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登基之后》第146章


; 仅仅是身为男子的不平。
盛姮的那张脸已然是绝世无双,可有脸便罢了;肤还若白雪凝脂,肤若凝脂便罢了;胸前竟是那般高耸丰盈景象,连衣衫都遮挡不住;胸大便也便罢了,何以连一双玉腿那般修长;腿长也就罢了; 声音竟也是可娇可魅可冷可柔; 悦耳至极。
就算这些都罢了; 可她那至情至性、有胆有识、恩怨分明的脾性; 还有对自家夫君的深情,宁肯不要王位,只愿侍奉夫君身侧,做个贤妻良母。
试问天下间; 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这般的女子?
郭敏虽对唐堂亦是情根深种; 敢为之弃后位,与家中人断绝关系; 过一辈子清贫日子; 兼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郭敏的容颜确然称不上“美人”二字,实乃一憾。
月妃姿容虽比不上盛姮,但已然是仙人之姿; 且聪慧机敏,可谓才貌双全。但奈何其是只猛虎,不屑情爱,也不愿细嗅蔷薇,任凭先帝费尽心思,也讨不来她几句好言好语,更遑论对自己的刻骨相思。想要叫这样的女子痴恋自己,哪怕以君王之尊,也数痴人说梦,这自然也算一憾。
二人越是这般想,心头怒意便越盛。
唐堂愤愤道:“叫我瞧着,谢彻那小子,薄情寡义、冷心冷面、不解风情,且从不会讨女儿家的欢心,只望着绝世大美人去伺候他。”
玄归强遮恼意,道:“恰好,我也是这般瞧着的。”
可就是谢彻这样冷心冷面、不解风情的男子,竟然真能让天下第一美人对他死心塌地、唯命是从、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过日子。
凭什么?
为什么?
盛怒之下的唐堂已然忘了谢彻那日在御膳房里的那份巧思,灵台已染嫉意的玄归也已然忘了谢彻那七年憋屈的王夫日子。
拿到了至尊之位,还得到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心,这世上哪有这般的好事?
可是,这种只该出现在话本子里的好事还真落在了谢彻的头上,叫人只觉老天不公,苍天不平。
越这般想,禅房内二人的面容便越发冰冷。
但很快,这对叔侄忽想到了一些事,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很是快活。
此刻的笑,自然是幸灾乐祸的笑。
至尊之位,便也意味着沉重的责任,皇帝都是操劳命,哪有厨子清闲、僧人安适?
再来,谢彻在月上也过了七年憋屈日子,如此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想到此,两人笑得更为开怀。
故而这般瞧着,莫论是高贵的君主,还是低贱的厨子,不论是轻狂的世子,还是修道的僧人,但凡是男子,在某些事上,在某些时候,都怀有同样的龌龊心思和不逊女子的嫉妒之情。
禅房里的叔侄俩,见着的都是盛姮端庄、娇柔、宛若神女的一面,但倘若让他们晓得了,看似端庄得体的盛姮,到了龙床上,到了谢彻面前,便会全无保留地展露妩媚风姿和那不输青楼名妓的诸多技巧。
那这对谢姓叔侄怕是便再笑不出来了,到时候,他们心头的千言万语,百般嫉意,想来只会化作一句话。
“刀在手,杀谢狗。”
禅房里的笑声,传至了禅房外,禅房外的盛姮听见后,微微一笑。
笑声一出,盛姮便明白了,她的假传话,是传对了。
她家阿澈哥哥是个好人,她自然也要学着去当个好人。
……
回宫路上,盛姮听闻了一事,说是月上的使团已到大楚;且月上新君也在其中。
照理说,附属小国的新君继位,只需派人上报朝廷,等君主国的皇帝陛下谕旨册封,如此一来,便算得了朝堂认可,可谓名正言顺了。
但盛琓继位,情况委实特殊。
故而她在稳住月上朝局后,便随使团一道至了大楚,盼着面圣后,能言呈其姐在位时的种种罪过,及自己这位新君上台后的诸多功绩,好得天子御口嘉勉,谕旨正名,回了月上后,使得民心更稳,江山更固。
盛琓虽对这位大楚天子所知不多,但料想其是个男子,既然是男子,便免不得会被她美色所惑。
她那张脸虽不及盛姮妩媚精致,却也别有一番滋味,看着娇憨无邪,加之盛琓身量不高,十足的小鸟依人。可谁能想到这位娇小又娇憨的女子却藏有一颗极大的野心、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原以为一切顺当,但来的路上,盛琓听闻一事,吓得面色惨白。
她的那位好姐姐,到了大楚后,竟不甘心只当个温夫人,跑进了皇帝后宫,成了昭仪娘娘。
盛琓本打着的算盘是,在皇帝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龙椅上的天子怜惜,可如今,她的姐姐先到了天子枕边,吹起了枕边风,那她这大楚之行怕是不好过了。
盛琓很是清楚,自己的那位姐姐平日里虽威严冷傲,但若到了心爱的男人前,便是一身狐媚劲。若盛姮铁了心要用美色诱君,那这天下间,还没有哪个男人真能躲过这关。
盛琓越想越急,越急却也越没什么好法子。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到了京城,盛琓又听闻自己的姐姐竟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不由既喜又悲,悲的是到底姐妹一场,仍存些旧情,喜的是,一个重病昭仪,在皇帝面前,怕是吹不了几句枕边风了。
转眼间,便到了面君的那日。
待她一身盛装,入了皇宫,对高高在上的天子行完三拜九叩之礼后,才知何为悔之晚矣。
“盛卿平身。”
短短四字一出,好似一桶冰水浇到了盛琓身上。
不是因天子的语调冷,也不是因大殿内的风冷,而是因天子的声音。
暌别三年之久的声音,现下听来,还是那般耳熟。
那七年里,她恨极了这个声音,也爱极了这个声音,恨他不论如何被欺被负被怀疑,皆站在那人身边,也爱他……
像他那般优异俊逸、痴情无比的男子,怎能让人不爱呢?
这些年来,盛琓一直很是嫉妒盛姮的两件东西,一是她的美貌,二是她的夫君。自己明明比姐姐聪明,明明比姐姐善解人意,可何以姐姐能寻着那般好的夫君,可自己却只能跟个平庸之辈白头偕老。
何以,不论自己如何软磨硬泡、诡计尽施,都不能在许澈的心上留下丝毫痕迹?
嫉到了最后,自然只能成恨。
既然得不到,那便毁了他。
明明自己是这般想的,可在听闻他葬身火海之后,何以又会脾气大发、泪流满面?
那些都很好很好,但偏偏不及他好。
盛琓抬首,不必细看,便知龙座上的天子,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
她虽早知许澈不是商贾之子,可也万万不曾料到,他竟就是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东宫太子,想来也是,除却那位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外,还有何人能及得上许澈?
再来,大楚太子是十年前离了东宫,许澈也正是十年前来的月上,太子殿下是三年前回的朝,许澈也是三年前死在了月上冷宫里,唯一对不上的便是年纪。
但年纪这等事,岂非最易更改的?
天子看着殿中正痴愣的故人,龙颜藏在冕旒后,静默不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想到此,盛琓的惊与喜,全数化为了悔与惧。当年在月上,正是她的从中作梗,才使得夫妻二人渐行渐远,虽说那二人性子都要强,正如母亲所说,和离是迟早的事,但若无她的推波助澜,那对夫妻应当还能再走远一些。
可如今,当年那位被她算计得体无完肤的王夫,摇身一变,成了大楚天子,那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自己亲身来大楚,简直如羊送虎口。
盛琓正自惶恐,却听御座那头传来平静之语。
“别来无恙。”
一句“别来无恙”,好似之前的恩怨,可尽数一笔勾销。
盛琓强压惧意,挤出微笑,道:“臣安好,多谢陛下关怀。”
他还是很好很好,只可惜不是她的。
……
皇帝同盛琓议完该议的政事后,又笑道:“华清殿里有位故人正等着你。”
盛琓道:“臣怕是无颜见那位故人。”
数月前,她才将故人从王位上赶下来,冷嘲热讽不说,还对之动了杀心,此刻哪里还敢见?
皇帝一眼便瞧破了她的心思,淡淡道:“若真要论起对错,是我们夫妻俩十年前夺走了你的王位。”
盛琓一怔,双目看向龙颜,好似欲看穿龙颜后的真正用心。
可圣心到底难测。
有些事,皇帝不愿点明,只是一笑,便叫其退下了。
……
一盘糕点,两杯茶,两位绝世佳人,对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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