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穿]公子世无双》第32章


他无力地笑笑,委婉说道:“卦象不甚明朗。看来,丞相大人家的未来委实曲折复杂,下官一时也不好断言。”
李斯慌了神,被唬得手抖:“曲折复杂?难道我李氏一族命途堪忧?”
李桓咬牙,好言安慰道:“父亲别急,迷信之说也不能全信。”
宛宁瞪大了眼睛点点头:“我天,算得真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了,祝姑娘们新一周过得开心~
☆、离家
像所有忽悠人的神棍一样,贺兰国师玩味的目光在三人脸上逐个停留,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丞相莫急,卦象虽凶险,但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这句话正中李斯的命门,他急忙追问道:“什么破解之法?”
相比起父亲的焦急,宛宁倒是不以为意。
这类事她听得多了,所谓的破解之法,无非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江湖骗子们惯用的一套把戏。
国师若有所思,“凡事都论阴阳调和、乾坤相与。依下官看来,丞相家里的阴气太重了。”他眼珠一转,戏谑地盯着宛宁。
李斯顿悟,深深看了女儿一眼。“这……”
这是什么话!?
宛宁腹诽道,换而言之,我是扫把星?
她脸色大变,张口想要骂人,无意中对上父亲深重的眼神,嘴巴又瘪了下去,只好在心里咒骂。
简直是胡闹!父亲堪为人杰,居然也听信方士的谗言。
阴气重?难道要把我生吞活剥,下锅煮了不成?
她收敛了怒意,脸色稍有缓和。尽管她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国师和徐福之辈,不过按身份来看,国师比她要高上好几个级别,一切还得按照礼数来办。
宛宁微喘一口气,极力客气地说:“我不懂国师的意思。”
国师凤眸一扬,道:“说起来也简单。丞相若是舍得,不妨送六小姐远离相府,去咸阳城郊的丹云阁小住三个月,下官为她做几场法事,驱一驱邪晦。”
太荒唐了!
丹云阁建在城郊外五里的荒地上,且不说构造简陋、地处偏远,那里素日住着一群方士,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和方士混住,这合理吗?
想到此处,宛宁犯了难,她向哥哥递个眼色,想问清父兄二人的意思。
李桓沉默了一会儿,转瞬又恢复如初:“若是真能保我家宅平安,宛宁去也无妨。”
李斯却紧紧蹙着眉,担忧地望着宛宁:“什么无妨!?你妹妹从小在家中长大,乍一离开丞相府,能吃得消吗?”
李桓连声应“是”。
跟丹云阁比起来,还是留在丞相府里能过得更安逸。
李斯最为无奈,他长叹一声,背着手在门前来回踱步,掂量着国师话中的轻重利害,以及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
“父亲,我愿意去!”
他踱到第三圈的时候,宛宁忽然脱口喊道。
李斯愣住,脸上说不清是喜是忧。“你说什么?”
宛宁重复了一遍:“父亲,我愿意去。”
两年的朝夕相处,即使不是生身骨肉,也在潜移默化中产生了亲情。
纵然她至今仍不相信封建迷信,更不信凭她一己之力能破除家人的厄运。但是,眼看着父亲一筹莫展,她心中作痛,只好顺了国师的意思,给家人一个精神安慰。
李桓可不相信妹妹会自愿离府,他伸手在她额上探了一探,不烫,不是疯话。“你当真愿意?”
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宛宁没有拒绝的理由。父亲平日里待她是百分百的好,她既然都已经发话了,就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何况,只是去方士扎堆儿的地方小住几月,又不是叫她扒皮割肉。
她打定主意,用力地点头。
当然,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涉及到的原因有很多。不仅是为了宽慰父亲,还有就是躲一躲和荷华的尴尬处境。
“……也好。”李斯见她神色庄正,欣慰道。
她长舒一口气。
丹云阁不比别处,落居在阁外的都是始皇最信任的方士,那地方建得简朴,宛宁既然要去,也得照着规矩轻车简从。不过,丞相之女也不比别人,国师特意照拂,选了一间正院之后的大屋子供宛宁住下。
此处被始皇帝视为圣地,她不便于大张旗鼓的入住,所以只带了云意一人在身边。
显然,跟宛宁比起来,云意更不适应这地方。
第一天刚刚住下,主仆两人分坐在两张桌子前吃饭。
云意蹑手蹑脚地上桌,先帮小姐盛了一碗,神秘兮兮地问:“小姐,我们真要在这儿住三个月吗?刚才,奴婢看见一群方士围着前头殿里的炉子,嘴里神乎其神地瞎念叨,瞅着可怪说摹!?br />
宛宁接过饭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别胡说,那是在给陛下炼丹呢。”
云意醒了醒神,脸上依旧作难:“可是,丹炉里除了香灰和朱砂……”
“嘘!”宛宁狠狠瞪她一眼,厉声道:“你懂什么,那是仙药。不仅陛下吃,父亲也曾吃过。”
云意从没见过小姐这么厉害,一时间不敢再多说话。她思来想去,纳闷道,分明就是香灰和朱砂啊,她绝不会认错的。
宛宁看云意走了神,放下筷子,轻扯她的手指,嘱咐道:“回府之后,不许瞎说。国师和徐仙人道行高深,哪能轻易让你看清了药方?”
云意听着在理,又问:“小姐,你说仙药管用吗?陛下天天都吃,是不是真能长生不老?”
宛宁犹豫了一下,违心说道:“我猜是管用的。”
云意今天的问题格外多,宛宁听得心烦,只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想必她自从卖身入府之后没出过远门,所以这一次来丹云阁,瞧着什么都新鲜。
另一方面,宛宁也对秦始皇盲目求药的行为感到不解。今日,云意只看到了一鳞半爪,便开始质疑方士们的能耐。秦始皇日日夜夜和他们接触,难道看不出自己受了欺罔?
绝不可能。那样雄才伟略的一代君主,心中必定是清楚的。那么,他究竟是在自欺,还是在欺人?
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宛宁感叹道,真是谜一样的一个人。
日落时分,门外响起一阵轻快有节的敲门声。
云意刚点好蜡烛,抖抖手腕熄了手里的火折子,问:“这会儿有谁能来?”
宛宁半趴在桌上,捧着一卷简牍,头也不抬:“兴许是府里来人送东西了吧,看咱们带来的衣物太少,再送几件来也是可能的。”
她正沉迷于书中的一则战国小故事,看得津津有味。往日在家,父亲是决不允许她读这一类杂书的,书房里堆砌着的,大半都是看了就想睡的“之乎者也”。
今天下午偶然从偏房里翻出这一册,宛宁越看越着迷,才知道古人也有如此逗趣儿的书籍。
冷不防,她听见门口传来云意惊疑交加的声音:“扶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随后是一个温沉的男声:“嗯?你是丞相家的丫鬟吧,你怎么在这儿?”
“奴婢是跟小姐一起来的……”
宛宁后知后觉,于是坐直了身子,挺挺胸:“云意,带公子进来!”
扶苏被云意领了进来,一看果然是她。云意照礼跑出去备些茶点,扶苏凝眸在她身上来回看了一会儿,脸上并没有久别初见的喜悦,似乎……还带着点不满的愠意,“这里四面荒芜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宛宁把来龙去脉讲清楚,本以为扶苏听完了前因后果,总该坐下来和她说说贴心话了。
谁料她话音刚落,扶苏不悦道:“连丞相和你也信方士之说?”
宛宁被他弄得紧张起来,长生不老、算命卜卦,她当然不信了。况且她来丹云阁,并非是为了消灾解难,而是想帮父亲分担心结。
她一时头疼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好在扶苏松口道:“好了,好了,许久不见,我可不想跟你谈这些。”
宛宁愁眉舒展,看着他笑了半天,方才问道:“你来丹云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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