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第140章


“好狠的心。”皇甫熙越点了一下她的眉间,“你死了,徒留我一人案牍劳形,又要空自伤神。”
卿容低头道:“我是个没福的,想来也长寿不了。若是去了,你伤心一阵,就打起精神来,还做你的好皇帝,若是孤独寂寞了,自然有佳丽想伴你左右。那时我已不在了,眼不见,自然不会吃味,只求你过得好便是。”
“你倒是想得长远,想玩够了我就撒手不管?可我偏不,总该我允许了,你才能去另外的世界逍遥快活!知道么?”皇甫熙越笑笑,“行了,莫说这些个丧气话,又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嗯,更衣吧。”卿容道。
冬日时光短促,稍纵即逝,去永寿宫的路上,发觉天色又是黑压压的,让人胸闷气短。
“皇上,太后本就身体不适所以不曾参加年会大宴,一听闻您出了事儿,马上就赶了过去,又陪了好一会儿,生了好些气。听今晨来的贴身宫女说,太后一晚上都没睡好,清早就醒来又记挂着皇上,这会儿还卧在床上呢。”苏畅一边说,一边给皇甫熙越和卿容开路。
皇甫熙越想到这个就来气,若不是那不识好歹的曹青,皇上和太后这两个金枝玉叶最为尊贵的人,又怎会病成这样?亏得今天还是大年初一,却教人好不安生!
暂且忍他一时,既然被他皇甫熙越惦记上,那总会有回报的机会!
永寿宫里好些个小太监在扫雪,个个轻言细语的,想来是不敢打扰太后休息。见了皇甫熙越,个个面露喜色,应当也是明白太后都郁结所在了。
“太后怎么样了?”皇甫熙越一边问一边携着卿容进殿去,却听得宫女青溪道:“回皇上的话,殿下一早就到永寿宫来伺候着,太后宽心许多,已睡了一会。”
殿下?那就是皇甫熙霖了。
皇甫熙越看了卿容一眼:“你说他变了,看来,果真如此。看来,朕真要谢谢阮子衿啊。”
卿容不置可否:“殿下本就与太后亲厚,太后有恙,他到跟前来伺候原也是应当的。殿下一片孝心,皇上可也要记挂着殿下。”
“朕何时不记挂他了?只总是政事繁忙啊。你来记挂他也是一样的,你就代表了朕。”皇甫熙越心里轻松了不少,因而笑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殿中,侍奉太后歇息的宫女们要行礼,被皇甫熙越制止了。
皇甫熙霖果然在床前陪着,两手伸进帷幕里握着太后的手,眼中忧虑深深。他身上是素色的袍子,看上去不是很厚,好在殿中暖和,也不至于着凉。只是脸上还有些白,尚且不算分明的轮廊愈发透出几分冷硬和抗拒,气色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又劳心或者没好好吃饭了。
卿容一面打量,一面在心里暗暗计较,想着以后还要多多关心皇甫熙霖,只要过了这一阶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皇甫熙越现在心中牵挂着太后,立即上前问:“皇弟,母后如何了?”
皇甫熙霖看到皇甫熙越和卿容来,也不算太惊讶,微微摇头,说:“母后睡了一会就醒了,只浅浅地躺着,想来这一说话又要醒了。”
这话才说,就听薄薄的帷幕里传来一声虚弱的问询:“是皇上来了吗?”
身旁的宫女掀了帷幕,卿容才看到太后的脸,较之昨晚已经是暗淡了许多,果然人是最受不得刺激的,尤其是这样刺激一波波接着来,对一个逐渐老去的女人来说,实在是极大的挑战。
皇甫熙霖让了让,皇甫熙越便上前去接替了他的位置,握着太后的手,轻声说:“母后,是儿臣。儿臣不孝,让母后忧心了。”
太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很是欣慰地拍拍他的手:“刚打发人去问还说没醒,这会儿……总算让哀家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母后且宽心,好好养着身体,若是有什么病痛,实在让儿臣心中难安。您看,儿臣这不是好好的了吗?”皇甫熙越安慰道。
“是,是……只要你们这几个孩子没灾没病的,哀家这心里,就宽得很。可中辊再出什么事了,哀家……实在是折腾不起啊,咳咳……”太后殷切的目光 ,看着皇甫熙越,又看看卿容,还用眼神去找皇甫熙霖。
卿容知晓她的意思,惟推了皇甫熙霖到床前来,让太后看见。
“母后万勿忧虑,儿臣必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照顾好皇弟和卿容,请母后放心。”皇甫熙越轻声说。
太后点点头,身上又有些无力起来,缓缓地闭上眼,心中总算安定下来。
这一年春节,开头便是波折。卿容心中有隐约的忧虑,却又好似一闪而逝。
第一百九十六章:古代影帝
到底是初一,总有些过节的气氛。皇甫熙越醒来并且到永寿宫给太后请安的消息传开后,宫里的太监宫女个个都开民主,欢天喜地地准备着晚上的膳食和玩乐,一派喜气。
皇甫熙越和卿容出了永寿宫,一路上看到这些景象,心里也很是高兴。两双手交握在一起,皇甫熙越看了一眼卿容,笑道:“晚上的家宴御膳房想必已经在忙碌,你想吃什么,且要吩咐下去。还有子伦和夫人,一并进宫用膳。”
“我想吃的都备着了,倒是你,不是说胃口不好么?让他们多备一点开胃的菜式。说到哥哥,早上他刚走没多久,你就醒了,现下应该收到消息。晚上就让他带着干娘和玉倾进宫吧,王家也该冲冲喜了。”卿容道。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卿容看皇甫熙越有些疲倦,道:“皇上,咱们回承乾殿歇歇吧。”
皇甫熙越应允。
回了承乾殿,看着皇甫熙越歇下,卿容也累了,一晚上没休息好,早上又起了个大早,出来走这么一遭,简单感觉整个人都瘫痪了一般。
“卿容小姐,这,后直歇下了?”苏畅突然匆匆进来,看见卿容整理了自己准备去内室休息,面上很是焦急地问。
“刚歇下。怎么,出什么事儿了,那么匆忙?”卿容看他一急,自己更急,这但凡出了什么事,真正累的人不还是皇甫熙越。
果然,苏畅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凑到卿容身前说:“出大事儿啦,曹真曹宰相……在家中,在家中自缢身亡……”
“什么?”卿容瞪大了眼,失神尖叫。
这一叫,皇甫熙越自然听见,他在里面低声问:“出了什么事了,卿容……”
“这……”卿容有些揪心,这是要告诉皇甫熙越?他现在的身体,还能承受多少?
苏畅怎会不知道卿容在想,他也是左右为难,却只能悄声提醒道:“卿容小姐……这事儿不能瞒,宰相自缢是天大的事!稍有不慎,朝中就是一番动荡啊!”
“苏公公,能压一压么?这事儿说出来,皇上连年都不用过了!”卿容实在不忍看皇甫熙越再动气,这才稍稍好一点,再一闹,恐怕更是鸡犬不宁。
“想瞒朕什么呢?”皇甫熙越却已听到,一面下了床,一面严肃地问。
苏畅暗中朝卿容做了个抱歉的举动,如实禀告皇甫熙越:“今晨曹宰相在家中自缢,留下血书一封死谏,现在这曹家的人都快闹翻天了!曹家的几个儿子全跪在宣德门宫门口呢,呼天抢地,还举着白条幅备字,说是曹宰相为国捐躯,还望皇上纳谏忠言!”
跟卿容想的不一样,皇甫熙越竟是十分冷静,他眼中的阴戾深沉得让人不敢直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知道了。”
苏畅看到他这样,更加战战兢兢:“皇……皇上,这事儿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处理什么?”皇甫熙越冷冷一笑,“这忠言,未免太过逆耳!你退下吧,等该来的人都业了,再说。”
“是!”苏畅抹了一把冷汗,退下了。
卿容给皇甫熙越拍了拍背,唯恐他心中的愤怒过甚,又伤了身体,这要是再晕一回,她就真的没脸去见太后了。
“皇上,臣子死谏,这在倾世王朝的历史上,可不多见啊。”卿容想劝劝皇甫熙越,她素来无事也常看看史书,对于倾世王朝这两百年的历史还算了解。以史为鉴,向来是最有说服力的做法。
事情越闹得大,皇甫熙越反而越应该让步。如果现在逞强,只怕是要引发众怒了。曹青不管再怎么失礼,现在人已经死了,又是老臣,位高权重,人心便容易偏向于他。
“既然他非要这样名垂青史,那朕就成全了他。”皇甫熙越的表情太过平静阴冷,又让卿容更加担心,想劝都不知道从哪里劝起。
出了这些事,觉自然是睡不着了,皇甫熙越索性坐下来批折子,卿容在一旁为他研墨,若是寻常时,这倒也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