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夫人不高兴》第64章


李琰继续说道:“而且,我看陛下也是大惊小怪,刺客已然伏法,一二余孽实在不足为虑,您这样铁桶似的守着值房,保护着他,宫里宫外,东厂和司礼监,那么多事等着他,他总有出去的时候,您这样关着他,他还怎么为您办事”
李琰最后这一句话倒无意间点醒了朱祚,他最先将秋辞下狱又软禁了沈正钦,就是为了让沈正钦妥协,可这么多日过去了,沈正钦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在同自己对抗一样,再这么下去,他若是失去沈正钦这个得力助手,怕是得不偿失,李琰说得多,那么多事还等着沈正钦帮他完成呢……
李琰仔细观察着朱祚的神情,她估摸着也成功了□□分,心知自己也不好再说下去了,怕是要留下什么破绽,便将话头扯到其他事情上,杂七杂八地闲聊几句,又待了一会儿,便请辞回宫。
“等等,”朱祚叫住刚准备转身的李琰,“秋辞本未犯错,是朕无故发火,本是准备过几天放她出来的,既然你来要人,那便叫她去你宫中做个女吏吧。”
李琰微笑:“多谢陛下。”
“记住,姜盐茶莫饮太多。”
☆、第六十七章
此刻应是傍晚时分,尚方局的牢房修建在地下,墙壁三方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牢中所有的光亮都来源于路旁的两盏昏黄的油灯,在地牢的妖风中摇曳生姿。
秋辞从外面守值之人的换班中估计此刻应是晚上了,不过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待了多少个白天与黑夜,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她险些以为自己要在这牢里待到地久天长之时,牢门的铁锁被粗暴地打开,门外之人以近乎谄媚的态度迎她出了牢狱。
身边之人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只知道走出这尚方局时,看见漫天繁星闪耀,璀璨生辉,明月皎皎仿若夏日,她心中只想着,原来此刻当真已经夜晚。
回到养心殿收拾了自己的行囊,所幸,陛下近日里都歇在撷芳殿,该当值的都上值去了,也免得他碰见不该碰见的人。
提了行李出来,坤宁宫的小太监殷勤地替她接过行囊,秋辞的房间在院子最里面,一路往外走,皆有宫女太监向她福身送行。
“姐姐慢走。”
“秋辞姑娘慢走。”
秋辞回以微笑,看着院中陈设,颇有感慨,在养心殿这两年,是她前头十多年里最快活的日子,这两年里,她才真正感受到了尊严,而非像寻常奴仆一般,与牲畜无异。
坤宁宫的小全子笑着跟旁边这位新掉进宫的女吏套近乎:“秋辞姑娘人缘真好。”
秋辞冲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走至门口,秋辞带着小全子从一旁小径走过,那太监有些惊愕,却没有言语,只跟着秋辞一路走,待到看见撷芳殿的轮廓出现在眼前,秋辞这才停下,冲着主殿的方向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然后这才原路返回,走到坤宁宫,在那小太监的帮助下安置了住所,坤宁宫的河溪姑娘是宫里身份最高的女官,也是皇后娘娘贴身的亲信,宫中奴仆的安置也尽归她管。
从前秋辞倒是与河溪有过数次交集,不过那时秋辞还是陛下身边的奉茶女官,河溪对她倒是恭恭敬敬,不过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秋辞姑娘可安好”
秋辞福身笑道:“奴婢不敢担一声姑娘,姑娘唤奴婢秋辞即可。”
“那我便不客气了,”河溪并不推拒,直接应承下来,“秋辞,你以后就管着库房典籍吧,娘娘管理宫务,这些琐事繁多,辛苦你了。”
“奴婢不敢言及辛苦,一切都是份内之事。”
寒暄几句,交接了库房钥匙,秋辞便也进殿拜见她的新主子,当朝的皇后娘娘。
青云这时走到河溪身边,嘟囔道:“库房这是多重要的差事,怎么交给她一个外人来管”
“别说了,娘娘自有她的考量。”
进殿之时,李琰刚刚用完晚膳,她擦了擦嘴,将锦帕随手甩在桌子上:“不用感激本宫,受人之托罢了。”
“本宫送佛送到西,去见他一面吧。”
秋辞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实锤,果真是沈正钦,只是不知道,他要怎么才能劝动皇后。
李琰没说地方,秋辞想了想还是往永巷的方向走,刚刚走到永巷,就看见沈正钦站在那儿,他看见秋辞前来,连忙走到秋辞身边,带着她躲到一旁的宫室之中。
“你还好吧。”沈正钦上下打量一番,担忧地问道。
秋辞摇了摇头,道:“谢厂公挂念,奴婢无事。”
听着秋辞一贯地礼貌与疏离,沈正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面前的女子,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的面庞,她的面容是一贯地温柔如水,可这眼睛里却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二人沉默良久,秋辞率先开口打破这沉默:“此番,是奴婢连累您了,莫不如……”
一句“莫不如,以后就莫要再来往了吧”未说出口,沈正钦就急切地打断她的话:“对,这次的事,来的太过突兀,你可是知道什么”
“是阿容。”
“我知道是阿容,我一直便提醒你小心阿容了,只是不知,她为何会突然……”
秋辞垂眸,思量半晌,这才道:“这几日,我在牢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只是这件事情太小,根本就不可能扳倒你,最起码,这件事应该跟着参你的折子和罪状一起上来,当作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这件事被单独地拿了出来,倒是颇有些狗急跳墙的味道。”
“我又想了想,万一他们的目标不止是你,还有我呢,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我已经死了,你也在御前失了圣心,倒像是那么回事,可是,我一个小小宫女又碍着什么了呢,我平日里交往的,无非是阿容多些,我又想起来,阿容的衣柜里好像有个黑匣子,我曾两次看见它,阿容的脸部都有些不对劲,就像是下意识地变了脸色,又给硬生生地掰了回来,这就导致,她后来的举动我看着都像是转移话题,一次这样也便罢了,只当我多想,两次碰见,怕是要除掉我了。”
“什么匣子,你说什么呢”沈正钦听得不明就里。
“我曾怀疑,当年宁王一案,和钱真脱不了关系。”
☆、第六十八章
“什……什么”
沈正钦乍听之下惊讶非常,在他一贯的思维里,钱真其人,昏懦而无能,贪心而谗上,无论如何,是不像有魄力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来。
不过,经过短暂的思索,沈正钦渐渐镇定下来:“对,你说的有理,南安王一事,我当他急功近利,昏了头,因小失大,却不想,这应是杀鸡儆猴才对。”
“是,南安王府那场抵抗与大火来得实在是蹊跷,烧的一干二净,什么也没留下。”
沈正钦兀自低头思量,突然,他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向秋辞:“你……早便猜到了。”
秋辞垂首:“奴婢愚钝,不过是顺着一些蛛丝马迹胡乱猜测罢了。”
“南安王一案已是去年的事了……”他看着秋辞,神色淡然,眼睛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仿佛要溢出来一般,那是半分的怀疑再加上半分的心凉。
他知道秋辞或许不曾喜欢过自己,但至少,她与旁人不同,正因如此,他才不顾一切地对她好,身正转投皇后名下,只为了救她。
可他现在心里没底了,如此重要的情报,她竟然瞒了至少一年,若不是此次钱真陷她于牢狱,她还会握着这消息多久呢
听见这话说了一半,秋辞有些疑惑,她微微抬头,瞧见沈正钦莫名的神色,她虽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可直觉驱使下,她连忙开口道:“是去年的事了,当时却是谁都没注意,若不是后来看见阿容有鬼,又遇上今朝之事,怕是要错失扳倒钱真的一个好机会了。”
听见秋辞这么说,沈正钦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严重的情绪逐渐消失,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连声线也变得的温柔许多:“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我会处理的。”
秋辞看见沈正钦秋辞嘴角的笑容,也回以淡淡的微笑:“嗯。”
“对了,你说那匣子,长什么样”
“一个黑色木匣,放在阿容衣柜最下面……”
第二日,秋辞早早地起了床,开始了在坤宁宫的新生活,李琰渐渐揽回了宫务,宫中女吏也增加到了三个供李琰驱使,秋辞的工作就是在坤宁宫的成榭斋里,坐着同其他女吏一同整理各宫送上的账目,以及宫中各物品的记录。
秋辞初初做这些事,对这些尚不明了,便只做些例如誊抄,记录一些的简单事,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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