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夫人不高兴》第75章


沈正钦被下了狱,那些商量好弹劾沈正钦的大臣们根本就不会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想必连周明,陈河也尽数被抓,说不得,连小庆子也难逃牢狱之灾,东值房想必也被封了,自己再去也无济于事,沈正钦的人,她现在更是一个也联系不到了。
再者,就算联系到了,她也什么也做不了,沈正钦所做之事,她也知道,那些大臣若是捏足了证据,谁人也不得翻身,何况,就连沈正钦也不声不响就这么被下了狱,就算自己去,又能做什么呢
别说是联络大臣,就连沈正钦的人,她也都不认得,自己一个小小女吏,次从未离开过皇城,不过一个无用之人罢了!
想到这儿,秋辞渐渐冷静下来,他整理自己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将掉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拍了拍裙角,迈着有些发软的双腿,不疾不徐地走回坤宁宫。
回到坤宁宫,秋辞若无其事地继续办差,从早到晚,连午饭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便又一门心思扑在繁琐的账目之上,为此,司竹又少不得用秋辞来教训教训雪从。
其实,秋辞也只是用这些事情来麻痹自己的内心罢了,她现在若是闲下来,就会不停地想着沈正钦的事。
毕竟,沈正钦待自己也算是不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极好的了,虽说她自小感情淡泊,对沈正钦也远没有那种心思,但她也是懂得感恩之人。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秋辞铭记于心。
已至深夜,秋辞窗前仍然亮着灯,那一盏在暗夜之中摇曳的昏黄的烛火,就像秋辞茫然无措的内心一样。
司竹上了床,忙劝道:“秋辞,夜已深了,快歇下吧。”
秋辞道:“不急,我再检查检查。”
“你已检查了好几遍了,你放心,肯定没有问题的,你那儿灯光那么弱,当心伤了眼睛。”
秋辞看着账本,有些沉默,确实,就这账本,他也已经检查了半个时辰了,再没有看下去的道理了。
也罢,睡了吧,梦里什么都没有。
秋辞将账本仔仔细细地收起来,又吹了灯上床,躺在温暖的床上,眼睛干涩地有些疼痛,但是他的意识却是混乱异常,仿若一团乱麻,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快躲进梦乡,但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秋辞,你怎么了,睡不着”雪从许是听见了秋辞翻身的声音,连忙问道。
“可能有些失眠吧。”秋辞敷衍地答道。
“正巧,我也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吧,”雪从翻了个身,朝向秋辞和司竹那边,“司竹,你睡了吗”
“没呢,晚上多喝了两盏茶,睡是睡不着了。”司竹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你又要说什么,白日里同他们讲那些个事儿还不够么”
“白日里她讲什么了”秋辞问道。
“还不是那沈正钦么!”司竹道,“今儿就这事儿最大,我估摸着阖宫都在讨论。”
秋辞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逃避,但又是忍不住地问道:“噢……那……那你们都……都说什么了呢”
“也没什么,就是说今天御前发生的事儿呗!”雪从道,“听说他不知道怎么的了,惹恼了陛下,当即就被陛下拖出去,罚了杖刑,打了三十杖,当即就晕过去,刚抬回值房,刚叫了太医,还未上药,接着沈英大人就带着禁军将人拿到刑部值房去了……”
“三……三十杖!”
秋辞的心仿佛被一双手狠狠地揪着,她不能想象沈正钦那样的人,被打了三十杖之后会怎样,更何况,还未及医治,便拖去了刑部大牢,她进过牢狱,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刑部的大牢,只会更加艰难,沾满了污渍和鲜血的牢房,阴暗潮湿,老鼠蟑螂横行,于一个身上带着三十杖外伤的人而言,这怎么会是一个好去处若是一直不得医治,他会不会……
想着想着,秋辞的目光渐渐模糊,她的鼻子有些酸涩,嗡嗡地,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呼吸困难,脸颊之上,更是有冰凉的泪水划过。
雪从说完,没有听见秋辞的声音,小声试探性地喊道:“秋辞秋辞可是睡了”
司竹道:“秋辞应是睡着了,咱们莫说话了。”
秋辞将头藏在被子里,无声地掉着泪,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被人发现,泪水濡湿了她的枕头,这一晚,秋辞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八十一章
第二日一早,秋辞便起了身,她的眼睛已然红肿,脸上是彻夜不眠留下的疲惫。
她避着人,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将帕子濡湿,敷在自己的眼睛上,冰凉异常的井水接触双眼,秋辞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强忍着不适敷着眼睛,敷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秋辞照照镜子,见着眼睛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
她赶紧上了妆,遮住自己泛红的双眼和疲惫不堪的面容,然后赶紧换上衣衫,走到院中。
宫中已经四处亮了灯,渐渐忙碌起来,秋辞知道,这是到了皇后娘娘起身的时候。
秋辞看着李琰寝宫的雕花大门,暗暗捏紧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向那儿走去。
走到门口,见着河溪带着人往里面走,秋辞忙截住她:“河溪姑娘,奴婢有话要说。”
河溪疑惑地看着她:“有什么话”
秋辞张了张嘴,说不出口,河溪见她如此,掉头就要走,秋辞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声道:“奴婢求见皇后娘娘。”
河溪不满地抽回自己的手:“皇后娘娘刚起身,怎能见你”
说罢,便不理秋辞,抬脚就要往里走,秋辞一下跑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河溪姑娘,你知道我为何要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知道,请姑娘通融通融。”
河溪被她那表情有些吓到了,看着秋辞的脸,心下又思索一会儿,道:“在这儿等着吧。”
秋辞大喜过望:“谢谢姑娘。”
秋辞站在寝宫之外,等的有些焦急,这短短一刻钟时间她等的仿佛过了一个时辰那么长。
河溪终是出来了,看了秋辞一眼,然后转身进屋,秋辞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同意见她,连忙跟在河溪身后。
李琰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中衣坐在床边,他的头发披散着,睡过一晚之后有些乱,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美貌。
“奴婢请皇后娘娘安。”
李琰懒洋洋地挥挥手:“起来吧。”
“多谢娘娘。”
李琰开门见山道:“秋辞,你找本宫,究竟所为何事”
“奴婢……奴婢求皇后娘娘开恩,请准许……准许奴婢去见他一面。”秋辞横下心,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要求。
李琰有些惊讶地挑眉,却并不生气:“去哪儿刑部大牢你自个儿瞧着是不是荒谬。”
“奴婢知道,可奴婢没有办法,求娘娘准许,我只见他便好,就一面,就最后一面……”秋辞苦苦哀求道。
李琰摇了摇头:“刑部大牢岂是人人都可近的,你还是走吧,本宫帮不了你。”
“娘娘……”秋辞猛地跪下,哀求道,“求娘娘开恩……”
李琰语气之中有些愠怒:“你这是作甚么!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若是走漏了风声,你要谁来承担”
“你去吧,安心待着,或许明儿来了消息,他就无事了呢”
秋辞苦笑道:“娘娘,你我都清楚,他根本熬不过这一坎儿。”
李琰面容冷淡,不曾言语。
秋辞知道自己再哀求也是无用,便收敛了语气,跪直了身子,道:“娘娘,既是求娘娘办事,奴婢自然该拿出诚意来。”
不等李琰问话,秋辞又道:“奴婢知道娘娘心中有所忧虑,嫌弃奴婢是个烫手山芋,一来,奴婢是养心殿旧人,娘娘担心陛下看到奴婢会回忆往事,二来,奴婢是陛下指来的,又轻易发落不得,娘娘心里怕是烦了不少日子了吧。”
“怎么你倒是很会猜度本宫的心思。”李琰饶有兴味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柔弱身躯。
“奴婢不敢,”秋辞嘴角扯起一个弧度,道,“若是娘娘给奴婢一个恩典,奴婢也自会替娘娘分忧。”
话已至此,无须言明了。
李琰直勾勾地盯着秋辞,目光里颇有些探究,秋辞垂眸,恭敬又坦荡地迎上李琰的目光。
李琰静静地思索着,秋辞也屏息等待,殿内寂静地仿佛能听见火烛跳动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秋辞听见李琰慵懒地开口道:“本宫也不是个不重感情的人,不过见一面罢了,你且去便是。”
秋辞大喜过望,忙磕头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见秋辞那激动的模样,李琰摆了摆手:“起吧。”
“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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