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郎》第44章


小哥把弟弟带了过来,玉琢似的小人儿,和他的哥哥一样容易害羞,也不活泼。见了生人便只顾着躲在兄长的背后,但又想看看屋里的客人的模样,忍不住悄悄探出头去。
“思儿,去给师父敬茶。”林家小哥故作严肃地朝弟弟说道。
林思用小手晃晃悠悠地端起了茶碗,跪在地上给楚玥递了过去。
楚玥接过茶来抿了一口,就算是收下了这个徒弟。
两个人上的山,最后回来了三个人,这是青松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忙着煎药,也没说什么,等到给楚麟喂完了药,才问道:“主子,这小童是谁?”
“子钰新收的徒弟,可爱吧?”谢长歌朝他眨眨眼,问道。
青松长舒了一口气,道:“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在山上遇见了什么,给困住了几年,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呢。”
楚玥暗暗佩服青松的脑洞,指着小腹道:“瞎说什么,孩子不是好好在这儿的吗?”
青松朝他吐了吐舌头,又去照顾楚麟去了。
谢长歌和楚玥就一同坐在土地庙的门槛上聊起了天。
“再过些日子就能回到长安了。”谢长歌看着挂在山谷间的夕阳,说道,“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诉我,我这辈子还能有幸和你一起站在长安,我怕是会把那人当成疯子,直接赶出城去的。”
晚霞似锦绣绸缎,挂满了山河。
“但我终究还是好好活着,而且又不开眼的跟你回了长安。”楚玥自嘲地说笑道。
谢长歌拉起他的手,又仔仔细细地摸起他的手指,说:“怎会是不开眼?渊儿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回去以后,你依旧是我的太子妃,日后登基,你也是我唯一的皇后。我宠你,敬你,爱你,凡事都会听你的。也怪我以前总是看不清,差点错过了你。”
楚玥摇头,说:“其实我也得谢你。如若你当初不成日勾三搭四,我也不会舍得离开你。那我就不会再次回到大昭,不会见到这么多的风云变幻,很多事情也不会看透。我从未同你说过,其实我一直心有不甘。”
“都说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空有一身抱负,却无法施展,所以我一直都不甘心。我做梦都想回到战场上厮杀一番。十年里,我把自己想见的风景都见了个遍,虽然这风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但也终究是我所求。”
“余生,我便可安安稳稳,心甘情愿地帮你操持后院了。”楚玥靠在谢长歌的肩头,笑着说道。
谢长歌握住楚玥的手,说:“纵是你做了皇后,也不必操持后院。江湖朝堂,你想在哪里便在哪里。只要你愿意把我带在你的身边,你想去多宽广的天地,我都不会阻拦。”
“有你这句话,子钰此生足矣。”楚玥起身,站在庙前杂草丛生的小路上。
鹅毛似的雪片从穹顶落下,楚玥伸手去接,只见掌心上堆叠在一处的飞花。
下雪了。
谢长歌走到楚玥身边,从身后将他搂入怀中。
雪花落在两人的鬓角,好似他们已经携手走过了漫长的一生,就这样一起白了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写到这里,之后会有三四篇番外,交代一下之后的事情、临渊的故事、唐中与古尔真鸡飞狗跳的日常、墨竹和青松的故事
第39章 番外一·临渊
“谢临渊!朕派你去同辽人议和,你就是这样给朕议的?”
茶盏置地,发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响声。
左右侍立的宫人从未见过谢长歌发这么大的火,吓得纷纷跪了一地。
太子直着脊梁,跪在御书房的中央,虽然进宫前他早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爹爹却发了这么大的火,故而低着头,大气也未敢喘上一声。
谢长歌气得浑身发抖,朝着身边的桌子狠狠地砸了一拳:“谢临渊,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好快点登基?”
“儿臣不敢。”谢临渊咬着下唇,低声说道。
谢长歌的面孔像被点了一把火,泛起浓烈的红,一时间气急攻心竟觉得喉头一甜,险些呕出血来。
“我听说临渊回来了,小禾吵着要见兄长,我就把她带过来了。”楚玥踏进书房,还拉着一个九岁左右的姑娘,看见椅上暴怒的夫君,地上破碎的茶盏,以及跪在地上的儿子,顿时脸上的笑僵在了一处。
只见谢临渊头发工整束起,身着朱红绣花圆领袍,积石如玉,恍若画中仙人。
只不过……
那腰腹间隆起了滚圆的一块,着实有些扎眼。
楚玥赶紧让青松把小禾带了回去,自己则坐在了另一侧的椅子上,瞠目结舌地看着向来乖巧的儿子。
“看身形也有五六个月了。是走之前怀上的?”楚玥问。
谢临渊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楚玥又问:“谁的?”
谢临渊泯成细线的双唇,向屋中的两位长辈宣示着拒绝回答。
“谁的?”楚玥的声音较方才冷了一倍。
谢临渊深知父亲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可这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却也是实在说不得,遂道:“是……是儿臣自己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不必你爹爹开口,为父亲自把你发落了。”
看着楚玥这么凶,谢长歌反倒觉得于心不忍了起来,开始疯狂地给自家皇后使眼色。
楚玥全然无视了谢长歌,只盯着临渊,听他如何回答。
谢临渊终于松了口,说出了“姘头”的名字:“是川路的……不过他并不知情。”
谢川路是安王谢子墨的嫡长子。因为谢长歌同谢子墨交情好,故而两个孩子也是打小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但是……
“谢川路算来可是你的堂叔,而且他今年才十七。他少年心性,说不定只是一时脑热玩玩罢了。可你呢?你是一国储君,已经加冠成年,你还跟着他胡闹?”谢长歌拍案而起,“我以为你素来稳重,可你呢?居然同长辈行苟且之事,没成亲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你把皇家的脸面往哪搁?”
谢临渊伏在地上,话里带着难以动摇的坚定:“儿臣知错。可儿臣同川路两情相悦,并无半分玩笑。”
“你先起来。”而后楚玥对谢长歌说,“事已至此,与其纠结没什么用处的脸面,倒不如先考虑考虑临渊之后该怎么办。”
“可是……”
谢长歌话未出口,就被楚玥瞪了回去。只听楚玥用只供谢长歌一人听见的声音道:“当年你用安王身份同我相交,而后有了临渊。论及身份,安王亦是我的长辈,你我二人也未曾成亲。”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当年自己做出了相似的事,现在哪里有脸面来训斥儿子。
……………………
谢子墨和谢川路嘀咕了一路,到底也是没弄明白谢长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要。不年不节,无缘无故,召见一个闲散的王爷,总不会是闲着没事想要一家人打打麻将什么的吧。
到了雅思殿,皇上和皇后坐在主位,神情都带着些许的严肃,太子殿下端坐在左侧,衣袖挡在胸前,脸色也不怎么和善。
谢子墨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心里咯噔一声,从半月前做的诗文一直到前日刚刚结交的朋友,仔仔细细地在心里过了一遍,反复确认自己却是没有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唯独谢川路个心大的孩子,刚进殿就朝着谢临渊笑了笑,对太子回朝的事情打心底里觉得高兴。
“王叔、川路,请坐吧。”谢长歌照着楚玥教给他的话一板一眼地说道,“辽人那里打算送个公主过来和亲,朕想着川路也差不多该议一门婚事了。”
“陛下的意思是把辽国的公主配给川路?”谢子墨暗道糟糕,那辽人毕竟是异族,又还是个娇养大的公主,若日后真嫁给了川路,这王府怎可能会有安稳日子?
没等旁人开口,倒是谢川路先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大堂中间,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道:“恕臣不能从命,臣心里早已有了人,不能再娶辽国公主。”
谢子墨向来只求安安稳稳做人,却没想到教出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听到谢川路的话,当即吓了一声冷汗出来,训斥道:“婚姻大事,岂能由你一意孤行。和亲乃是关系到两个国家的大事,陛下愿意委任予你,是对我府上的信任。”
谢川路便趴着又朝谢子墨磕了个头:“孩儿已经立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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