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予我手术刀》第80章


私下里薛妙妙淡淡一句表示感激,谢贵妃目光清明,脸容沉静,只道同是沦落人,自该相互扶持。
实则,谢贵妃一直全力拉拢薛妙妙,以对抗容夫人。
此次明慧发病,尽管所有矛头都指向薛妙妙,但她是不信的。
医者仁心,薛妙并非古代之人,他是医生,谢贵妃相信他的职业道德。
顺着宫人们提供的线索,薛妙妙决定先去御花园附近查看一下。
秋日的月亮格外明亮,她提着宫灯,便独自往林子里走,一路走一路嗅着。
淡淡的菊香四溢,煞是好闻。
走过一处芍药丛,花朵早已凋谢,唯余青叶。
刚迈出去,薛妙妙却猛地停步,又折了回来。
一丛枯萎的芍药花里,竟有一支白花意外地开放,发出幽幽的香气。
这种反季节的现象,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然而接下来的发现,更令她震惊。
摧花反开,上面残留着独特的花蜜,那味道,正和明慧身上发出来的相同。
之前就隐隐怀疑明慧公主并非是原发病,更像是因为药物或者食物引起的中毒症状。
残花的泥土里,还有一条细细的线,仿佛是什么残留下来的米分末。
难道是,她眸光猛地一窒,想起了当日容夫人用在陆蘅身上的断肠蛊。
曾偷偷在经阁里研习过关于养蛊的方法,其中有一种蛊乃是以花为引,神鬼不觉。
而破解蛊术最有效直接的方法,就是焚烧桃木灰,桃木驱除邪物。
站起来刚转身,那边去传来了脚步声。拨开花丛看去,竟是容夫人和肃帝来花园里赏月。
想到白日里的种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薛妙妙只好暂时又蹲了回去,静观其变。
心下不禁冷笑,皇帝果然是好兴致。
按兵不动,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薛妙妙缓缓往一旁移去。
却毫无所觉,宛平就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池塘边。
肃帝被容夫人柔情蜜意缠着,正是龙心大悦,却不妨听到不远处咕咚一声。
容夫人惊呼一声儿,“陛下!什么落水了?”
便依偎了过去。
此时的薛妙妙一身狼狈,本来就要离开,岂料被人从身后猛地推了一下,就昏天暗地地落了水。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不会游泳…
扑腾了几下,好在水并不深,脚尖似乎能触到池底。
恍惚间,看见有人从上面走过,紧接着,就是一双龙纹金靴映入眼帘。
“是薛大人!”容夫人显然是极其惊讶地,肃帝缓缓蹲下,伸出手来。
薛妙妙愣了楞,也只好如此。
浑身湿透了爬上岸边,随着秋风,不禁打了个喷嚏,然后抱住胸行礼,“微臣从朝霞宫出来,路过此地,不想打扰了陛下雅兴,实是不该…”
肃帝倒是显得十分大度,“还没查清公主病因,朕恕你无罪。”
容夫人在旁添油加醋,“夜里风大,薛大人湿了衣裳,需得赶快更衣才是。”
“不必了…”她还没来得及推脱,容夫人已经缠着肃帝道,“可这附近的宫舍,只有陛下您的御书房。”
肃帝看了一眼冻得发抖的薛妙妙,湿衣之后越发纤细的身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一瞬间的恻隐之心,便应下了。
如此这般,薛妙妙只好被迫在容夫人的“盛情”之下,去了御书房更衣。
一湿水,最麻烦的就是里面的裹胸,湿淋淋的黏在身上,但这是在皇帝的地盘上,根本无法换下。
只好微微松了松,这还没穿好衣裳,门却响了起来。
就在薛妙妙慌乱地裹上外衣时,肃帝随之入内,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映在烛光下,看上去极具威慑力。
殿外,容夫人和宛平交换了眼色,带上门,缓缓退下。
………………………………
68。 [白芍川芎]失算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寒意。
踏在落叶的鹅卵石小径上,容夫人步履轻缓地且走且顾。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想来此时,皇上和薛妙的“好事”便要将成了。
宛平始终没有说话,她配合着容夫人,只因为自己和薛妙当初也结下了几分梁子。
十四岁入宫,选在御前侍奉,宛平也是经历过十年风雨,一步一步爬上来,才有了如今大宫女的地位。
因为倾轧翻覆过,才深知世事艰难,才明白人心叵测。
然而薛妙那种磊落的做派,和她所经历过的人事,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举世皆浊我独清,她凭什么如此一副坦荡的姿态?
是以,薛妙此人,十分不入的宛平的眼。
好在容夫人,似乎也并不喜欢他,近来更是多有挑剔,于是,就有了这一出落水的戏码。
却不知两人各怀心肠,宛平并不知道容夫人的真实用意,更不知道薛妙乃是女儿身。
岂不料事实往往多巧合,容夫人走出不远,便在玉阳桥外,看到一行人在月色中疾行而来。
沉靴踏步的声响,打破寂静。
为首之人身形挺拔,一袭银白,寒光铁衣,衣袂猎猎。
“再往前走,就到了外庭官道,夫人且回吧。”
认出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容夫人一想到他拒绝自己的决绝,和对待薛妙时截然不同的态度。
有冷然的笑意划过唇畔,“不走了,就停下赏赏花吧。”
不多时,兰沧王便独自入了御书房地界,正和在此地赏花的容夫人打了个照面。
时南部夷洲国时局不稳,新王继任,野心勃勃,大有北上侵吞的势头,兵马粮草亦在暗中集结。
是以这段时日以来,操练兵法愈发严苛,休战将近两年,过惯了太平日子,最容易军心涣散。
好在兰沧王部下皆是随他出生入死过的,战斗力勇猛。
只是,京中还有部分兵权,乃是归属谢丞相一脉掌控,不知深浅。
有尉迟恭潜伏于谢相身旁,得以重用,但谢相为人奸猾,竟是探不出多少关紧的消息。
只知道,目前谢相手中兵力蛰伏,皇上也似乎不打算动用,暂且搁置一旁。
入冬之后,御驾南巡,此间周折,必是重重险峻。
陆蘅规劝过一回,但奈何肃帝心意已定,加之谢贵妃的枕边风,更有谢相势力从旁助力,到底还是决意南巡,避开建安的寒冬。
自然,天子南巡,必有其政治目的,天下虽定,但毕竟夺位之举不算光彩。
对于肃帝而言,仍是心存担忧,想借南巡之际,督查大运河勘察事宜,敲定具体方案,顺带体察民情,以百年生计谋划,深塑天子威仪。
陆蘅一路步履匆忙,急于要将夷洲国的异动表奏天子。
却不料半路又遇见了容夫人。
调转脚步,欲装作视而不见,岂料有一截花枝不偏不倚就扔在了他的脚下,拦住去路。
“本宫有要事虚和大将军私言,你先往林子外站一站。”容夫人将宛平打发走,见她似乎不放心,便道,“在陛下眼皮下面,本宫自有分寸。”
敛袖迎上去,容夫人面容平静,仰头和夜色中的男人对面而望。
见他虽风尘仆仆,但起色却好了许多,苍白的脸容上已经有了血色。
不禁心头一动,那日毒性发作,依照常理,除非与神女交合,否则必定毒入血脉,损伤加重。
只是为何,面前的男人一派沉定凛然,丝毫看不出有伤在身?
“本宫方从御书房出来,陛下正有要事处理,将军切莫唐突打扰。”
话里尾音中的一抹笑意,让陆蘅微微觉察出了异样。
他停在一段距离外,对徐怜柔美的姿态已然无任何好感,就连当初仅存的一丝愧念,也荡然无存。
“夜深,陛下在内,召见何人?”
抑制住心中的妒恨,即便他中意薛妙又如何?只要过了今夜,她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只怕陆蘅再也无力回天。
但笑不语,容夫人忽而神秘地开口,“想必将军隐瞒地好辛苦,身边那么个美娇娘,却要送入宫廷当御医,如何舍得?”
原本迈出的步子,缓缓收了回来,陆蘅漆黑如夜枭的凤眸转来,落在她脸容上,柔和的风中,渐渐有肃厉的寒意升腾而起。
“本王上次饶过你,实属偶然,夫人且好自为之,切莫再让本王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这话,说的冰冷,毫无一丝情谊。
容夫人亦不畏惧地看过去,“将军莫要动气,不过是个女子,您不是素来不将女人放在心上?她再好,也终有厌弃的一日,更何况,她自己送上门去,要高攀陛下呢。”
听完最后一句,陆蘅便连一个眼神,也不屑的与她,定了定神,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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