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扉页》第57章


?br /> 拖季超的福,我认识了一些朋友,有个拉大提琴的女孩对我们乐队很感兴趣,乐队里有大提琴也很好吧?过些天我们会去剧院看她演出,合适的话,我想让她加入我们。
最后,预祝新年快乐,诸事顺遂。
你永远的妹妹崽
二零零九年一月十五日」

(一张照片:夕阳下,长发齐肩的女孩坐在未名湖畔)
「亲爱的叶钊:
春夜的缠绵的雨,让我想起重庆,以及,更想念每分每秒都在想念的你。
照片是在未名湖畔拍的,稍稍模仿了你过去的照片。北大的环境很舒适,早知道我就好好学习了。(开玩笑)我不喜欢念书的。
顾襄,就是上次和你说过的拉大提琴的女孩,她被维也纳音乐学院录取了。她会好多乐器,我怀疑有弦的她都会一点儿。我很喜欢她。
我们在后海的酒吧玩,遇到了乌克兰青年,都调侃说气氛很苏维埃,还有人喊我“毛妹”……也懒得强调我不是俄罗斯人,爱怎样怎样。
我还遇到了梦旅人乐队,周莉和我讲了一些关于你以前在北京的事。说你们打惹事的外国佬
,追着他们好几条街。还说你喜欢赛摩。喝醉了听见音乐会跳舞。(笑)我没法想象。
还有,你的电话变成空号了,告诉我你的新号码好吗?
你的卡蜜莉亚
二零一零年 四月十五日」
……
(一张没有封面的光碟)
「亲爱的叶钊:
夏天总是美好的,是氤氲里的雾气,泡泡糖般的Dream Pop。
这是我们这段时间做的一些新歌,单独为你刻的光盘,只此一份,一定要听。我将《一页》重新编曲了,加入了口风琴。
近来有别的酒吧邀请我们演出,一周大约一两场,能赚两百,分下来一个人就是五十。忘了说,顾襄没有去奥地利,她负责吉他或大提琴,还有和声。她也很会唱,嗓音甜蜜。说不定波落落卡以后会有两位主唱。
我们偶尔会去顾襄家里吃饭,她家在长安街,有小小花园,她母亲说等茶花开放的时候,邀我去看。原来山茶惧阴喜阳,倒是和我很像。
说些别的。庞仔喜欢上了vintage,尤其是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风格。北京好多漂亮的vintage店,我也爱逛。
我买了新的吉他,还是Gibson的古典吉他,喜欢他的音色。
还学了点儿俄语,季超的朋友教我的。我记不太清你跟我说的俄语了,你当时说的不是再见对不对?
也看了一些小说,找到了我钟爱的作家,明白为什么不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了。就像你喜欢Oasis不喜欢blur一样,这位作家偏爱托尔斯泰,讽刺过陀老。要不要猜一猜?
камелия
二零一零年七月十五日」

(一张照片:昏黄灯光映照,女孩握着麦克风,乌黑长发因偏头而垂在一侧,厚重的刘海遮住她眉毛,烟熏妆将灰蓝得眸衬得更迷人,涂了乌梅色的嘴唇张开,似在动情歌唱。
一张照片:贴满黑胶唱片模型的墙壁前,四位年轻人并肩站在一起,中间那位长发的女孩,下巴微扬,双手抱臂,穿着oversize黑西装外套,胸骨中央垂下银色吊坠,如时装杂志里Saint Laurent的内页广告。)
「亲爱的叶钊:
这段时间一直没给你写信,波落落卡接到的演出越来越多,零碎的事情也很多。我们准备停止活动一段时间,筹备第一张专辑。
独立乐队什么都得自己完成。庞景汶负责视觉设计,顾襄充当我们的造型师,季超是ATM(他自己说的),我呢……除了写歌,好像什么都不用做。
照片上是胡万饼拍的,烟熏妆和我很搭吧?出自顾襄的手笔。
我们去她家看了茶花,还吃了她妈妈做的茶花糕。第一次听说有茶花糕,晶莹的,淡褐色,像一块凝脂。不过我不喜欢它的口感。你养的茶花怎么样了?
前两天有人说想和我们谈签约的事情,是个很小的厂牌,庞仔说那个人看起来像卖保险的。我觉得好玩,打算见见。
迟来的新年快乐,望你平安如意。
附上一首小诗:
《半截的诗》 海子
你是我的,半截的诗,
半截用心爱着,
半截用肉…体埋着,
你是我的,半截的诗,
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想你念你的山茶
二零一一年二月十五日」

(一张专辑,封面是铅灰的卷起的海
浪,拆分设计的字体写着“Pororoca”;附有金色油性笔签名:李山茶)
「亲爱的叶钊:
祝你生日快乐。
我们的专辑终于完成了,收录了十首歌,用了乐队名作标题。没什么经费,两支MV在北京、大连拍摄的,掌镜的是庞仔的同学。
这是我签名的第一张专辑,一定要给你。第二张我寄给了老秦,他给我回了电话,扯了好大一堆,让我们巡演一定要去果壳。他愈发像商人了。
听说你跳槽去销售车床了,良心发现了吧?看来我的保险看来是没得退了。对了,上次说的那位像卖保险的人,我们没有谈好,还是决定以独立乐队的形式活动。
其他的好像没有可以说的。
(划掉一段)
叶钊,我不开心。
你来看我好不好?
李山茶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五日」
*
信件整齐叠在书桌上,旁边置有几个相框,每一张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女孩。像是见证她成长一般,在火锅店拍的宝丽来相片、乌镇拍的数码打印的相片,以及寄来的那几张,一一排列过去。
房门推开,拉线灯亮起。
叶钊将手里的外套挂在门后,扬起下巴,单手扯松领结,仍觉得不舒适,索性解下领带,扔到床上去。
视线不经意瞥向放在电脑键盘旁的专辑,没有片刻停留,他转身去了客厅。
叶福龙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剧,在过于大声的音量下,压根没听见别的声音。
叶钊直接按下电视机下方的电源开关,淡漠道:“洗澡。”
“哎呀,不洗……”
“洗澡!”
叶福龙“噢”了两声,杵着拐杖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浴室走。
叶钊见他有趔趄之势,上去扶了一把。
叶福龙咽下唾沫,小声说:“谢谢啊。”
得意了半辈子,没想过老来还要同儿子道谢,他心头不顺畅。
进入浴室,叶钊摆好折叠的坐便椅,搀扶叶福龙坐下,蹲下来为他脱去衣物。
叶钊照顾腿脚不便的父亲多年,做这些相当娴熟,连水温也不用问,自然会调到最合适的温度。
水汽弥漫,泡沫顺着水泥地板流向出水口。
叶钊看着叶福龙腿上的老人斑有些出神,忽听见咳嗽声,连忙将花洒转向自己这方,又抬手关掉水龙头。
叶福龙捂着胸口,朝他摆手,“我没事。”
叶钊轻拍他的背,蹙眉说:“怎么老是咳嗽?去医院检查。”
叶福龙喘了口气,说:“我不去,就是干咳,过两天就好了。”
“万一有问题?有病就得治,拖不得。”
“你不管!”
叶钊无言,隐忍什么似地揉了揉眉心,起身取来毛巾。
随着叶钊擦拭的动作,叶福龙将手掌搭在了他肩头上,隔着轻薄的衬衫衣料,感受到了结实的肌肉。
“儿子……”
叶钊闻声,不自然地停顿片刻,握住叶福龙的手,为他擦拭前臂。
叶福龙幽幽叹气,“爸做了好多错事,最不该说你看那些书没用,不该反对你写小说。”
叶钊喉咙动了动,又听见他接着说:“你伯伯书读得多,那个年代上北京去是多光宗耀祖的事啊,最后死了。我一直就觉得书是害人的,不好。没有什么比赚钱好。我呢……没想到栽了跟头,连累你一起受罪。”
叶钊退了一步,平静地看着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浴室暖灯晃眼得很,叶福龙看眼前的人看不太清明,只是说:“这么多年了,就想跟你讲声对不起。儿子,对不起。”
叶钊下颌线紧绷,沉声说:“睡你的觉吧。”
看着叶福龙躺下,叶钊合上房门,在客厅食完一支烟。半晌后,他揣上手机,走向玄关。
*
果壳空间气氛躁动,舞台上的人连珠炮弹似地吐出说唱歌词,人们高举手臂打着节拍。
门外的休息区,小尺寸圆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秦山看着电脑屏幕,手指放在光标上,不时移动。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眸去看,笑笑说:“稀客啊。”
叶钊点了点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