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夫人不高兴》第61章


“等等,”王德压低了声音,叫住了正要往院中走的小太监,“扶着点儿。”
“是。”
小太监走到沈正钦面前,仍是恭敬地道:“陛下召见。”
沈正钦有些惊讶,他和秋辞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那个小太监,话还未问出口,那小太监便会意道:“陛下只召见您。”
沈正钦皱眉,担忧地看了看秋辞,秋辞冲他笑笑,权作宽慰:“去吧。”
沈正钦准备起身,那小太监连忙上前扶起沈正钦,将他扶至殿门处,王德皱着眉,担忧地看着沈正钦,沈正钦笑着摇摇头,道:“无事。”
朱祚看着沈正钦一瘸一拐地进殿请安,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沈正钦,你可有什么说辞?”
“禀陛下,微臣无话可说。”
“哼!”朱祚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无话可说。”
“沈正钦,朕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也可以说得上是位极人臣了,竟也会犯这种错误!”
“臣让陛下失望了,臣有罪。”沈正钦只埋头认错,也不做辩解。
“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王家有意将庶女许给你,朕念着你缺个人照顾,也便默认了,沈正钦,你还记得那时候怎么跟朕说的吗?”朱祚说着说着,怒气渐渐上来了,“你说律法如此,不可违律而行!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啊!沈正钦,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不记得当初跟朕说的律法呢?你让朕怎么处罚你?你觉得,朕是否该处罚于你?”朱祚失望地反问道。
“臣有罪,实在不敢妄求陛下宽恕。”沈正钦顺从地说道。
一会儿,沈正钦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陛下,秋辞无辜,受臣牵连,求陛下不要怪罪于他,微臣甘领责罚。”
此话一出,朱祚的怒火又被点燃:“你还想着她!”
手边的一叠奏章被扫到地下:“沈正钦!事到如今,你竟还记得为她开脱,你怎么不想想自己,不想想朕呢!”
“旁的便罢了,现下朕需要你牵制钱真和李家,联络沈家,你犯下如此罪过,竟还想着她,你怎么不替朕考虑考虑呢!”
“朕该惩处你吗!”
朱祚说到激动处岔了气,抚着胸口咳嗽着,沈正钦忙道:“陛下息怒。”
王德忙斟了一杯茶,递到朱祚跟前,朱祚摆了摆手,拒绝了那杯茶,等到王德将茶放回到桌面上,朱祚才道:“去,宣旨,御前侍茶女官秋辞,御前失仪,忤逆君上,发落去尚方局,处置了罢。”
☆、第六十三章
“陛下!”沈正钦惊诧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正钦。
王德也是一脸迟疑地看着沈正钦又看看沈正钦,颇有些犹豫地道:“陛下。。。。。。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 朱祚横目冷眼呵斥道,同时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沈正钦急了,跪在地爬到朱祚的脚边,边磕头边急切地喊道:“陛下,陛下,开恩啊陛下,求陛下开恩。。。。。。”
朱祚并不理会沈正钦,直接越过他,又对着仍然站着的王德道:“怎么,要朕自己去么?”
听罢,王德连忙道:“奴才不敢。”说着便往殿外走去。
“王公公留步!”沈正钦忙转身向王德喊道,“求您留步!”
王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沈正钦,再看看朱祚,见着朱祚没有反应,便也索性停下了步伐。
沈正钦又赶忙上前两步,保住朱祚的腿,哀声求情道:“求陛下开恩,一切都是臣的错,与秋辞无关,求陛下饶过她吧,您要罚就罚臣,这一切都是臣的错。。。。。。”
朱祚对着沈正钦低声呵斥道:“沈正钦,起来!”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朱祚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正钦,这个东厂厂公,司礼监正二品秉笔太监,同时也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玩伴,曾经几多骄傲矜持,如今却匍匐在自己脚边,涕泗交流地为一个女人求情,一时气便不打一处来,他一脚将沈正钦踢到在地,恨铁不成钢地呵道:“看看你如今成什么样子!”
“陛下。。。。。。”沈正钦又连忙爬起来,跪在朱祚脚边。
“好了,”朱祚不耐烦地打断沈正钦的话,“先压去尚方局,等候处置罢!”
朱祚看见沈正钦刚想开口继续求情,忙打断道:“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朕便叫人直接出去处置了。”
沈正钦这才闭上了嘴,朱祚刚走出了几步,便听得沈正钦在后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谢陛下开恩。”
朱祚止步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门,一出门口,又远远地见着秋辞跪在院中,她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雪花,仿佛一个雪人,他皱着眉面无表情地看着秋辞,秋辞也与他对视着,片刻后,秋辞朝着他的方向,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朱祚没有反应,扭头便顺着屋檐往旁的方向走,王德离了朱祚旁边,对着身后几个小太监交代了几句,那两个小太监便得令走到秋辞面前,道:“女官秋辞,御前失仪,发落尚方局等候处置。”
秋辞自知这应是再好不过的处置方式,便也没有话说,只颔首道:“谢陛下恩典。”
然后便挣扎着站起来,她跪了不少时候,腿已经麻木,一下还站不上来,等蓄了蓄力,咬着牙,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两个下太监忙上前扶着秋辞,秋辞一时心热,感激地道:“多谢。”
她刚要转身,却看见沈正钦的身影颤颤巍巍地出现在门口,他和沈正钦四目相对,目光穿过漫天的白雪在空中相遇,相顾无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秋辞姑娘,走吧。”身边的小太监出演提醒道。
秋辞朝沈正钦微微一笑,沈正钦也回以微笑,口中冲他默默道着:“放心。”
尚方局这地方,秋辞两年前来过一次,她仍记得从这里出去时那一瞬刺痛眼睛的阳光,在那样温暖的阳光下,她怎么也想不到,在两年后的寒冬,她又一次成为了尚方局的阶下囚。
两年前受理自己那一案的张养胜仍然在职,听闻着养心殿送来了人,巴巴地迎了上来。
秋辞很快便被关了起来,那两个小太监好生生地扶着她坐好,这才便退了出去,张养胜巴巴地将人送了出去。
“陛下不过一时之气,事情还未定论,张公公还是多担待着些。”
“是,”张养胜满脸堆笑,谄媚道,“奴才懂得,奴才懂得,请小公公放心。”
沈正钦离了撷芳宫,周明和小庆子一行人早早地便候在了门口,一早他们便知道事情不对,不过却是什么也打听不出来,这宫门一关,便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见着沈正钦一瘸一拐地出现在门口,小庆子连忙上前搀扶,周明急切地问道:“厂公,您这是……”
“回去再说。”
回到了值房,小庆子连忙吩咐人打来了热水,拿来干净衣裳,替沈正钦换上。
“厂公,要不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吧。”周明担忧地道。
“不急,我无事。”沈正钦说道。
小庆子将那炭盆挪近沈正钦,他靠着炭火,身子渐渐回暖。
“厂公,究竟发生了何事”周明再一次急切地问道。
沈正钦抬眼看看周明,那沉默阴狠的目光看得周明眼神心神颤抖,半晌,沈正钦这才缓缓道出上午发生之事。
“这……”几人对视着,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周明有些气愤,他向来不喜秋辞,现下更是觉得秋辞牵连了沈正钦,不过沈正钦对待秋辞如何,他都看在眼里,故而嘴里也不曾有半句不满。
陈河率先发问道:“厂公,那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要不要奴才去查查”
“还能是谁”沈正钦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地笑,“钱真,阿容,哼!”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念着那二人的名字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该怎么办,厂公,”周明道,“他们绝不会仅仅这样而已,没能掰倒您,他们肯定留有后招。”
沈正钦摇摇头:“找人盯紧些便是,兵来将挡罢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救出秋辞,我怕陛下不曾消气,会杀了她。”
周明听到现在这个时候,沈正钦仍然记挂着秋辞,不禁有些生气,他皱着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小庆子却是着急道:“是啊,厂公,秋辞姐姐在牢里怕是不好过,您一定要救他出来呀。”
沈正钦一想到尚方局牢里那个恶劣糟糕的环境,心里也是着急,连忙说道:“对,周明,你现在赶紧去尚方局跑一趟,打点着些,莫叫那些个拜高踩低的东西给慢待了去!”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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