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出版]》第19章


脑袋后面像废气一样打着旋。 
当王灿把陈奕迅的《好久不见》糟蹋的面目全非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因为他是这么唱的:“我来到,你的城市,你却不管顿饭吃……” 
看我回头瞪他,王灿也眼睛一眯:“干嘛?” 
“小点儿声行么?鸟都听不下去了。” 
“我自己抒抒情,又没唱给鸟听。” 
我懒得跟他废话,转过身。身后安静了一会儿,歌声又响起了,这次是:“秋裤; 是否穿上你就那样的酷……”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专门写给秋裤的赞歌。 
船划了半个多小时,鸟看了不少,鳄鱼一只没看到,但可喜的是,王灿的歌声也渐渐停了。身后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船都跟着晃起来,王灿一屁股坐到了我身后,没皮没脸的凑了上来。 
“哎,程天爽,你帮我个忙呗。” 
我不耐烦的转头看他。 
“你帮我问问这老头,什么时候能看见鳄鱼啊?” 
“你自己问呗。” 
“我不知道鳄鱼的英文怎么说。” 
我认真看看王灿,王灿也认真的点点头。 
“英语不及格,说明我爱国。真的,我那点儿词汇量也就够买瓶啤酒的。” 
“你中文说的就特好么?我也没觉出来啊。” 
王灿没反应过来,大大咧咧的一笑:“天爽啊,咱俩别打嘴架,出来玩儿不就图一痛快么,玩儿完这两天,不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么,懂点儿人情世故,啊?” 
人情世故?!这话从王灿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广电总局敬告广大观众,面对裸体镜头不要那么大惊小怪一样荒诞。 
一想到广电总局,我心里有了个主意。 
“行,我告诉你鳄鱼怎么说,你自己问吧。你想看公鳄鱼,还是母鳄鱼? 
“这玩意儿有区别么?” 
“发音不一样。” 
王灿想了想:“那我看公的吧。” 
“行,记好了啊,发音是:male stripper。妹哦-死吹破。问去吧。” 
王灿扫我一眼,扔下俩字:“冷漠。”然后站到船夫身边,开始打听。 
“呃……where is the妹哦-死吹破?” 
老头一惊,没听明白,“what?” 
“呃……妹哦-死吹破;I want see妹哦-死吹破。” 
“male stripper?you want see male stripper? in here?” 
王灿认真点头,“ yes;yes。” 
老头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以为人家还没明白,就比划了起来,双臂不断合并张开,做出鳄鱼嘴开口的动作,但我想,现在在船夫眼里,他这个动作特别下流。 
船夫脸一阵红白变幻,然后操起船桨,把王灿推回了我身后,“we just have bird;crocodile;no male stripper! ” 
王灿被船桨按在座位上,一脸莫名其妙。但看到我脸上克制不住的坏笑后,他反应过来了。 
“有意思么?” 
我笑着摆摆手:“我真没想到,你英文能差到,连脱衣舞男这么实用的词都不知道。” 
“程天爽,你说你,整天忙着骗自己,抽出空来就骗别人,累不累啊?你这人心态怎么这么扭曲啊?” 
我火气蹭的上来了,“王灿,你对着河面照照自己,看咱俩是谁长了张欠教育的脸。还跟我聊心态,你们这种人,活的就跟手机调了飞行模式似的,懂什么叫心态啊?我明白告诉你,心态这种东西,是用来演的,我今天心情好,我就演一好心态,我今天出门不利,就得靠坏心态来躲小人。成天打了鸡血似的赞美人生,歌颂命运,那是卖安利的。现在你说;我面对你,凭什么要动用我的好心态啊?” 
“……” 
王灿被我的一大堆话砸了个严严实实,我刚要自行宣布胜利,他却幽幽的甩出来一句话:“嗨,你说这老天爷,给你们女人一张嘴就得了,干嘛还要多送一条声带呢,给这世界添了多少堵啊。” 
“王灿!”我伸出手指着他。 
“你再这么性别歧视……” 
“别用手指我鼻子,我容易对眼儿……” 王灿用力甩开我的手,打断我的话。 
战火正要蔓延,前方传开了“嘘!”的一声,船夫用船桨指着远处河边的草丛,“Crocodile!” 
我俩同时闭嘴,一人抄起一只望远镜,看向草丛。相隔很远的河边草丛里,真的趴着一只鳄鱼。望远镜里的它,体型没想象中那么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我们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鳄鱼一直没动,像静物一样不出声的呆着。 
“这玩意儿真的假的啊?怎么看着像石膏雕的似的?”王灿捧着望远镜嘴里叨叨,然后扭头看我,“哎,你让老头往近了划划,能看清楚点儿。” 
“人家停在这儿让你看,肯定这儿就是安全范围。往近了划,鳄鱼下水了,扑过来,怎么办啊?” 
“不可能。鳄鱼脾气肯定比你好。” 
王灿拿开望远镜,看向船夫,用手比划了一个靠近的手势。 
船夫也懒得跟他计较,稍稍往岸边划了划。 
王灿示意船夫再靠近一点,被船夫坚定的摇头拒绝了。王灿不敢再惹人家,只好双脚蹲在座位上,半个身子探出船外,看得都快流口水了,嘴里还念念叨叨。 
“我最喜欢鳄鱼了,你看它的皮,嘿,就不像是地球上的东西,那个质感,太帅了。也就鳄鱼配披着这种皮。” 
我看着望远镜里,鳄鱼一动不动,确实有点儿像雕像,像是当地人刻了一只放在草丛里,供我们远远看看就可以了。除了王灿,谁会要求人家停下船,在这儿看这么半天。 
“……每次我看见那些女的,拎着鳄鱼皮的包儿,我就暴躁,就特想上去给她们抢了,抢了还给鳄鱼。你们丫能生吃一头牛么?你们丫能一年产四十个卵么?什么都不会,凭什么抢人家皮啊?个臭不要脸的……” 
比起看鳄鱼,看发痴的王灿更有意思。 
“哎,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鳄鱼么?”王灿感慨之余,还想获得一些互动感。 
我装作没听见,但王灿没放弃,“你猜猜,猜猜。” 
“你是人鳄混血?家里有一半它们的血缘关系,所以看见老祖宗这么亲?” 
王灿瞪我一眼,“按说我对皮特厚,特冷血的动物都挺尊敬的,但你真是例外……” 
王灿又把身子往出探了探,脚踩在了船舷上,船夫刚要阻止他,我们的视线里,那只鳄鱼居然动了,移动速度还比我们想象中快。虽然离我们的船还挺远,但从望远镜里看,鳄鱼目标坚定的朝我们的船爬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身后一躲,动作大了点儿,船身跟着一晃。 
王灿嘴里正嚷嚷着:“动了动了!动……” 
蹲在船边的他,被船身一震,保持着一个乖巧的蜷缩姿势,“唿”的一声,大头朝下的被兜进了水里。 
我和船夫都吓傻了,船夫操着船桨就要来捞人,水里一阵扑腾,王灿脑袋上顶着一大堆水草浮了上来。 
我和船夫同时出手,七手八脚的把他捞上来,让他在船后坐好,蹲在座位上的王灿,顶着一头水草假发,惊魂未定,吓的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脸色煞白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我靠,我家这是差点儿绝了后啊。 
船夫也吓的够呛,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加快速度向前划,没过多久,我们就载着水淋淋的王灿,回到了终点。 
下了船,走到河边的一片草坪上,我们等着酒店的吉普车来接我们回去。 
王灿一直臭着脸不说话,我也懒得表示歉意。Kc和吉普车迟迟不来,我眺望了一会儿,一回头,发现王灿已经把上衣脱了,挂在河边一棵倒着的枯树上。这树长的十分奇突,已经翻出的树根分成了好几个爪,像是能随时翻身起来,一步一跨的走起路来的一棵树。 
王灿光着膀子,在树干上半躺着,一束光柱穿过雨林,刚好打在他肚子上,王灿盯着自己发光的肚皮,脸上露出了一种类似于一见钟情的表情。 
周围经过的三三两两的游客,看着这一幕,都窃笑着走过。我凑上去,小声对王灿说:“你再忍忍行么,一会儿就回酒店了……” 
王灿摆摆手,直愣愣的抬头看向我:“你有镜子么?” 
虽然莫名其妙,但我还是点点头,“有。” 
“给我。” 
我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化妆镜,递给他。 
王灿拿着镜子看了看,低头琢磨一会儿,又抬头开始打量我,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你把你脖子上那个项链也给我。” 
我摸摸脖子,上面挂着一个在加得满都顺手买的镂空图腾项链。 
“干嘛?你都这样了,还想打劫我啊?” 
王灿眼睛一瞪,“赶紧的。” 
想到刚刚我对他不义,我也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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