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嫡长孙》第81章


老人性情愈发不定,前头才说高兴,后头又惆怅起来,贾母八十余岁了,寿数已是极高,越老越怕,心里不安,嘴上就提着生死。
黛玉有些无措,明煦却明白这是老人必经的一个时期,看不开说明还能再撑一段,真的不再将生死挂在嘴边,反而大限将至了。
虽然更看重自己正经的孙子孙女,但贾母自始至终都对黛玉存了一份怜惜,凭借着站在中间的贾敏的情分,已经算是仁义至尽。
是以明煦从来都对贾母抱有一丝善意,此时安慰的很细心,并不为老人消极的态度而撒手不管。
贾母留了两人饭,又说了些话才放人走,这是真的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两人在贾母跟前没有表现出什么,回程的路上却一直沉默,上午的那一幕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是我耽误承景了吗?”马车中,黛玉先开了口。
“玉儿何出此言?”明煦是真的不明白,黛玉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
“我是宫里贵妃娘娘的表妹,太子殿下因着这层与你多有摩擦为难,现在又因为我与薛家同为贾府的亲戚,路遇不平事却多有斟酌思量。”黛玉说着就觉心里一酸,眼泪滚落下来。
明煦忙取了手帕给黛玉擦拭,将人搂在怀里:“傻姑娘,你这般想我,我可是要恼的,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遇事不找客官因素,只一味推脱之人吗?”
明煦哄得细心,不忘解释:“太子为一国储君,眼中却只瞅见后院的一亩三地儿,连情绪都不会掩饰,贾妃只是一个缘由,便是没有这层关系,他还是看我不惯,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究八字相合的,强求不得。至于你与薛家有共同的亲戚,这有什么,我读书多年,又有意治法,怎么因着这层裙带关系就对藐视律法的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方才不过是在想如何处理此事罢了,叫你误会,倒是我的过错了。”
见他表现不似作伪,黛玉这才破涕为笑,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说什么裙带关系,忒是难听。”
见她转哭为笑,明煦也笑:“可不就是裙带关系,我有说错?”
这是明煦一直培养的黛玉的习惯,有什么事儿可与他说,不能憋在心里,闷出病来,如今说出来,明白了各自的态度,就好了。
等明煦与黛玉回到府上,季阳已经将前因后果弄清楚了,黛玉欲往内室,明煦拉住了:“一起听听。”
“大爷,那妇人自称张王氏,居南乡里,其子张三以当槽儿谋生,七日前,薛蟠去店里喝酒,与张三冲突,薛蟠以酒碗摔张三头脑,张三因此失了性命。当日众目睽睽,薛蟠被送往县衙。消息传到薛家,薛蝌带着银两去案发地,找了刀笔先生写了辩词,同时贾家贾政向知县行贿,将打斗致死改成了误伤,薛蟠顺利出狱。”季阳寥寥几句说完了前因后果,从犯案杀人到脱罪出狱。
明煦皱眉,这不是季阳的风格,话说的太主观了。
“大爷,薛家并未遮掩,甚至以此为说头,言自家大爷杀了人也能脱罪,薛,贾两家知道因果的不少,一问便知。”看出了明煦的疑惑,季阳出言解释。薛蟠打死了人,贾政以在职官员身份行贿县令,贾府根本没有封口的意思。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明煦点点头,案子一目了然,证据也十分的好搜寻,主要的是里边参与了一个县令,一个工部员外郎,旁人轻易不愿出头。
只是叫明煦遇见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甚至不必做什么,将事情与父亲说明白,明溯现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届时一纸弹劾递到御案上,一切事情就解决了,参与的官员肯定是要查办的,案子自然要重申。
明煦捏了捏黛玉的手,当即就要去寻明溯说明情况,偏偏这时雪雁来报:“大爷,奶奶,薛姑娘来见。”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明煦道:“玉儿去会客,我去寻父亲。”
“大爷。”雪雁抬眼:“薛姑娘是来寻大爷的。”
“我与薛姑娘无亲无故,我家与薛家也无旧交,寻我做什么?”
显然是薛家发现了张王氏被他带走了,派了薛宝钗过来也是想借着黛玉的交情,说法上却是来寻他。
自作聪明。
明煦正要说“不见”,又见紫鹃来报:“荣国府老太太使人传了话,让奶奶过府一趟,说是病了。”
病了?才从贾府回来,一个时辰前可还好好的。
“你去回了她,就说玉儿有急事走不开,明日一早便去探望。”
“大爷,那人带了老太太的话:如果姑娘还惦记着这几年的恩情,就现在去瞧瞧。”紫鹃为难道。
“外祖母真这么说?”黛玉脸色很是难看。
紫鹃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黛玉当即就有些站立不稳,明煦扶住了,黛玉伏在明煦肩膀上哭:“原来在她眼里,我这亲生的外孙女,寄养多年的情分是比不过一个外人。”
明煦轻拍着黛玉的脊背,语调十分冷静:“不是比不得一个外人,是再亲生的外孙女也抵不过亲生的孙子,玉儿忘了,老太太才说过了,给宝玉定了薛家,孙子与外孙子,孰轻孰重,我以为玉儿早明白的。”
这可不是第一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时候让黛玉重新审视与贾府的情分了。
第68章 贾政革职
贾府; 荣禧堂。
“还是宝丫头聪慧,及时察觉不对追了出去。”王氏拍着薛姨妈手背安抚,看了一眼贾母,焦急道:“宝丫头还令人留了话来说恐有不好;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明姑爷怎么不作声的将那刁妇给带走了呢?还有那门房; 怎么做事的; 我看凤丫头近日松快了不少。”
贾母方才听了原委,脸上不辨喜怒,淡声道:“薛家蟠哥儿打死了人; 这么大的事儿; 你们都能收拾利落了; 想来这天底下也没什么难事儿; 现在来问我老婆子作甚么?”
这些天身体不利索; 躺在床上将养着; 这几个瞒得倒挺严实; 要是知道这个薛大傻子如此驴性难改; 鲁莽无脑,平白招惹事端; 宝玉这婚事儿她说什么也不能点头这么利索; 如此祸害; 宝丫头再机灵; 也不为一门好亲。
“老太太,不是咱们不报,原是想着老太太身子欠安; 不好多思多虑,伤了身子可就是小辈们罪过了。”见贾母语带怒意; 薛姨妈连忙解释:“本也是好好的,眼看着那孽畜就能出来了,谁能想到再起波澜,这才求到老太太跟前了。”
“薛家太太,莫怪老婆子说话难听,这可是你们家出事儿在先,与我家议亲在后,虽说宝玉的亲事是他老子娘拿主意,但他自小在我跟前长大,最是疼他不过,一两句话还是说得上的,薛家这般行事,可是有骗婚之嫌,这是拿我家做冤大头呢。”贾母神色十分冰冷,以薛宝钗的家世条件,宝玉竟是最好的选择了,如此攀附,王氏这个蠢妇竟还上赶着结亲。
一顿话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了,薛姨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由暗恨自个儿无用,叫宝钗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这边王氏亦察觉到贾母的冷眼,听得话里的讽刺,加快拨弄手上珠子速度,心里暗骂林家那个小娼妇,就是见不得宝玉一点好,故意来害他。面上却是无奈之色:“老太太,这事儿说来也算不得蟠哥儿的错,这孩子行事实在了些,哪能想到那酒保如此刁钻,失手之下就出了事儿。这天灾人祸的,人力不可免,哪家那年没个事儿呢,既然老爷与蝌哥儿都办好了,就让他过去罢。”
王氏似是真的没听懂贾母话中意思,自顾自道:“我那外甥女最听您的话,您就让人跟她说上一说,饶过她兄弟这一回。”说着叹了一口气:“那丫头出门也快一年了,顾全自家才是正理,外家的事儿还是少操些心。”
又不是正经娘家,值得一年几回的跑吗?似真的似的。
贾母觉得胸口闷痛,指着王氏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为着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亲戚,我让鸳鸯带去话去,那是把我亲外孙往外推,她一个年轻媳妇,本就难做,以后可叫她如何在婆家立足,你让她饶过她那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的兄弟,怎么不体贴她的一二难处。”
“老太太,你这话是要我的命呢,我如何不体贴她,本就与她不相干的事儿,前几日出事儿也没叫她婆家帮把手,咱们自个儿摆平的,今儿个只叫她闭上眼堵住耳朵,竟也是难为了?老太太好偏心的道理。”
客人下人俱在,王氏只觉这个老虔婆故意朝她脸上抽。
“那大傻子金陵杀人,咱们几家谁不知道?你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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