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第117章


好似有一股温柔的气息在引到她,引到她离开这没有方向的无间地狱。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寻觅了多久……
终于到达了终点。
好似……有人在呼唤她?
是谁呢?她向前走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起来。一睁开眼,就觉得柔和的光投射进瞳孔,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激,从心底升腾而起。
为什么感激?
或许是因为……那种脱胎换骨的重生感,让人觉得有了希望。仿佛过去的一切苦难,都走到了尽头,未来总有足够的美好。
手指动了动,还算灵活。扭头去看那身旁躺着的的人,熟悉侧边轮廓呈现在眼前,浅浅的平稳呼吸,让人感到安心。
卿容不敢动弹,唯恐自己惊醒了他,搅扰了他的好梦。
就这样躺着,睁眼看,陌生的环境,应该是在自己没有来过的地方。但是有他,不足够了。
之前发生了什么?兰妃,对去见兰妃。她说了很多很多,关于仇恨,关于憎恶,关于她的爱情,关于两个王朝的宿命纠葛。然后,楚浣……楚浣出现了,并且拼了自己的性命,去和兰妃同归于尽,他说他是启王之子,是皇甫华裕用兰妃的性命换回来的。再后来呢……自己……好像吐血了。
那种整个腹部搅动着疼痛着的撕裂感,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痛到极致,就昏过去,所幸昏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全盘接受到身上的痛。再睁开眼就是此时了。
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待他醒来再说吧。
卿容阖了阖眼,又渐渐睡过去了。
“师傅,师叔还没醒。那个女子也没有。”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在门外,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
“退下吧,我进去看看他们。”是好听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
“是。”紧接着,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挡住门前的光,一步步到卿容的床前来。
“你醒了。”宁泽眼眸一闪,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悦或是别的什么。
卿容看这个男子长相十分出众,精致而清俊,虽不威严,却给人一种隐约的尊贵的感觉,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看他说话的样子,怕是这里的主人。卿容动动嘴唇想回答,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皱皱眉,再次回答,却是耗尽了力气一般,从喉咙里抽出纸片言语,轻若浮云,连自己都无法听清楚。
宁泽似乎知道她的窘迫,摆摆手:“你中毒多年,勉强排出,身子还是虚得很,不必说话。我命人去熬药,你先喝了,再吃点小米粥。”
果真是毒,卿容心中有了计较,勉强点点头,却到底不放心,又努力挣扎着,手指动动,指着皇甫熙越,张开嘴想说话。宁泽明白她的意思,道:“他耗费功力过甚,现在气虚体弱,师傅已经命人给他熬了药,且等晚上再灌下去,左右不过休息几日,便好了。”
卿容眼眸中的担忧略略减去,却还是淡淡地浮在上面。
她用手指碰着他的衣角,才放心地闭上眼。
宁泽见她逐渐睡去,看了一会,便走了。
几日的时光倏忽而过,每日便是睡着,只定时被人叫起来,喝药,吃点小米粥。皇甫熙越似乎从未醒过一般,每一次卿容醒来,他依旧紧闭着眼。两人同卧一床,卿容用手握着他的,才肯睡去。
如此这般一周之后,卿容才能说话,皇甫熙越却仍旧未醒。
卿容有些担心起来,生怕他再也不能醒来,每日睡得少了,守着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他可能醒来的时刻。
这一日午后,林无涯和宁泽一同前来看望卿容和皇甫熙越,这是卿容第一次见到林无涯,之前从宁泽的叙述里,她知道了这是皇甫熙越的师门,也知道他的师傅林无涯为她耗费了不少功力,也一直在自己房中休养。卿容心中愧疚,想见见他亲自道个谢。这番见了,自然立即上前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说完又暗暗惊奇,没想到这师傅看上去竟然如此年轻。看来,皇甫熙越的师门,的确很有些来头。
“不必客气,熙越是我的弟子,他的忙我不能不帮。”林无涯和蔼地说着,“你刚刚恢复一点,不要拘礼,坐着吧。”
卿容点头应了,忍不住问:“皇甫熙越为何还不醒来?他……真的没事吗?”
“无妨,只是恐怕还要养上一周半月了。”林无涯轻描淡写,宁泽却知道,同样地,连林无涯都要休养一周,别说皇甫熙越了。看来,这一次逼毒对身体的伤害,还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想到这里,宁泽就有些心里不舒服,皇甫熙越付出的代价越大,就越说明这个女子对他的重要性。这可不是好事。
“嗯。”卿容点点头,心中稍稍安定,既然他发了话,应该确实没事。
只是,想到他生龙活虎的一人,为了救自己,却落到这般田地,甚至要卧床半月才能苏醒,实在……
“卿容姑娘,山下有一女子求见,想必是来找你们两人的。只是山中不可进外人,我又怕她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影响你们的休养,遂命人带她出了困阵。但她不肯离去,执意在山下守候,如今已有六日,不知你是否要下山一见?”林无涯的眼神很是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卿容也无法揣测他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那人有说自己叫什么吗?”卿容问。
林无涯看了宁泽一眼,宁泽接口道:“她自称沈千鹤。”
沈千鹤是皇甫熙越身边亲近的人,她既然来了,又执意要等候,恐怕是有什么要事要禀报。卿容心中略一计较,就说:“此人想必带来什么重要消息,劳烦大师,能否带我下山一见?”
林无涯点头:“宁泽,你带她下去吧。”
宁泽领命,带着卿容出门下山。他们两人前脚一走,林无涯手一转,一颗漆黑的药丸出现在掌心,给皇甫熙越硬塞进去,然后将他扶坐起来,自己也盘着腿坐在他身后,开始运功传输真气……
卿容这一阵都没出过房门,因此一出门都是陌生的景致,但此刻她也没有时间欣赏周边的环境,脑子里只想着会有什么事情,让沈千鹤如此紧张?兰妃这事已平,按理说,只要接了皇甫熙烈回宫,然后将士兵该调离的调离该派遣的派遣,全部安置妥当,也就出不了什么差错了。
可是,究竟哪里会出错呢?
这么一想,脑子里突然乱起来,心也跟着砰砰直跳,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行。
悄悄握紧了拳头,跟在宁泽身后出了师门,然后下山,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定。
宁泽也并未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下了山。
一到山下,卿容不看到倚着树干睡着的沈千鹤,大抵是听到动静,她立刻睁开眼四下张望,待见到卿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发现只有卿容和宁泽,皇甫熙越并未出现,沈千鹤的表情更加焦急:“卿容小姐,王爷呢?”
“王爷还未醒来,你这么急,究竟睢州出了什么事?”卿容拉着沈千鹤的手问。
沈千鹤看了宁泽一眼,拉着卿容到旁边,附耳过去,道:“皇上遇袭,驾崩了!”
卿容整个脑子“轰”地一声,站立不稳,马上就要跌倒,亏得沈千鹤早有准备,扶住了她,语气切切地:“小姐,睢州需要王爷立即回去主持大局,王爷没醒,就是昏迷了?怎么昏迷了呢?王将军在朝中封锁消息,但是已经逐渐传出些流言,局势很不乐观,可不能再拖延了啊!”
卿容什么也没听到,什么睢州紧急,什么主持大局,什么王将军……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沈千鹤刚才的那句话:皇上遇袭,驾崩了!
驾崩了……就是,死了?
皇甫熙烈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他都活了下来;皇甫熙越费心了心力才保全下来的人,他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
什么遇袭驾崩,这根本就不可能,有王子伦在身旁保护,怎么会遇袭又怎么可能连皇上都保不住就这样去了呢?卿容的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不可能”,好像这样说多了,就真的可以把那样残酷的事实更改。
“卿容小姐,小姐?”沈千鹤慌忙拉了卿容几下,她却怔怔的,眼神有些涣散,整个人被放空了一般,直勾勾看着前方,却没有焦点。
“小姐,小姐!”沈千鹤想告诉卿容现在是多么紧急的时刻,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可是看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眼,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听进去。
卿容定定地朝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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