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恶妇》第67章


馐遣灰谎摹?br /> 裘师爷第二天果真变了装束,前去打听,他往那两人所在村子都打听了一遍,又往要娶那女儿的人家去了一遍,等回到县衙,天都已经黑了。裘娘子一边让人给他端饭一边抱怨:“你今儿是怎么了,一天没见人?”
裘师爷把鞋袜都除了,这才对裘娘子道:“哎,我今儿,可走了许多路,还听说了许多很奇怪的事。”奇怪的事?裘娘子正要说话,馥儿已经走进来,掩住鼻子:“爹,臭。”裘师爷见到女儿,把女儿一把抱起:“爹的宝贝啊,你亏的是生在我们那边,没有生在这里。”
这话更让裘娘子惊讶:“这生在哪里,不都是做个女儿家,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裘师爷把女儿举的很高,馥儿咯咯咯地笑出声,裘师爷这才把女儿放下,叹气:“是啊,都是女儿家,可有些地方,做了女儿家,只怕活命都难。”裘娘子还要细问,小厮就走进来:“师爷,您回来了,我们爷请您去。”
裘师爷忙用茶泡了碗饭,往饭上面夹了些青菜豆腐,几口吃完,把饭碗丢下就要跑。裘娘子见他只穿了鞋没见袜子,还要叫他,裘师爷早跑的没影了,裘娘子回身把女儿抱着坐好,到底是什么事?
苏桐一见了裘师爷就问:“如何?”裘师爷一路跑来,有些气喘,喘匀了才道:“这件事,的确是如被告所言,这女儿,是他媳妇救下来的,说起来,都是隔壁村的人,这两家却大不一样。”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苏桐连声催促,裘师爷这才道:“这地方,有个陋习,就是……”
“生女多不举?”苏桐已经问出,裘师爷啊了一声:“原来你已经晓得了,既然晓得,那我也就长话短说。那原告的确生了四个女儿,所以这第四个,就要拿来埋了,谁知就被这家人救了。这原告后来也生了两个儿子,这倒也不稀奇。后来被告家中,也生男育女,日子颇过的去,这捡来的女儿也当亲生的一样,连亲都定了,聘礼也收了,定在腊月过门。”
说着裘师爷又喝一口茶,苏桐已经急了:“那这不是好好的吗?”
裘师爷叹气:“要说这女儿命苦,是真命苦,刚生下来就险些被爹埋了,好容易被人救了,又定了亲,谁知道啊,还有磨难呢。他们租的田地都是同一家的,这回呢,下乡收租的管家看上这姑娘了,想要这姑娘做个妾。去和被告说,被告自然不肯,说自己女儿已经定了亲。这管家原本就要熄了这念头,谁知有个小厮就说这家的这个女儿本是捡的,并非亲生,不如去问问亲生爹娘。管家就去问了,还说,要出五十两银子。这家子听到有五十两银子,就起了坏心,况且那管家也说了,他家老爷和知县老爷平常交好,到时只要一说,女儿就判下来了。”
“岂有此理!”苏桐已经一拍桌子,裘师爷已经料到苏桐会生气了,对苏桐笑着道:“东家,这件事,要判呢,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判了后,还有这陋习,东家,都说……”
“也不用再说了,那个田主是谁家?”
“不是别人,就是柳家的田。”苏桐听了裘师爷的回答微笑:“很好,这一回,就让他们为这个管家,多花些银子。”裘师爷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苏桐已经对他附耳说了一番话,裘师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第二天原被告又来,还没跪下苏桐就已提笔写了一张判词,裘师爷接过状纸高声道:“父母生恩,本该报答,然已动杀念,自当一笔勾销,养父恩重……”原告眨了眨眼:“这判词,是什么意思?”
裘师爷微笑:“这判词,意思就是,女儿是养父的,要好好孝敬,原告你无故诬陷平人,本该重责,念在你也不过是受人指使份上,赶出去就是。被告,领了这判词,回家去,好好嫁女儿。”
被告大喜,对苏桐磕头:“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苏桐在那微笑不语,那被告还有些不服:“老爷,你都没听小的说话就胡乱判了,小的不服!”
裘师爷已经在给判词用印,听到这话就笑了:“不服吗?柳家,楚管事,你服不服?”
☆、第67章 商议
原告的嘴巴张了张,接着就垂头丧气,对着苏桐磕头:“老爷,老爷,老爷明鉴啊,小的也是糊涂,听了……”说着这原告就往自己脸上打巴掌。苏桐已经拿起一根签扔在地上:“你无故诬陷平人,本该活活敲死,不过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打二十,枷三日,再罚银五两给被告,以做他嫁女之资。”
这被告已经跪下:“老爷是青天大老爷,小的也不敢要银子,只求以后我的女儿,不要再被这样人缠上就是。”苏桐已经举起那张判词高声:“养恩重于生恩,当日既要把孩子拿来活埋,父母之恩已断,这孩子,既然你活了她命,养她长大,为她定亲,从此之后就是你的女儿,出嫁后自然也只认你为娘家,又有哪个,敢说一个不字?”
被告不知该说什么,在地上砰砰磕头。衙役已经把原告拉出去,在那拉了裤子,当堂打起来,打完,也就上了枷锁,要枷足三日,这才能放。
苏桐判了案子,自回后衙先去见苏母,奶娘已经把云月抱来,苏桐接过女儿,云月正睡了醒来,一双眼黑珍珠似的,在那看着苏桐,苏桐把女儿抱的更紧一些,突然叹了口气。苏母有些惊讶地问:“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叹气?”
苏桐抱着女儿坐在母亲身边:“娘,您瞧,这么一个小孩子,虽才七八天大,却有口有眼,会笑会哭。看着摩合罗般的孩子,为何竟有人要狠心把刚下生的孩子,就溺死了?”奶娘在旁听到就插嘴:“这道理也简单,那穷人家,为的呢是家里只有少少资产,养了儿子就不够女儿,也只有把女儿溺死。那富人家呢,为的是女儿长大,总要陪送嫁妆,这又要费了一笔钱财不说,还让儿子能得的资财少了。不然,这世间怎会有女儿是赔钱货的说法?”
奶娘说着,苏母和苏桐都感到心中有些凄凉。奶娘已经又叹一声:“说来,不过是这女儿家,天生命苦,能得人身已经不易,等生下来,还要瞧生在什么样的人家,若是爹娘慈爱肯留了一命,那就是好事,若不肯,不过挣扎半时,又重投胎去。再等到大来……”
奶娘还要继续往下说,苏桐却感到心中无限凄凉生出,怀中云月,此刻却对着苏桐露出笑容,苏桐伸手摸一下女儿的小脸,云月笑的更欢快。苏桐不由叹气:“世间女儿,又是哪一个活该溺死的?旁的不说,就说没有了女儿,这男子又从何生出?”
奶娘方才说的也触动心事,在那暗自垂泪,听到苏桐问出这话,勉强答道:“老爷是读圣贤书的人,自然比我们晓得些道理,不然怎么太太奶奶还有姐儿,都是这样有福气呢?”小丫鬟已经进来禀告:“爷,柳老爷在外请见。”
苏桐晓得柳老爷必定是为了方才这事来的,不过正好苏桐也有事寻他,把孩子交给奶娘,也就往外去。
柳老爷被请在书房,坐在那似乎一脸纳闷,苏桐一走进去,柳老爷就站起身:“县尊,今儿这事……”苏桐已经做个手势:“请,先请坐下,我们再说。”
柳老爷虽坐下了,但没有平常待苏桐那么轻松,望着苏桐道:“县尊,在下管家惹出的祸事……”
小厮端茶上来,苏桐对柳老爷做个喝茶的手势,这才端起茶:“这件事,想来你们家管家太多,难免有那么几个不贤的。”柳老爷端起茶,但没往嘴边送,只对苏桐道:“是,是,就知道县尊您是十分的通情达理,等回去后,必定对那管家好好管教。”
苏桐点头后才道:“这会儿也不用急着回去,我因了这个案子,倒想起另一件事来,不过我来的时候不长,这件事,还要和柳老爷商量。”柳老爷凑近一些:“县尊可有什么话说?只有能做的,必要竭尽全力。”
苏桐嗯了声才道:“我昨儿让师爷出去打听,才晓得贵地,有个不好的风俗。”柳老爷的脸红一红就道:“这风俗,也难说是鄙乡所独有。”
苏桐唔了声:“这是自然,不过这会儿,下官任本地知县,为官一任,也要造福一方。况且我翻阅古书,也常见知县有下劝阻公告的,既如此,我也想学了先贤。”柳老爷更迟疑了一下:“县尊要说这个,直接下布告就是,为何还要寻在下商量。”
苏桐对柳老爷勾了勾手,对他说出一番话,柳老爷神色先是诧异,接着点头:“县尊既有如此想法,在下回去,自会去说服的。”苏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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