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成为简·费尔法克斯》第55章

☆、第四十七章　出行
十二月初的清晨，天边的云层刚刚染上一丝粉色，两辆四轮马车从海伯里缓缓驶出，还有一人骑着马走在两辆马车前。
爱玛冲着车窗哈了口气，窗户立马浮上一层白气，她用手绢擦了擦，睁大了眼睛往外瞧，回头满脸兴奋地跟魏莱和哈莉特说：“往年的这个时候，比今年还暖和些，爸爸是绝对不允许我轻易踏出家门的，你们知道他有多在乎健康。今年不一样，奈特利先生担保不会让我们着凉。太好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雪景。”
哈莉特也很兴奋：“我还记得以前在戈达德夫人的学校的时候，每到下雪的时候，我们都会堆雪人，打雪仗，今天我们也可以吗？”
“打雪仗？”爱玛从小到大还没玩过这么粗鲁的游戏，但又不能直说，“亲爱的哈莉特，打雪仗怕是不行，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我们只能待在烧上壁炉的屋子里，最好不要出去。”
哈莉特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笑脸：“是啊，今年冬天真是太冷了，我今天早上都不舍得离开被窝，上马车前我的手脚都冻僵了，这么冷的天，丘吉尔先生还坚持骑马，身体真好。”
哈莉特说完，见爱玛看着魏莱，忽然爱玛大喊一声：“简！”
魏莱的眼皮子刚刚闭上，一下惊醒，心脏猛烈的狂跳，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只受惊的猫：“到了？”
爱玛和哈莉特噗地笑出来，爱玛说：“才刚出海伯里呢，还要有一个小时左右，简，昨晚你没睡觉吗？怎么在车上就开始打瞌睡了。打起精神来，我们今天要玩得尽兴。”
魏莱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心脏跳得让她有点不舒服：“昨晚确实没睡好，可以说一晚上没睡。”
这几天雨雪不断，帕蒂在楼下的房间阴冷潮湿，魏莱让她上楼跟自己一起睡，没想到帕蒂睡觉动静那么大，打呼还磨牙，她睁眼到天亮。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谁骑马？”魏莱还是没忍住，用手挡住打个舒服的哈欠。
“还能有谁？弗兰克·丘吉尔先生。”爱玛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弗兰克骑马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了，“丘吉尔先生和他舅舅、舅妈感情真好，维斯顿夫人说，丘吉尔夫人离开后，弗兰克·丘吉尔先生记挂他舅妈的身体，打不起精神做任何事，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可怜的弗兰克·丘吉尔，一头是舅舅和舅妈，一头是父亲和继母还有快出生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能理解他，要是谁让我离开我爸爸，离开哈特菲尔德，我也不愿意，没有什么能够让我离开我爸爸。”
魏莱靠在车窗上，眼皮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掉：“结婚也不行吗？”
爱玛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外看了一眼，奈特利先生的马车正好从爱玛的马车旁驶过，笑意止都止不住：“如果有人能成为我的丈夫，必须要住在哈特菲尔德，我想不到除了哈特菲尔德，还有什么地方愿意让我做女主人。”
魏莱差点脱口而出“唐威尔”，但又一想，这话不能由她戳破，得让奈特利或者爱玛自己说出来。
马车平缓地行驶在路上，车里光线阴暗，正是睡觉的好地方，魏莱眼皮子重得撑不住，很快又打起瞌睡。
到达目的，魏莱睡了舒服的一觉，头脑清醒，四肢百骸都有了力气，只是靠在车窗边的右脸颊印上了两道红痕，爱玛和哈莉特都着急地让她在车里多待会儿，等红痕消了再下去，但是魏莱不在乎这些，她使劲儿揉了揉脸颊，一张脸都一样红就看不出来。
爱玛和哈莉特一脸无语。
最先到达目的地的是弗兰克，其次是奈特利先生的马车，最后才是魏莱三人。
魏莱最后一个从马车里下来，莉迪亚·阿米迪欧也正好从马车出来，兰斯就等在一旁，搀扶住他的姐姐。
“费尔法克斯小姐，很高兴再见到你。”莉迪亚屈了屈膝行李。
魏莱回礼：“阿米迪欧小姐，听说你和阿米迪欧先生专程从伦敦赶来参加今天的聚会，我们都高兴坏了，希望我们一起能玩得开心。”
“一定会的。我们一起进去吧。”莉迪亚对魏莱招了招手，兰斯立马把位置让出来，魏莱走到莉迪亚身边，跟兰斯点头致意。
她们走在前面，兰斯走在后面，离她们半米远，看着魏莱削瘦的背影，听见前面隐隐传来她和姐姐说话谈笑的声音，兰斯对于她就是乔纳斯梅耶尔先生，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虽然知道她温柔娴静的外表下是一颗坚毅的心，但是她真的能写出现实得有些黑暗的文字吗？
兰斯有一种想要喊上一句“乔纳斯·梅耶尔”的冲动，但是现在还不行，他得寻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机。
不过，在此之前，他或许还能做点其他事。
奈特利先生找到的这处位于玛格丽特镇的林中小屋不算大，屋内装潢摆设也并不豪华，只是因为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件小屋的来历，仿佛一夜之间凭空长出来，于是就被人越传越广，越传越离奇，再加上小屋面对的就是一片湖泊，因此，很多人选择来这里聚会度假。
奈特利和爱玛在聚会前就派仆人来小屋里打扫过，屋子里干干净净的，但聚会当天，没有人带仆人，男士们得自己动手烧壁炉，女士们得烧水做饭。
爱玛在家时最多做过泡茶，哈莉特在戈达德夫人学的最多的就是绣花，莉迪亚更别说，连泡茶都没做过，任务全落在魏莱身上。
她让爱玛她们把带来的壶、锅、碗、盆和食物都一一摆放好，她费了老大的劲儿点上了火，在灶上坐上水，外面的男士们早已经把壁炉烧旺了。
“水还没烧好吗？这该死的天气！”弗兰克站在厨房门口，手臂上挂着外套，额头上全是汗水。
“丘吉尔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爱玛往后指了指，“简刚刚才把火点上，我们都不会烧水，只有她会，你就不能等一下吗？真想不通，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热成这个样子。”
爱玛心想：幸好我已经不爱他了，我可不喜欢这种因为一点点热就烦躁不安的男人。
弗兰克热得直喘气，又不好在女士们，尤其还有陌生女士面前解开领口的扣子，“伍德豪斯小姐，你责怪我就太奇怪了，你知道这间小屋的壁炉有多难点燃吗？我们轮流试了十次，每一次刚点上，火就熄灭了，真要命。我这个人最怕热，我真想出去在雪地里滚一圈。”
他说完转身过去，粗鲁地解开领口扣子，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爱玛和哈莉特看得目瞪口呆，又想起莉迪亚阿米迪欧也在，爱玛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阿米迪欧小姐，他平时不是这样，他的舅妈生病了，他很担心，心情不太好。”
莉迪亚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有的人就是这样，一点热都受不了。”
魏莱背对着门蹲在矮灶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什么都没在意。
好在，火力旺盛，水很快烧开，厨房不大，魏莱让爱玛三人先出去，她泡好了茶，拿上点心，端着有些重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我已经决定了，等我舅妈身体好一些了，我就到国外去，我的一些朋友都离开了英格兰，他们去了瑞士、法国、西班牙，还有人去美国。”弗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我一直想去国外转转，现在就是好时候，伍德豪斯小姐——”他停住了，因为魏莱端来了热茶和点心。
兰斯第一个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托盘，他眉头皱了皱：“这么重！怎么不叫我们帮你，费尔法克斯小姐，你也太见外了，这点小忙我们还是愿意帮忙的。”
魏莱轻轻地甩了甩手腕，笑说：“还好，不算太重，我还能拿得起来，快喝茶吧，大家都冻坏了吧。”
弗兰克淡淡地看了她和兰斯一眼，哼地一笑，继续说：“伍德豪斯小姐，或许有一天你会读到我的游记或者诗作，想一想吧，我站在阿尔卑斯山上，多好啊。我想我应该做些什么来表现我自己，去政府做事不是我想做的。”
魏莱坐到莉迪亚身边，对面就是弗兰克，她捧着热茶，润了润冻红的鼻尖，听见莉迪亚跟她小声道谢，扭过头对她笑了笑，却不期然地发现兰斯正看着她，“谢谢你的茶，费尔法克斯小姐。”
魏莱慌忙移开眼睛：“不客气，这是伍德豪斯小姐家的茶。”
“这茶是印度来的，爸爸朋友送给他的，如果有牛奶就更好了，配上牛奶更好喝。”爱玛说完，又回过头跟弗兰克说，“你舅妈不会同意你离开英格兰的。丘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