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待我多冷峻》第69章


良久良久,他终于回过神,瞧着若若握在伞柄上的素手,却轻笑一声,低低道:“……作为妹妹?”
“作为妹妹,作为亲人。”
见他终于露出往日的笑颜,若若松下一口气,轻轻回笑道:“不管从前如何,你永远都是我哥哥。因为……”
“因为谢淮。”
阮青令忽然垂眸,语气难辨地说了一句。
若若没太听清,侧了侧首道:“……什么?”
“……”
阮青令却忽然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青竹伞,起身垂眸望她,一如从前清远:“……没什么,走吧。”
“……嗯?”
若若蹲在地上,仰首懵懂道:“去哪里?”
阮青令朝她递来一只修长的手,无奈叹道:“去找你的猫,不是丢了吗?怎么还像儿时一般……别丢了这么重要之物啊。”
若若恍惚地扶住他的手,起身时裙摆如云,愣愣道:“……嗯,是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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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世都来晚
苍蒙的雨连下三日。
得知了身世后; 阮青令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常常立在梅林前的廊下,一立便是半日。宣铧帝不知实情,仍旧为他与临薇赐了婚。
阮青令却仿佛不管不顾般; 什么也没说。只是打着伞; 在林下出神。
二夫人远远地望着他; 眉间满是苦涩。
春寒料峭; 湿气甚浓; 一来心事过多; 耳来忧思过重,二夫人不禁又病了一场。阮青瑜忧心忡忡地守在榻前,眉间紧蹙道:“娘; 你们都怎么了?哥哥终日沉默; 您也病了……”
二夫人恍惚地扶袖阮青瑜的手,终是潸然泪下道:“他是你哥哥,但不是我阮家人。”
一语落下,阮青瑜惊恍几许。
二夫人还是怜惜阮青令,虚弱地咳了几声,愧疚道:“……我不该对他说那些话,他说得对; 这世上最无辜的人,就是他啊。青瑜……我该怎么办?”
仿佛失了主心骨般,二夫人惊慌地拉住了阮青瑜,将陈年往事全都告诉了她。
“他不能娶三公主; 不能……”
阮青瑜默默听得,心中掀起波澜万千。勉强镇定几分后,才扶住二夫人的手,沉声道:“娘……您莫怕,此事我来周旋,您好好歇息,早些好起来,好吗?”
二夫人连连点头,在阮青瑜的安抚下才缓缓入睡。
阮青瑜丽眉深蹙,心中却纷乱不已。哥哥乃圣上的骨血,三公主亦是,如今不管其余,最重要的,应当是阻止这门亲事才对……
如何在宣铧帝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收回成命呢?或者……如何让宣铧帝得知此事,却又不掀起纷乱呢?
阮青瑜思量良久,忽然提步去了晋安城中的闻玉轩。
闻玉轩新进了一副温玉棋盘,前些日子,五皇子临徽曾约她,一同前去观赏,共下一局。
入了闻玉轩,便见临徽拥着锦衣,长指正拾起一枚玉润的棋子,轻轻摩挲。闻得声响,他回过首,轻笑道:“……青瑜,你来了。这温玉果然名不虚传,入手暖融,质地温润,不仅能作棋子,还有养身之效。或许,送给若……”
“五殿下。”
阮青瑜心中有事,愧疚地打断了他,行礼道:“青瑜有一事,有求于你。”
临徽闻言亦端正了神色,虚扶她起身道:“你我本知己,何需如此多礼?若有难事且直言,我定当倾力相助。”
阮青瑜凝眸几许,终究还是开了口。
“……”
临徽良久没缓过神来。
“……是吗,我知道了。”
瑾王府
因瑾王已去了南边,阔大的府中便只余下谢淮一人。阮连臣不让谢淮去安国侯府,若若就时常悄悄来看谢淮。
雾雨蒙蒙,帷帐遮去几分湿气。檐上雨珠溅落,泠泠作响,檐下棋子交错,二人在阁中对弈。
碧玉清响,若若却不禁叹了口气。
谢淮微顿,不用想也知道这口气是为谁而叹。
只因近日里,那阮青令终日消沉,如枯木般对外事不管不顾,而圣上已为他和临薇赐下婚事。一边是“兄长”,一边是好友,他的小表妹只怕要愁白了头。
谢淮收回心绪,淡淡瞥了瞥若若。
隐约瞧见她头顶似蕴了一小顶乌云,盘旋不去般。他不禁一笑,忽语气难辨道:“求我。”
若若抬眸:“……什么?”
谢淮斜视过来,语气如漫不经心般:“你求我,我便帮你解决阮青令一事。”
闻言,若若双眸浮过一道光,顿时迈到谢淮身前,惊喜道:“……真的?你当真有好办法阻止这一门婚事?”
谢淮眸中渐幽,意味深长道:“这便要看你的诚意有多深了。”
“……”
俗话说求人时都讲究一个投其所好,如今有求于谢淮,便该投谢淮之所好。若若眨眨眼,谢淮所好是何?
若若停顿一瞬,忽然如风般扑到谢淮怀中,一把搂住他的脖颈,故作哀嚎道:“求你了表哥!你对我最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谢淮被她嚎得耳朵有些疼:“……”
他眉间微敛,冷哼一声,一把揪住若若的后脖颈将她提了起来,凝望过来道:“你求我的法子,就只是抱一抱?”
“……”
若若眼波潋滟,停滞几分,忽然作出一副慷慨赴死之势,阖眸道:“我知道你想睡我!来吧,谁让我有求于你……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好了!”
说罢,却楚楚可怜地捂住衣襟,仿佛谢淮是什么恶徒一般。
谢淮神色立即沉了沉:“……”
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
他眉间幽幽,却呵笑一声,俯身逼近,语气难辨道:“……好啊。”
若若不知谢淮俯身,猛地回头:“我与你说……”
软糯的唇畔在回首那一瞬轻轻擦到谢淮唇边,心中蓦然悸动,二人皆是一愣,相望凝顿。
“……笑的。”
若若一颤,忽地后退两步,如惊弓之鸟一般瞪着谢淮:“……你,你,你来真的?!”
谢淮凝眸,抬袖缓缓拭了拭唇畔,一瞬后,才冷哼道:“蠢笨,我若是来真的,你还能这样与我说话?”
“那就好……”
若若如释重负,一瞬后:“好什么好!什么叫做若是来真的,我,我就……”
话及此处,便红了耳畔,捂着袖不说话了。
谢淮侧开目光,心中亦是浮起几分晦涩的郁火,只得故作冷淡道:“天色黑了,你回家吧。”
若若:“……”
“阮青令的事,我来解决。”
“……好。”
却说五皇子临徽知晓了阮青令一事,回到皇子府中左思右想,知晓此时此刻并不能轻举妄动后,他心中微沉,便缓缓思虑起计谋。
渐渐的,一道危险却又能正中其害的计谋浮现在脑海。
临徽思量许久,却还是动了身,打算先去崇华寺查探一下情势。
因道远大师又云游归来了,崇华寺近几日似门庭若市般。听闻此次大师佛法已经大成,隐有超凡脱俗之势。就连宣铧帝,过几日也要来崇华寺拜访道远大师。
古树下,红绳坠着平安符。
临徽正欲前去道远大师舍中,远远的,却见一道清逸的身姿先他一步入了门。
是谢淮。
临徽一顿,默默隐身藏在树后。
谢淮与阮青令同在安国侯府长大,若他知晓阮青令的身世,说不定……不,或许说三皇姐与若若同在鹿鸣书院长大,三皇姐不愿嫁给阮青令,若若去求谢淮的话……
过了片刻,谢淮神色淡淡地从竹舍中出了来,离开了崇华寺。
“……”
临徽敛了敛眸,提步入了庭中,抬袖轻轻敲了敲道远大师的门。
小僧童为他开了门,双手合十,声音清脆道:“施主,大师说您来晚了。您所求之事,那位谢淮施主已经求过。”
临徽早有预料,轻笑道:“……是吗,那我便不必担忧了。”
“正是。”
小僧童却又俯身拜了拜,垂眸道:“大师说,施主置身事外,方能得一方净土,福佑绵长。”
临徽凝了凝眸,心中思量万千,最终却并未说什么,只俯身行礼退下:“多谢大师提点。”
看来谢淮已经设下计谋,到时他只需再推波助澜几分,阮青令之事便能迎刃而解了。
而安国侯府中,谢淮难得拜访到了阮青令门前。
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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