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女有点怪》第111章


而那人,就是寒门靠科举出身的三品京官李治廷。
也就是近日媒人为她上门说亲的对象。
她不知道,她妹妹怎地一下子就变心了,那么地迅速。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她妹妹倒在地上,拉着她,哭着嚷求她帮她。
她说自己是真的爱这位少年侍郎李治廷。
然而,李治廷那方却并不愿意把人改为庶室的女子。
她妹妹又哭着找她帮忙。
于是,她只得以死来要挟她娘把她庶妹给收了,收为嫡女后,她妹妹和李治廷的婚事就完满落幕了。
可是,却还有一个表哥呀。
虽然妹妹的心变了,她却从来没有妄想过能得到他的爱。
她开始帮着她妹妹编着各种借口来欺瞒这位深情的表哥。
后来她庶妹的这位表哥好像也考取功名了,可是仿佛仕途并不顺利。再后来,她也渐渐没有再与他说关于他的事了。
他却知道她并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已经把这份感情烙刻在心底了。他是那么地了解她。
从小时候开始,他在一旁看她开始,他就如此地了解她。
后来,满溢的爱意,他只能传授了她这首他们祖上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据说是嵇康临终前传授给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的绝曲《广陵散》。
终将他一句告白的话也说不出,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就离开她了。
直到后来,在宫中得悉她的死讯,他才会伤心欲绝地辞去宫中职务开始云游的。
“厉师傅,那么你后悔吗?”微醺问。
厉师傅点点头道:“后悔。要是能让我有重来的机会,当初离开时,不管她心里有没有我,我都应该跟她说一句,让她知道我爱了她那么多年。”
微醺的心微微触动,有无限感慨,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花琴师临终时谱的那首曲子,于是挤出一丝笑容对厉师傅道:“厉师傅,我给你鼓奏一首曲子吧,我告诉你哦,如今我的琴技可比以前好多了。”
然后,微醺就坐定在琴架前,开始奏起那首花琴师的绝曲。
曲韵唯美悠扬,林木葱郁参天,都被深深深深地触动了。
一曲罢了。厉师傅朝她投来赞许一笑:“记得你儿时,怎么教你这小妮子都不肯学,还老是捉弄老子,真不知道是哪位师傅把你教得成如今那么好的。”
微醺一听,有些黯然道:“只是可惜…这位师傅如今已经不在了。我方才鼓奏的就是她留下的绝曲…”
拜别了厉师傅后,微醺继续背上行囊出发。
天地辽阔,其实她自己真的没有一丝方向,不知道到哪去找李筵。只是一味随自己的心,往一处方向走。
第140章 
终于,走了有大半年的时候,她的头发从及肩长到后背心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旧时教他们的教书先生,溥先生。
溥先生以前曾跟过李筵一段时间办事,后来不知怎的就自行辞退跑了。如今竟然在这乡村地方当起了大夫。
在溥先生看见微醺的那一刻,他有些惊讶:“六姑娘你…不是已经…”
微醺笑道:“先生已离去是非多时,又如何能得知我甍了的消息?”
溥先生静静地站着,其实背上还背着上山采摘的草药,突然搁下背篓对微醺道:“六姑娘你…赶紧去看看筵儿吧,他为了你…已经快不成人样了…”
溥先生告诉微醺,李筵就独自住在跨一座山头半山腰上的小木屋里。
微醺连夜赶路,终于到达溥先生口中所说的那个小木屋时,已经是深夜了。
屋外搭了一个大木架,架上整整齐齐搁着各种各样的木头雕刻品,看那有条不紊的样子,确实会是李筵所为的。
微醺举着火把,越是靠近那木屋,她心里就越是紧张几分。
终于在快到木屋木栅栏边时,她轻轻吹息的火炬,悄声悄息地摸进了屋中。
起初屋内漆黑一片,她完全看不清摸不着。
静驻片刻后,渐渐,她终于感觉眼睛适应了屋内的亮度。然后,她就看见一个人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她噙着泪,走了过去,刚好床边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透过今夜尚算皎洁的月色,她看见床上躺着那个消瘦的人,虽然瘦得脸皮和眼睛都微微凹陷,胡茬都冒了出来,却依旧清俊,那个人,正正就是她的李筵!她的颜夕!
她捂着嘴,无声地哽咽着。
然后,她就听见床上的人梦呓般开口了:“醺儿…醺儿…你又来看我了吗?来,过来我身边…”
她看见床上那人挣扎着起来,双目呆滞无神,仿似依旧在梦中,微笑着朝她招着手。
她一步一步极缓慢地走过去,每走一步,泪光中,就看见他更憔悴一些的样子,微微睁开的黑眸里,已经少了旧时那澄澈的光泽了。
微醺突然觉得心绞痛如同刀割。她小心翼翼抓起他消瘦修长的手掌,两手轻轻包裹着。
他…他的手很凉…在这夏天炎热的气候里,他的手居然凉得如同深秋的水!
她的泪开始一滴一滴砸落下来。
“你别哭…别哭…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他精神恍惚,紧张地道,顺带地把哭泣的她紧搂进怀里。
微醺只觉那一刻心痛得那么厉害,都快要窒息了,可她只能一个劲地搂着消瘦的他不停不停地哭。
“别哭…真的…”他的嗓音依旧低沉而极富磁性,虽然带了几分病虚的嘶哑。
他似乎怕她不相信,把她拉开了一点,给她看他右臂上的划痕。
“你看…你看…以前我每伤害了你,我都自己补上一刀的,我都记着呢。”他指着那些已经结了痂的赫赫入目斑迹累累的伤痕,认真耐心地一条条刀疤指着道:“这一刀,是新婚夜,我害你哭了一夜留下的…”
“这一刀,是初次要了你,令你疼痛而留下…”
“这一刀,是我把你衣服强自撕坏,让你尴尬难堪留下的…”
“这一刀,是你看过大夫后发现没有怀孕,却不知为何我又惹你生气伤心留下…”
“这一刀,是我在酒意园的瀑布下对你施|暴,差些把你冻坏…”
……
“下面这十刀…是你跃下了悬崖…我再也伤害不了你…而一次性补齐的…”
说到最后,他颤着声音哽咽了,“而你…而你却狠心地再也不给我补救的机会了…”
微醺听着他一刀一刀地数落着,心早已血肉模糊,疼得张嘴哭不出声音。
“颜夕…颜夕…颜夕…我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整整一夜,她就只能这么搂着他,一边哭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这些话。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头靠着她肩膀的病虚男子终于沉沉地睡着了。
她按了按肿得厉害的双眼,把李筵放下盖好被子,独自一人到屋外的小河找些清水冲洗下眼睛。
捧起清冽的溪水,微醺闭上眼轻轻地拍了拍。释缓一些的时候,金黄软和的太阳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从那些罅隙投射进来,林间的草木花叶又恢复了色彩鲜亮。
微醺嗅到一些芳香甜郁的果子味从近旁的林间传出,顿时心情大好,打算走进去采摘一些果子回去。颜夕那副模样,得多进补些营养才是啊。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几抹笑容。
这一进林子,这儿果子鲜亮饱满,那块儿地果子硕果累枝的,乐得微醺托着一进满衣裳的果子,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的,乐不思蜀。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微醺想起来要回去时,太阳已经几乎在头顶上方了。
可当她回去小木屋时,却发现屋内空荡荡的,门是大开着的,李筵已经不知所向。
微醺吓得连忙把满身的果子放到木桌上,奔了出去找人。
可这时候李筵他会去哪里呢?
“颜夕!颜夕!”她卯足了劲儿地喊,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到底是怎么了?他上哪儿去了?昨夜还好好的…难不成…难不成是睡醒后不见了她,找她去了?
还是说,他怪她一走就扔下他好几年不回,如今气得想躲起来不理她?
微醺慌极了,一个人像迷途误入了迷障中的蝴蝶,四处张寻着,却始终寻不到出路。
李筵他…会不会在着急找她的时候,一不小心滚下山崖?
会不会…突然间就体力不济…昏倒在树林里?万一这儿有猛兽出没…那…
微醺的心焦极了,可她又寻不到,一个劲儿往密林深处乱窜乱钻,身上、脸上没少被那些垂坠下来的枝条划伤。
走着、走着,她终于累了,瘫倒在地上…
她抓着地上那把混合着草灰的泥土,眼泪再次一滴一滴落下,双手被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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