同坐凉亭下的两人,跪地行礼道:“参见少主,少夫人。”
“起来吧。”江展认得此人,每年各地镖局的往来账薄,都会派得力之人送来,而相城的账簿从前年起,一直就由他代送,听说以前的老人得罪了仇家,被弄了个残疾,不方便走路,才不得已选了他这个资历尚浅的人,他倒是争气,一次都没有弄错过。
江展打量着他,想他因为表现尚好,在相城镖局的地位有所提升,才会让他来传话如此重要之事。
“你叫于禄是吧。”江展慢慢起话,神色反而不似方才焦急。
“是。”于禄声色虽然冷静,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眉梢的焦急,似是恨不得江展立即随他赶至相城。
“你将那日镖局所遇之事一一道给我听,不得有半点错漏。”江展语调清冷,盯着面前之人。
于禄点头一礼,“是少主。”他微微躬身,继续道:“事情发生在五天前,刘员外突然领着家奴闯入镖局,碍着他是老主顾,平日里处事一向低调严谨,知他可能对走镖有些不满,过来撒撒气,家兄弟也未刻意阻拦。谁知,镖头刚刚迎上去行礼,他突然一刀斩下了镖头的头。”讲道此处时,于禄面露惊恐,似是想起那日镖局的血腥场面,依然心有余悸。
他看了看眼前面色平静的二人,继续道:“众兄弟一看来者不善,立刻拔刀以对,同刘员外所带之人纠缠片刻,两人皆都受伤,小王爷派兵前来镇压,才将两方怒火平息。副镖头见情况有些不妙,这才遣小的前来报信。”
江展从座位慢慢起身,转身看着亭外摇曳的月季花丛,淡淡道:“可知道刘员外为何如此?”
于禄躬了躬身,“想是因为送镖的镖期晚了,他失了一单生意。”
“生意?”穆诗雅突然起话,意味不明地盯着眼前的于禄,“说出此话,恐怕你们都不相信吧。你也说过,刘员外平日里低调谨慎,怎会因为你们送镖晚了几日就做出这等轰动事,恐怕背后的故事,会比镖头被杀还有震撼。”说此话时,她特意看了看江展。
江展赞同地点点头,“卓羽说得没错,这件事情一定另有原因。”江展走到穆诗雅一侧,眼睛依盯着远处,“这个刘员外我也听说过,是个聪明人,做的绸缎生意,往外出要紧的货时,总会请镖局的帮忙护送,所以,同镖局的生意往来已经根深蒂固,不会因为镖局送晚了一单而做出这等糊涂事,看来事有蹊跷。”
听出了他心中所想,穆诗雅微笑起身,走到他一旁轻声道:“若是你非要赶去相城,我想一起去。”
江展有趣看她,“你是听出了什么可疑之处?”
穆诗雅点点头,看向立着的于禄,并未回答江展,而是问了另外一事,“你们镖局平日里都是谁说了算?”
于禄本该流利答出,却思忖半晌才道:“薛大当家的。”
穆诗雅轻轻倚靠着凉亭的木柱,脖子偶尔被矮树丛的花枝触碰,有些丝痒,她又向内移了移方道:“我对镖局的内部组织并不了解,不过,既然说是大当家的,那便应该是主事之人。平日里,刘员外家的货物都由谁来送?”
“回少夫人,都是随意挑选几个脚程快的人护送货物,没有固定的人选。”于禄这次倒是答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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