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几许》第115章


褂心谴卧谇嗄荷剑樟h笃定地告诉她,他和姬恒联手而作的四季图,是一副稀世之作,可事后姬恒却并未将自己的印鉴盖上。
当初她那般喜欢姬恒,可其实自己对他的了解,又有几分?如今细想,不过是因为当初他那手酷似叶咏青的字,自己便先入为主,将他认定为叶咏青的转世。其实在她眼中,他不过是叶咏青的影子,他的一言一行,她都将他往叶咏青身上套,可事实上,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正怔怔出神,青楼内忽然一阵骚乱,女子惊慌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赫连玥推门而入,气定神闲,看了一眼榻上睡得正香的果儿,邹眉道:“这小子睡得倒沉,也好,省得他害怕。”
她看着他,一眨不眨,眸子里有惊惶,也有担忧,他的心软了一下,俯下身来,抚着她脸道:“别怕,你和果儿就待在这儿,我都布置好了,他的人闯进不来。只是……这青楼算是毁了,可怜那老鸨招待了我们这么久。”见她眸中担忧之色不减,他又笑笑,故做轻松道:“这笔帐可要算到果儿头上,等他回祈国登基,别忘了好好补偿人家,这里的姑娘们,为了让他乖乖喝药,每天变着法儿哄他……”
她眸中的惊惶渐渐褪去,手覆在他手上,紧紧贴着自己的脸,“玥,让我随你一起,也许……也许我会说服他。”
他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不,男人之间的恩怨,自有男人之间的解决之道,谁叫我抢了他的女人,该遭此一劫。”
见他仍谈笑自如,她的心稍安,“那你千万小心,我等你。”
“放心,我早有安排。”他往她唇上轻轻一印,转身离去。
这青楼是整个褚城最大的欢场之地,格局庞大,光是院子便有好几座,此时还是午后,青楼仍未营业,前面几个招待客人用的院子只有一些杂役在打扫,随着那群黑衣人的闯入,那些杂役纷纷扔下手东西,四下逃散。
钱翩翩和果儿所在的院子靠最里面,那些刀剑相交声和女子的尖叫声,传到此处已消弭了许多,可她仍是觉得胆战心惊。她快步来到窗前,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试图看看情势,可惜离得太远,她只看到灿灿日光下的一片亭台楼阁。
他说的早有安排,无非就是暗中调动人马,狠打一场,斗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姬恒虽再不是那个她熟悉的温雅公子,可她从心低里不希望他死,至少不能死在赫连玥手上。
无论姬恒是不是真心,他和钱家,都因拥护姬兰登基而结为一党,且因姬兰年纪尚小,他这位辅政王爷更显得举足轻重,若姬恒在赫连玥手上出了什么事,钱家该如何向一众朝臣交代?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指责钱家暗中祸害临川王,为的是夹持幼主,独揽朝政。这污水一泼,钱家百口莫辩,百年清誉怕是要毁于一旦。
可另一方面,她更加不愿意赫连玥死在姬恒手上,哪怕只稍想一想,她都心如刀割。那是她找了两世、爱了两世的人啊,他答应过自己,千灯节那天会亲自为她做一盏花灯,亲自为她描上晓霞妆,与她一起到赦水江边,看丹夏女子穿着五彩花衣挑灯夜游的盛况……他们还未曾好好在一起,这一切,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扶在窗棂上的手因太过用力而隐隐作痛,她不敢再多想,霍然转身,从墙上摘下那把弓/弩,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果儿,毅然从窗户跃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质问
一落地,苏宙和另两名月影司便从暗处追了过来,“夫人,殿下吩咐过,您不可以离开房间。”
钱翩翩脚下不停,径直往前院奔去,“我要留在他身边,你们快回去照看果儿。”
她脚步飞快,苏宙心里着急,却不敢出手阻拦,只好吩咐另外两名月影司的人留下,自己则跟了上去。
到了前院,一片刀光剑影,月影司的人正和一群黑衣人斗得正酣,却不见赫连玥的身影,也不见姬恒。她问道:“殿下呢,他在哪?”
苏宙摇头,“我也不知,但想必殿下自有安排。夫人,您还是先回去为妥,万一殿下回去找你和果儿,却发觉你不在,定会担心。”
她虽担心赫连玥,可找不到他也无法。正犹疑间,方才和苏宙一起的其中一名月影司匆匆跑了过来,“不好,果儿公子不见了。”
钱翩翩和苏宙均大吃一惊,他们共安排了十多名月影司守住那座楼,从他们离开到如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姬恒的人动作竟能这么快,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果儿?
苏宙当机立断,吩咐道:“必定还在这附近,分头去找!”
他们飞快往回赶,负责看守那座楼的人已分散四下搜寻,钱翩翩看着那张空无一物的小床,懊悔不已。
据方才那名月影司说,钱翩翩走后,他在门外守了片刻,后来担心果儿醒了不见人会害怕,便干脆进房候着,可那时小床上已不见了人。
能躲开月影司的人,偷偷将果儿抱走,苏宙断定那人轻功了得,大概是趁前一天晚上青楼开门迎客时便混了进来,偷偷在他们这小院躲了一晚。
苏宙道:“青楼外有我们的人把守,那人抱着果儿小公子,轻功再了得也不可能在我们一无所察的情况下逃出去,必定还在青楼内。”
轻功了得的人……钱翩翩想到了姬恒身边的青瑜。在麓庄的时候,青瑜表面对她恭敬,心里却诸多不满,他每次希望钱翩翩为姬恒做事之时,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身后,扔下一句话便走。那时她便知道,青瑜的轻功修为极高,且他身形瘦小,他若抱着果儿,未必不能躲开众人。
她思忖片刻,朝苏宙道:“我记得这青楼隔壁是一家客栈,这边闹这么大动静,那客栈却安静得很,你不觉得奇怪么?”
苏宙神情一凛,“夫人是说……”
她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
苏宙哪敢让她一人过去,忙招呼了两名月影司,一起从隔开座建筑之间的高墙翻了过去。
那客栈果然诡异,正当午时,本应生意如火,此时却异常安静,连跑堂的伙计也不见人影。
钱翩翩朝三人道:“时间紧迫,不能让果儿被带走,分头去找。”
苏宙皱了皱眉,知她所说有理,朝三名同伴做了个手势,于是四人分散往四个方向察看。
整个客栈静悄悄的,日光虽猛烈,客栈里却一片死寂。钱翩翩放轻脚步,贴着一排上房的外墙走。这是一个回字型的院落,院中央一方小水池,池中两只放养的水鸭子,缩起脖子懒散地浮在水上,一动不动。
蓦地,一道白光自水面晃了晃,两只水鸭子受惊,嘎嘎叫着扑棱了几下翅膀,那道白光一闪即逝,不过一瞬间,水面又重归平静。
钱翩翩紧帖墙身,看着那水池,那是兵器在日照下的反光,她抬头往两楼望去……
雕花格子窗前,一男子长身玉立,静静看着院中长势葳蕤的草木。日光从檐上透下,映得他的脸似白瓷般秀美,只是那线条优美的眉眼里,却带着一丝怅然。
春日的午后,宁静又闲逸,那两只浮在水上打盹儿的鸭子,嘎嘎叫了两声后,又悠悠地划着水,全然不晓得这片宁静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杀机。
整个客栈,已于三日前被他的人包了下来,为的便是今日。
门外响起敲门声,两重两轻,随即一身形瘦小的男子闪身入内。他一路来得急,胸口起伏喘息不定,连门也没顾得上关。
青瑜深吸几口气,待喘息逐渐平复,才向背对自己,漠然看着窗外的姬恒道:“殿下,我已找到姬兰,但方才他们人多,我怕有何闪失,便将小殿下藏了起来。如今他们的人以为小殿下被掳走,正四下寻找。”
姬恒并未转身,只问道:“他不哭闹?”
青瑜答道:“当时小殿下睡得沉,我抱着他跳上跳下,也不见他醒,但为防万一他醒了哭闹,我点了他哑穴。”
姬恒沉默不语,依然看着窗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院中那对水鸭子。
青瑜等了片刻,不见姬恒有所吩咐,不禁有点焦虑,“殿下,时间不等人,是杀是留,还请殿下定夺。”
杀……留……这两个字让姬恒的身子有微不可察的颤抖,背在身后的双手蓦然一紧,关节咔嗒作响。
青瑜又道:“殿下,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怀疑这客栈了,您不是说今日要和燕十七做个了断吗,在此之前,还请殿下先了了姬兰小殿下一事。”
细汗自青瑜额上流下,他紧紧注视着姬恒的背影,垂在身侧的两手不由自主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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