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采采)》第26章


痰摹?br /> 老太太口吻强硬的拒绝之后,又拿着筷子哄他多吃两口。
爱人之间的眼睛在对方面前的时候会出现包容的光,那是一种带着喜欢的宠爱,丝毫也无法作伪。
老人家看向我面前的饭菜,鼻子里面气得直哼哼,说,“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你也像这小妹儿对她男朋友一样千依百顺,现在我是老了,说什么你也不听了。”
顾嘉言握着勺子的动作一僵,脸色立刻有些可疑的不自然。
我觉得有趣,装作没听见,继续埋头吃饭。
顾嘉言转过脸,刻意对着老人家解释了一句,“蔡爷爷,你误会了,微微是我妹妹,我并不是他男朋友。”
老太太连忙笑眯眯的打圆场,“怪不得俩人都长这么好看,原来是兄妹啊。”
其实,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因为我跟顾嘉言总是形影不离,也曾经不止一次被老师和不了解情况的同学误会成是早恋,已经见怪不怪了。顾嘉言之前也不怎么在意,总是一笑而过。像这次这般刻意的紧张解释倒还是第一回。
我没太当回事。
饭后,我扶着顾嘉言的胳膊在医院门诊楼后面的小公园散步消食。
这里的绿化做的特别好,通幽小径的两旁都是缠绕的蔷薇花,似锦缎般铺陈开来,一侧的矮墙几乎全被占满了,花枝素碧,满庭葳蕤,在夜风的轻拂下,连空气似乎都是甜的。
顾嘉言扶着膝盖在花廊的栏杆处坐下来。
我侧过身就要伸手去摘触手可及的花团锦簇的六倍利紫色小花。
顾嘉言皱皱眉,却没有伸手制止我的动作,只无奈笑道,“都长这么大了,这个坏毛病怎么还是没改掉。”
姑姑是远嫁。
我小时候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就连关于顾嘉言的记忆也是从十岁左右才开始的。
爷爷退休那年的春节,我们全家都到重庆过新年。
顾嘉言当时很喜欢颜色清净的花,于是,他在家中阳台上种了许多盆栽,天竺葵,太阳花,矮牛,旱莲都有,高矮不一,像地毯一样蔓延铺陈开来,他爱惜无比。我刚到他家,就恶作剧似的拔了几盆很好看的花,没想到他一直惦记着。
我蜷缩手指,收住要摘花的动作。
顾嘉言见我的情绪不高,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问我,“微微,下个周就要开学了,你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吗?”
顾嘉言于我,一直都是清风明月一般的存在。就如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彷徨无措,却从不肯轻易开口点破。我两只手撑在栏杆上晃着腿,机械的点点头,看到他惨淡虚浮的脸色,又加一句:“你别担心我了,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顾嘉言有些心不在焉,他长出一口气,似乎有事情要问我,却欲言又止。
我好奇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撑着栏杆站起来,说:“算了,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从医院的门诊楼前经过,恰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陆子煜和陆子琳。他上午受伤的地方已经被妥善处理,连细小的伤口都贴了肤色的胶布。
陆子煜与我的目光相对,愣在当下。
顾嘉言挡在我的面前,低声对我说:“微微,我想吃门口饮品店卖的手工酸奶,你去帮我买一盒,好不好?”
他十分明显的想要支开我。
我知道顾嘉言不愿意我再接触陆子煜,但是他这种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
我来不及细想,只乖乖听顾嘉言的话去买酸奶,走到半道发现自己没带钱包又重新折了回来。这样一来,我便在医院熙熙攘攘的门岗亭碰到沈长夏的车子从里面开出来,透过半开的车窗恰好能看到副驾驶的位子上陆子琳微微勾着唇角的侧脸。
很显然,陆子煜就坐在那辆车的后排。
那个瞬间,我想到了陆子煜突兀却坚定的推拒,想起陆子琳苦苦哀求他的原谅,想起妈妈最近的情绪反常,想起顾嘉言的欲言又止。我的脑海一片混乱,但是似乎又已经找到那串能将我所有疑惑的盒子打开的钥匙。
我的心防溃不成军,突然有些酸涩的不是滋味,某种情绪叫嚣着要喷涌而出。
顾嘉言支开我,并不是为了避开陆子煜,而是——
为了不让我见到与他们同行的沈长夏。
五光十色的夜,行人匆匆。
没有月亮的夜晚,我犹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鹅公岩长江大桥上,身边车辆呼啸而过,扬起我的衣摆。我上衣口袋的手机一直在响,我却固执的不肯理会。
我的妈妈——
陈韵是一位很端庄漂亮的女人,内敛自持,最难得的是还能保持稚纯的天真。
大约是因为幸福的女人都拥有一样的面容,她在很多方面都很时髦,却有着最传统的中国女人的品性。她年轻的时候,不顾阻力嫁给沈长夏,有了我之后,更是放弃了在艺术和事业的追求,相夫教子。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家庭。
我一直都觉得父母是模范夫妻。
只是,毕竟东流去。
我站在桥上,鸣着汽笛船班过江,江面上灯光琉璃烁烁闪闪,我的头发被江风吹的凌乱。我终于掏出手机,打开翻盖就看到手机屏幕上闪出的一连串顾嘉言的短信提示。
微微,你在哪里?
微微,赶紧给我回电话?
微微,你听话点,不要做会让我难过的事情。
最新的一条是两分钟之前——
微微,你这样,是想让我死吗?
☆、青春的尾声(1)
夜色飘渺。
我站在桥头吹了半夜的风。
顾嘉言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医院病号服,只在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羊毛开衫,松松垮垮的罩在肩头,几乎是形销骨立,有些憔悴的脆弱。
我鼻尖一酸,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他疾步向我所在的方向走过来,宽阔的桥面上双向的车流速度非常快,我下意识的抬脚想去对面,耳边立刻响起尖锐的汽车鸣笛和轮胎摩擦马路地面的声音。
顾嘉言制止我:“微微,别动——”
我抬眼看他,我们之间隔着涌动的车流。他的声音就像是裹挟了一层潮湿的水汽,有些瓮瓮的沙哑。他又强调似的用手掌做了一遍禁止的示意动作,加了一句,“你站在那里别动,我过去。”
他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我们并肩坐在后排座位。
我抬眼看顾嘉言,说:“我刚才在医院门口看到了陆子煜的姐姐在……我爸爸的车子上。”
他用手掌温厚的摸摸我的头发,替我将一缕散乱的碎发整理到耳朵后面,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安慰我说:“微微,无论如何,你都有我在你身边。”
我没有继续追问。
所有的事情都昭然若揭。
我觉得自己很冷,抱臂蜷缩在车座里,坚持说:“我现在不想回家。”
顾嘉言没办法,只好将我带了回去。
姑姑已经睡下了,整间屋子静悄悄的。
我和衣躺在顾嘉言卧室的床上,他委身帮我整理好被单之后就要离开去客房。
我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拽着他的手腕不肯放他走。
我说:“哥,我想让你陪着我。”
顾嘉言没办法,只好回身耐心的趴在我的床边拍拍我的手背,劝慰我说:“微微,你要知道,人不能只允许自己遇到好的事情,不允许自己遇到坏的事情。人的际遇有很多种,不可能尽如人意。”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病况,所以每当陷入困境的时候,我甚至会反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是我?没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想通之后,就可以接受和面对了。”
我没有接话。
他加一句:“微微,你从小就那么乖,所以,就算是为了舅妈,坚强一点。”
我被他说服,渐渐提起颓靡的斗志,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整个漫长的暑假,我一直都将自己禁锢在一个人的世界之中,不停歇的被软弱和痛苦的情绪包围,现在完全跳脱出来才发觉原来妈妈在忍受着她整个的世界的天翻地覆,却将我保护在幸福的真空之中。
深夜,我恍惚梦见自己回到念小学的时候。
我握着一把彩色的气球穿过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广场,站在中央的乳白色喷泉池旁,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像蝴蝶一样停留在我的肩头,又翩跹而去。我看到妈妈出现在人群中,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而我就站在不远处凝望,她看向这里,我对她招招手,她并没有回应我,然后在五彩斑斓的风中消失了。
我手中握着的彩色气球散落,随风远去。
我的整个世界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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