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无法安宁》第79章


流音不可能得手,因为束樱出现了,在看到她脸上笑容的刹那,花懒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设好的计。
流音根本不是束樱救的,他全家被一个叛逃出春木之里的木妖所杀,流音对逃出去的妖怪并不在意,直到听说他在现世杀了猫妖一家后,才不得不去解决此事,但那已经是几年后了。
束樱到现世后很快就找到那个木妖将他杀了,而被父母拼死护住活下来的流音,却依旧在四处寻找杀他全家的仇人,他过得很不好,经常遍体鳞伤的就倒在树林里不省人事,束樱恰好路过将他捡了回来。
流音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充满他仇人的气息,而面前一脸好奇盯着他的少女,和当初杀他全家的那个木妖,长得一模一样。
自己寻找多年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却没有手刃对方的力量,更可恨的是,花懒居然完全不记得自己当年做过什么,于是流音留了下来,一边暗中修炼,一边慢慢亲近花懒使她信任自己。
流音发现,花懒这个人看似随性,实则对谁都隔着一层无形的距离,他花了将近三百年的时间使她放下戒备,终于在时机成熟时动手。
但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经闭关的束樱,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在他身后。
被皮鞭贯穿胸膛的刹那,流音居然恍惚般的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感到一阵解脱,看着被自己切的支离破碎的花懒,奇迹般的生不出一丝恨意。
他抱着花懒而死,到死的那一刻,都在对她笑。
但花懒笑不出来。
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束樱,她正细细擦拭着皮鞭上的血迹,视线在空中交汇的瞬间,花懒读懂了对方那个充满戏谑的笑容。
束樱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流音真正的仇人,是束樱的妖仆之一,他化作花懒的样子杀了流音全家,唯独留下一个小猫妖,几年后由束樱带回,送给花懒做弟弟。
流音私底下的小动作,包括偷偷修炼,给花懒下药,甚至是几次想要杀掉她,束樱作为木族族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没有制止,反而暗中帮助掩饰,以至花懒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因为束樱等的就是这一天。
从头至尾,花懒的语气都很平静,仿佛讲述的不是自己的事。中间很多细节掠过,但的场静司知道事实一定没有她说的这样轻松。
只是他想不通一点。
“束樱为什么要这样做?”大费周章的找个小妖怪和花懒培养感情,让对方杀死花懒,却又在关键时刻把小妖怪杀了。束樱原来是这么无聊的妖怪吗?
“为什么?”花懒嗤笑一声,托着下巴垂眸看着桌面,“外婆说,作为献祭者,对任何事物产生感情,都是对我的一种拖累,祭品不需要自我意识,只要乖乖履行责任就好了。”
她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很美,低眉垂首的样子会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偏偏茶杯里的水倒映出她的目光,仿佛冻结一般的寒冷彻骨。
“小时候我种了一朵花,日夜守着,精心照料,不久后院子里所有的那种花都消失了。有个长老时常来找外婆,他随从的小树妖和我熟起来后,没几天也死于非命。有一阵有个小妖仆总喜欢来跟我玩,后来外婆说将他派出去执行任务,最后我却在后院的树下发现他的尸体,只有一点点碎片。”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束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旦发现她对什么产生一点点在意,便立马将其毁掉,久而久之,花懒便下意识的对一切都保持距离,再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真心。
丁丁之所以能在她身边这么久,不过是因为外婆也忌惮他的本体罢了。
花懒惊讶的发现,明明也不过百年的时间,再回忆起这些时,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恨过束樱,但在发现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之后,便放弃了。
这个世上本也没有什么失去了就活不下去的东西,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了。
花懒一直如是告诉自己,直到流音的事件发生。
还记得流音死时束樱志得意满的笑容,她说,你看,我亲爱的小花懒,没有什么是值得你真心对待的,你最喜爱的流音还不是背叛了你,没有感情就不会受伤,我都是为你好。
“流音的事就是这样,后来束樱真的闭关了,我和丁丁逃出来,一到现世就遇见了你,再往后的事你都知道了。”花懒摊摊手,一口气解释这么多事情,她还是挺累的。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从屋内转移到屋外的长廊上,花懒坐在栏杆上摇摇晃晃,回过头,的场静司正站在那里低着头,稀疏的月光铺了一地,屋檐下他的轮廓有些模糊。
花懒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场静司的心情,任他活到至今,自认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听到花懒的过去,还是会有点震惊。
怪不得她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怪不得她没有任何想得到的东西,怪不得那时她说,我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但是仅此而已,再没有别的想法。
她不是对他没有想法,只是习惯了放弃,她曾经也想要得到过很多东西,但最终都被同一个人毁于一旦。
他想起从雨女那里回来的路上,他把她逼进墙角里问,到底有什么是她真正在意的,她说她在意他,只是从没想过跟他在一起罢了。的场静司那时不信,现在才知道她并没有骗她。
就连一开始在一起,也只说是游戏而已,花懒根本不敢认真。要不是后来影宿的表态,她恐怕到现在也不会真心接受他。
自己恐怕是花懒继流音之后第一个在意的人,因此束樱才会跑到现世来杀他,发现他就是被诅咒的的场一族后,又想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束樱就是个变态,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也无数次想将花懒囚禁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除了自己以外,再不让她接触任何东西。
的场静司自小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坎坷的经历让他习惯用最坏的方式考虑事情,换句话说,他是个阴谋论主义。
听花懒讲完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叫流音的猫妖,花懒和他之间将近三百年的过去,那些时间里没有他的存在,花懒真的对流音没有别的感情吗?
一想到这些,的场静司心中的黑暗就抑制不住的升腾。
怎么办呢?
他很想亲自见见那个流音啊。
想亲眼看看那个叫过她姐姐的小妖怪,明明这个词是属于他的,姐姐也是属于他的,怎么可以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妖怪抢走了呢?
而且,流音曾想杀了花懒?他和自己做了一样的事啊,怎么能一样呢?明明对于花懒来说,他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还有束樱,他现在就想杀了她。
心里的野兽不断叫嚣,有些事,不想的时候可以故作无知,一旦想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的场静司抓着栏杆的手指节泛白,深红的眼底似有血雾涌动,整个人笼罩在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连昏昏欲睡的花懒都察觉到了不对。
“小静!”花懒连忙从栏杆上跳下来,跑到他面前,面露疑惑。
这一声堪堪稳住的场静司岌岌可危的理智,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沉默良久,才抬起眼看深深向花懒,然后缓缓将少女拥入怀中,手臂越收越紧,像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不留一丝缝隙。
花懒还沉浸在他刚才那个几欲疯狂的眼神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被抱住,的场静司也不知怎么突然抽风,用力太大以至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几下,对方没有松开,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花懒也知道这些年来的场静司变了很多,偶尔会出现这样不对劲的时候,想了想便任由他抱着了,总归都是自己造的孽……
花懒满心无奈,肋骨都被勒的生疼,再加上对方比他高出一截,花懒的脸埋在他胸口,满身都是他的气息,她简直怀疑的场静司是不是想抱死她!
好不容易才挣出一只手来回抱住对方,花懒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再费力的把脸露出来,花懒先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口中有气无力道:“小静乖啊……不要闹。”
说完她就沉默了,气氛有些微妙,花懒简直想撞墙,她刚才一定是被传染脑抽了,居然把小静当孩子哄,又不是八岁!
紧接着报应就来了,花懒感到脖颈一痛,好像是被什么咬了。
“的场静司……你是狗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都很幼稚【便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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