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夫人不高兴》第76章


秋辞大喜过望,忙磕头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见秋辞那激动的模样,李琰摆了摆手:“起吧。”
“是。”秋辞顺势起身。
“待会儿宫里的小陈子要出宫采买,你跟着他一道出入便是,至于刑部,你带着我手书一封去找刑部侍郎便是。”
秋辞福身:“是,奴婢知道。”
见李琰吩咐完了,秋辞请辞道:“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便先行告退。”
李琰点点头,秋辞福身后转身便走。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李琰在身后喊道:“等等!”
秋辞又退回原处:“娘娘有何吩咐”
李琰摇了摇头,道::“本宫只是好奇,你俩倒真是情深义重,他也便罢了,只是本宫不明白,他一个阉人,又非是贤良之辈,你何以如此”
李琰话中是真真的好奇,并没有半分折辱之意。
秋辞笑了笑,旋即低下头,道:“回娘娘,什么情深义重的,没有的是,娘娘想岔了。他是什么样儿的人,奴婢不关心,只是他真心对奴婢好,付出良多,奴婢阖该回报一二。”
李琰沉默着挥挥手,秋辞会意,福身退下。
看着秋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琰仍是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就在河溪准备开口唤她的时候,李琰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笑容淡泊,微微带着些苦涩:“真心便该有所回报么若是陛下也该懂得这个道理就好了。”
河溪微蹙着眉头,似乎是不忍看到李琰如此,她上前抚着李琰的肩膀,宽慰道:“娘娘,陛下已经开始对您好了。”
李琰苦涩地摇摇头,朱祚是开始对她好了,她们开始像真正的夫妻,帝后和睦,举案齐眉,可是这一切,却是通过一场政治斗争开始的,是她挣来的,算来的,而不是她一颗捧出来的真心换来的,她曾将一颗心血淋淋地掏出来放到朱祚眼前,可他似乎见了太多真的假的心了,他根本看不见自己,也从未想过回报……
秋辞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宫装,换上一件绯紫色常服,那还是上次出宫之时,在沈正钦的府邸叫裁缝来做得,料子是上好的锦缎,上面的刺绣也是请了京城最好的绣娘连夜缝制的。
雪从刚好自屋外进来,见秋辞换了宫装坐在妆台之上,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好奇地问道:“秋辞,你这是做什么”
秋辞敷衍地笑笑:“皇后娘娘命了人出宫去采办点东西,我常在宫外走动,对地方都熟,娘娘便让我过去帮帮忙。”
雪从点点头,便也不再说话,拿了东西便出去了。
秋辞重新梳好了头发,打开妆奁,那只碧玉簪子赫然出现在眼前,它就什么静静地躺在妆奁里,光彩内敛,流离生辉。
她又想起那天沈正钦将这支簪子完好无损地递到她的眼前,迎上她惊讶的目光,沈正钦面容温柔,眉目带笑:“我求了王总管才拿回来的。”
秋辞微笑,素手接过簪子,横插在发髻之上:“我以为陛下恼怒之下,已经给摔坏了。”
沈正钦盯着那支泛着碧光的簪子安静地插在秋辞发间,玉色纯良,乌发雪肌,仿若画中倩影,欣赏罢了,他才将目光转到秋辞温柔的面庞之上,微笑道:“哪怕是坏了,我也定能找一个一模一样地给你。”
秋辞晃晃脑袋,将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他赶紧梳妆完毕,关上了妆奁,将那碧玉的光辉一同关在盒子里。
秋辞收拾收拾东西,多装了些银钱在身上,便听见屋外有太监来叫她,秋辞连忙准备出门,刚刚走到门口,秋辞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往妆台上一瞥,然后立马跑过去,打开妆奁,拿出那支簪子,细细地插在发间,这才连忙跑出门去。
出了皇城,那太监将李琰嘱咐的东西交给秋辞,然后约定四个时辰之后宫门会面。
秋辞并未直接往刑部去,而是往另外的方向走去,大约三刻钟后,秋辞走进一条小巷,这里是居民区,都是些独户的小院落,不算繁华,但也不算清贫。
走到巷尾,秋辞敲开巷尾那家人的门,立刻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开门,她一见秋辞甚为惊讶,忙到:“小姑你怎么来了”说着忙侧身请秋辞进屋,“快进来。”
陈氏带着秋辞进屋,她正在院中择菜,小院儿的桌上放了两篮子青菜,她将菜收到灶边,将桌子擦干了水,这才请秋辞坐下,倒上茶水。
秋辞还未坐定,只急忙问道:“我兄长呢”
“他送你侄儿念书去了,”陈氏见秋辞一副急切的样子,忙又道,“应该快回来了,你且等等吧。”
秋辞点了点头,心烦意乱地拿起桌上的茶水,胡乱饮了两口。
“小姑可用过早饭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先用一些。”
秋辞摇了摇头,她现在并没有心情好好地用上一顿饭。
喝了两杯茶,便等到周尧敲门,秋辞连忙跑到门前开门。
“夫人……秋辞”周尧一看秋辞,当场愣住。
陈氏这时也赶上前来:“官人,你回来了,小姑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周尧看向秋辞,问道:“是……是什么事”
“进来说吧。”
周尧和秋辞在院中的小桌前对面而坐,陈氏在靠右墙边的灶房里忙活着。
秋辞刚想开口,却被周尧拦住:“你是不是为了沈……一事来的。”
话中并无半点疑问之意,可见是他已经猜出来了,秋辞也不掩饰,直点了点头。
“哎,我就知道。”周尧叹了一口气,他早便猜出些端倪,凭什么堂堂东厂厂公派人去偏远的蜀郡将他一家人带到了京城,还安排了官职和住处,京城土地,寸土寸金,这三间卧室的独立小院儿,他怕是做上好几年也买不起,难道真是为了她一个在御前端茶递水的宫女妹妹想想也是荒谬,他也只能往那方面想了。
“可是,秋辞,你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啊。”周尧无奈,他不过区区从六品小官,在这满是权势贵胄的京城里,连话都不敢大声说,这样的事,又怎么能帮得上什么忙。
“可是……兄长,你难道忘了,如今的一切,房子,官职,侄儿读书的私塾,都是哪儿来的了吗”秋辞皱眉看着周尧质问道。
“这……我怎么会忘记,”周尧道,“只是,如今的事,莫说是我,怕是一品大员,内阁重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秋辞表情复杂,眉头深深得皱着,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她当然知道周尧没有办法,周尧的本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到底心存希冀,希望着周尧能够给她出出什么可行的主意,只是到底,心里那点儿希冀,也不得不在光天化日之下灰飞烟灭。
半晌,周尧看着秋辞,开口道:“这事从头到尾,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他从前做的那些事,怕也不是虚的,你应该也是知道……”
秋辞点点头,确实,沈正钦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初初相识,她便见识了他心狠手辣的手段。
“京城里这些大人们,大多都有联系,这家同那家有亲,那家又同这家有旧,丝丝相连,就算看着没有关系,往上数几代,也是能攀出关系的,他同那么多大人有仇,这么算下来,也几乎是得罪了满朝文武,如今这番,他们怕不会放过他,况且,要找出能置他于死地的证据,并不难,就算找不出,听说他挨了三十杖,刑部的大人们,也是不会允许他活着出来的……”
周尧一条一条地缓缓道来,就像拿着一把利刃,一寸一寸地剖析,最终将血淋淋的现实暴露在阳光底下,让人不忍直视。
这些现实,秋辞也是清楚的,只是她选择逃避,如今,周尧的话,就像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肩膀,逼迫自己面对这个现实。
同时,秋辞也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
秋辞就这么沉默着,周尧也不说话,院中寂静地仿佛春天的夜晚。
过了良久,秋辞站起身来,直直地往外走。
周尧忙叫住她:“嘉容!你去哪儿”
秋辞回头,嘴角艰难地勾起一抹弧度:“我去看看她,权当……权当见他最后一面吧。”
周尧震惊异常:“你要闯刑部”
秋辞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我这次出来,就是求了皇后娘娘,去见他一面的。”
周尧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刚想让她去吧,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你就这么去吗”
秋辞皱起眉疑惑地看着周尧。
周尧走到秋辞面前,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他在牢里想必过得不好,备点东西去也可。”
秋辞想想,周尧说的确实有道理,便也点了点头。
“夫人,赶紧多炒几个好菜,熬点儿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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