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酒香:一品世子妃》第189章


温倩的心思更细腻些,走过来揽住屠飞鸢的肩头,安慰道:“他被麻一带走时,不是恢复了体温吗?也许有法子复生呢?你且不要如此悲观。”
她是过来人,晓得屠飞鸢此时的难受。又怜惜阿容的人品,心里也不好受,抱着屠飞鸢在怀里,一边劝慰着,一边也流下泪来。
“那银袍人既说,要想救阿容的命,就叫麻一带阿容回月圣国,想必回去还有得救。”屠大海见状,也走过来安慰道,“阿容的娘,是个非凡的女子,只要麻一带着阿容回到她身边,想必会使法子救他的。”
屠飞鸢经由两人轮番安慰,终于好受一些。然而等到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禁不住又难受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是她害了阿容。
倘若她早些明了他的执念,及时开解,便不会有今日之灾。阿容说过,银袍人已经守了几日,都不敢轻易动手,想必是顾忌麻一的。只要麻一守着他,等到熬过了十六岁的关口,他便再无这些忧患。
心里又想,都是她招得他,叫他喜欢上她,才有了这些祸患。倘若当时她没救他,叫他自己求生,以他的机敏与狡诈,再不会做傻事的。日后被麻一寻着了,只会更加安全。想到这里,开始恨起自己来。
她两辈子加起来,除了爷爷奶奶,再没生出过这般的恨意。她恨自己,为何总是辜负别人?对她越好的人,她便辜负得越深。
昏昏沉沉地睡去,心中犹抱着一丝希望,这只不过是个梦罢了,待第二天醒来,阿容还会出现在门外头,笑脸盈盈地等她起床。
然而第二日,睁开刺痛的双眼,屠飞鸢怔怔坐起,对着窗外叫了一声:“阿容。”半晌,无人应她,顿知昨日那一场并非噩梦,而是噩耗。
孟庄主已经差人去信,将此事告知晋王与晋王妃。晋王与晋王妃得知此事,虽然也难过,倒比屠飞鸢好一些。
晋王妃早就明白阿容的命运,自从仪兰叫她把阿容带出来,而在她的百般保护下,阿容还是走丢了的时候,她便明白命运是阻拦不住的。后来阿容遇见了屠飞鸢,晋王妃还以为命运会有所改变,然而到底是徒然。
“晋王世子身染重疾,送往方外调养。”一则消息,从晋王府里放出来。一时间,京中哗然一片。无数人庆幸,没有将女儿嫁到晋王府。更有人幸灾乐祸,灵慧郡主这下可倒霉了,安国公府被封,安国公夫妇被抓,未婚夫身染重疾,可真是倒霉透顶。
然而,风声并没有持续几日,便被另一波更加有力的惊闻所压制——发生宫变了!
因囚着的屠大海与温倩无故失踪,斐仁皓大发雷霆,叫人把负责看守屠大海和温倩的狱守砍了头,并把稍有牵连的人送往别院饲猛兽。而后,下令搜查京城中所有与安国公有交往的人家,闹得诸臣怨愤连天。
第172章
没两日,惊变陡生。靖江王与武成王联手,不知不觉间拿下京卫。靖江王率人攻破皇城,一举擒了斐仁皓,武成王则将斐仁皓嫡系的臣子全部缉拿下狱,但有反抗者就地斩杀。
随后,靖江王拿出斐仁皓谋害先帝的证据,以“逆臣贼子不足以为帝”之名,在一队朝臣与武成王的支持下,自立为帝。
不几日,斐仁皓不堪受辱,自尽而亡。随后,嘉仪公主发了疯,坠入池塘溺死。斐煜诬陷安国公,残害忠良大臣,贬为庶民并赐以死罪。庶民玉轻尘提供机敏消息,助安国公洗清罪名,并有从龙之功,封为晋阳侯。英国公自感羞辱,气绝身亡。
短短数月,皇位两经更迭,权臣更是遭以清洗。
“安国公可大好了?”新上任的晋阳侯,玉轻尘带着礼品上门,风度翩翩:“闻听安国公在狱中受了许多折磨,恰逢在下府中有许多滋补之物,特来探望。”
他口里说着关怀的话,眼中却精光闪烁,真正的打算,不言而明。
“多谢晋阳侯探望。”屠大海不咸不淡地答道。
玉轻尘不以为意,摇扇一笑,挥手令人又呈上两抬珍稀宝物:“这些日子郡主受惊了,区区小玩意,不成敬意,若能博郡主一笑便物尽其用了。”
屠大海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晋阳侯的好意,我替小女领了。这些东西,还请晋阳侯带回去。”说罢,也不顾玉轻尘是否生怒,转身对下人道:“来人,送晋阳侯出府。”
玉轻尘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拱了拱手:“既然安国公不方便,在下便告辞了。”至于东西,却是不肯带回去,“这些小玩意是给郡主的,自没有带回去的道理。”言罢,转身走了。
屠大海叫他不住,也不烦恼,只高声道:“来人,将东西抬进宫里。早听圣上所言,边疆兵士甚苦,国库渐虚,正好解了圣上燃眉之急。”
玉轻尘脚步一顿,到底没有回头,大步径自走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温倩才叹了口气:“这个晋阳侯,真是心思深沉。”
“还不是有功于上头那位?”屠大海沉声说道,“万没想到,那位透明人一样的靖江王,竟有如此野心。”
风浪止歇后,屠大海携温倩回到京中,住进解禁的安国公府,恢复了安国公的爵位。思及进宫谢恩时,见到新帝的模样,不由摇头:“新帝心机深沉,又狠戾嗜血,众臣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温倩的眼眸沉了沉:“我只在想,这玉轻尘究竟什么时候搭上新帝的线?”
玉轻尘被夺去英国公世子之位,乃是与屠大海被下狱在同一时间。短短数日,他借着从龙之功,直接一跃而上,成为晋阳侯。
两年前,玉轻尘大张旗鼓地追求过屠飞鸢,后来温倩与屠大海、晋王府商议,托了武成王援手,也不知武成王如何做的,总之玉轻尘消停下来。眼下他成了新帝面前的红人,又不曾娶妻,万一求新帝降下圣旨赐婚,只怕安国公府还拒绝不得。
温倩虽是先帝血脉,然而知晓之人甚少。安平帝一去,温倩的身份便埋藏黄土,再不宜揭开了。故而,新帝绝不会看在温倩的面上,对安国公府有所手软。屠大海又说了,新帝的脾气很不好,如此一想,更叫人担忧。
“天真是要变了。”屠大海沉声说道。
斐仁勇一直是透明人的存在。他憋了这些年,一举坐上皇位,并且是在斐仁烈的支持下,怎么想都觉得,这皇位是给他坐稳了。安平帝的其他儿子,又无人能与之匹敌,假使屠大海想做些利民惠民之事,便不得不在这位难伺候的君王手下讨生活了。
“不如我再去求一求武成王。”温倩想了想道。
武成王一直对温倩客气有礼,上次因着玉轻尘的事,他也痛快应了。一事不烦二主,温倩想了想,递了拜帖,往斐仁烈的府上去了。
见了斐仁烈,温倩便将心中担忧,与他隐晦说起:“阿鸢不喜欢他,当初不喜欢,眼下仍没有这份心思。虽然阿容走了,但是她也瞧不上别人。我不想她受委屈,思来想去,竟是没什么法子。”
斐仁烈的脚边,趴着一只成年猎豹,身躯健壮,油亮的毛皮下隐藏着刚猛的力量。然而,此时乖顺得如同猫儿一般,伏在斐仁烈的脚上。听到温倩说话,只在听到“阿鸢”两字时,耳朵动了动。
“玉轻尘的心意,我不敢保证。但是皇上的心思,我还是能左右两分的。”斐仁烈道。
斐仁勇坐上帝位,有他三分功劳。他什么赏赐也没要,若是以此求情,想必斐仁勇不能扫他面子。毕竟,玉轻尘再得宠,也不过是宠臣罢了。他们,可是兄弟。
“那便多谢你了。”温倩真心谢过,也不好多打扰他,只邀请了一回:“今年大棚里出产了许多蔬果,味道竟是不错,王爷若不嫌弃,可来府上一尝。”
斐仁烈没多言,点了点头,便叫人送她出去了。
待温倩走后,斐仁烈站在门口,久久不动。直到猎豹等烦了,懒洋洋起身蹭过来,他才微微垂眸:“我要不要去见她?”
“吼!”猎豹低低吼了一声,似在说:“见了如何?她又做不得你的女人。”
斐仁烈苦笑一声,素来坚硬的眸光化成一片水,低头摸着猎豹的脑袋:“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有何资格谈情?”若她喜欢上他,而他没有度过二十五岁的生死劫,再叫她遭受一回挖心之苦?他不能。
然而,“若她喜欢上他”的念头一起,便如同跗骨之火,再也消除不去。
“玉轻尘。”他口里念道,眉间凝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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