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第33章


“没、没事!不疼!——真没事!!”
细微的水声撩人心弦,更别提谢濯还是带着一身遮不住的斑驳吻痕,萧祈浑身一凛,满脑子都是不该想的东西,他皱着鼻尖往后退了两步,本是想躲,结果步子一大,就带得塞在裤腰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往下掉。
“——噗!”
大大小小的珠宝落了一地,萧祈是真没少抠,估摸至少把那根珠子上的东西撬下来了一大半,谢濯眼角一抽,实在忍不住笑意,即便捂嘴偏头竭力掩饰,也还是闹了点动静。
萧祈傻站在原地整张脸烧得通红,捡了丢人,不捡又肉疼,左右为难之间,他只能手足无措的抱起谢濯狠狠揉搓了两下。
“不许笑!你别笑了!”
圆溜溜的珠子一跳一跳的滚到了脚边,谢濯咬紧齿关控制住了面上的抽搐的肌肉,他靠去萧祈肩头瞄了一眼地上的玩意,萧祈抠得珠子个头虽大,可成色却不算太好,顶多就是个装饰用途。
不过这也怪不得萧祈,他刚继位的时候差点为了军资愁得撞墙,哪能分得清这东西的好坏。
“好……不笑,不笑。看见里面那堵墙了吗,往那边走。”
谢濯揉了揉笑疼的腮边,顺势偎去了萧祈怀里,他一手拉着宽松的亵衣前襟,一手指向了内殿里侧的墙壁,反正他都已经帮着萧祈灭了半个燕楚,多干点别的坏事也无所谓。
只要谢濯不再笑他,萧祈便言听计从,他按着谢濯吩咐的走上前去,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寻常的彩绘墙体毫无特别之处,那上头的颜料虽是金粉,但肯定没有真金值钱。
“这个很特别吗?谢濯,这个墙值钱吗?”
“。…。。”
萧祈问得太认真也太傻气了,谢濯想不笑都不行,他肩头直颤,本就酸楚的腰间更是连连抽痛,他笑得眼角水汽晕开,一度只能拉着萧祈的手放到身前给自己揉肚子。
深宫之中,总有不为人知的秘辛,然而萧祈不算是正八经的宫中皇子,所以难免在这些事上缺一根筋。
谢濯笑够了才抬手抚上墙面,轻到令人难以察觉的机括声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响起,转眼之间,精美华丽的彩绘开始翻覆变化,龙腾云散,外裹在墙体上的金粉簌簌落地,大片的暗色在富丽堂皇的墙体上露出真容。
萧祈有些紧张的近前一步,将谢濯挡去了身后,他还是识得暗门的,知道这种东西背后往往是秘密和机关并存。
“没事,里面就一个东西,别的什么都没有。”
谢濯拉着萧祈的手,帮他推开了眼前的暗门,不见天日的暗室并不阴冷,他跟在萧祈背后缓步走下台阶,暖玉制成的东西完全不会伤及脚底。
“谢濯!谢濯——你慢点,这是哪啊?你怎么知……”
萧祈满腹疑惑,紧张兮兮的护着谢濯往下走,他正欲跟谢濯问个究竟,可话说一半便僵住了动作。
沿着玉阶下到底,经一段窄长入口,所有的一切豁然开朗,数不清的鲛珠如明月星辰高悬室顶,映亮了四四方方的石室。
石室正中,是一座以无数珍宝镶砌的模型。
亭台楼阁,山峦层叠,数不清的晶石被磨成细粉一一洒下,待鲛珠流光一映上,便是云开雾散,山岚起伏,似乎人间仙境近在眼前。
萧祈张大了嘴,傻傻的站在原地,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亮晶晶的东西,和这些相比,他父兄那些奢侈物件根本上不得台面。
“你掰一个树杈下来,都比外头那些值钱。”
谢濯也是第一次看见实物,但他比萧祈沉着多了,萧祈愣神的功夫,他就蹲下身去卸下了一截晶莹剔透的树杈,还顺便戳了戳萧祈的腰窝,催促萧祈快些动手。
“别傻看了,快拆了收走,要是让卫凌他们看见,就没你的份了。”
“啊。…。。好,不……不是,等等,谢濯,谢濯!这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你?”
直到谢濯亲自动手,萧祈才恍惚着回过神来,他拉过难得财迷的谢濯,叫他去看位于楼阁之中的小小人像。
那是个清瘦翩然的青年男子,他斜卧阁中,抱琴浅寐,全身都是由一整块白玉雕成,莹润剔透,不见一丝杂质,就连发丝眉梢也是细细刻画。
他与谢濯眉眼相似,尤其是那股出尘的清雅气质,但他衣饰古旧,宽袍长袖,看着像是百年前的装束。
“凑巧罢了,这处石室是个负心人做得,这位前辈早就与他恩断义绝,留着这东西也是平添恶心,今日见到也是机缘,与其放这摆着,倒不如毁了,拿来给你充国库。”
谢濯神色平和,对萧祈全盘托出,他没必要隐瞒这个,穹阁早已淡出世间,萧祈连听都没听过这地方,即便他现下说了,萧祈也不会察觉到这是个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这件模型是当年那个潜入穹阁盗取机密的皇子亲手做得。
穹阁揽天下奇术、奇人、奇物,像这般珠宝矿石不计其数,他入阁中数年,仔细雕琢出了这件东西,他本是要做一双人像,紧挨着放在楼阁里,但那件东西还未雕完,他就因为事情败露而命丧黄泉。
弥留之际,皇子向被他背叛的恋人垂死乞求,想要留下这件东西,穹阁远离尘嚣,不通俗世人心,所有人都当他是临终悔悟,就连那被他伤透的穹阁弟子也遂了他心愿,允许他下属将这件东西带回燕楚。
燕楚侍卫走后,大家都以为孽缘就此终了,可谁都没想到那模型里居然藏着穹阁周围山川地貌的图样,皇子为他的后人留下了一个通往穹阁的地图,此后数年,有无数人马屡屡试图潜入,最终若不是穹阁关闭山门彻底与世隔绝,恐怕还真难保住清净。
皇族之人,终究是没有真心的,谢濯幼时曾一本正经的对这个故事感叹良久,结果回头就栽在了萧祈身上,险些把他师父活活气死。
不过说到底,萧祈天生人傻心善,离那些冷血无情的皇族子弟差了十万八千里,即便有一天修炼成精,也是个摇着尾巴的奶狗精。
谢濯讲完了故事,萧祈就义愤填膺的甩开了膀子,忙得满头是汗,看这架势是连根树杈子都不打算给狄骧他们留。
楼台外围拆掉,白玉小人近在咫尺,蹲在地上的萧祈再度和那人像对上目光,似笑非笑的青年男子仿佛是有生命的,萧祈心下一颤,手上蓦地沉了重分,差点把那东西打碎。
他在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谢濯刚刚给他讲得那个故事是有深意的。
于是他慌忙松开了价值连城的玉像,风风火火的起身回头扑向谢濯身前,又弯腰低头使劲一拱,严严实实的搂住了谢濯。
“我不会!谢濯,你记着,我永远不会那样。要么是你和天下我都要,要么就是只要你,我绝对不会那样,大不了……大不了我带你去戎羌放羊!”
第34章 
放羊是不可能放羊的,更别提去戎羌的草原上放羊。
与燕楚这一战,萧祈看似替戎羌嫁衣,一路只顾进攻不顾夺地,可事实上,戎羌与燕楚远隔崇山,戎羌夺得是大片的飞地,他们不可能抛家舍业的搬迁于此,更不可能派遣驻兵来日夜镇守。
到头来纵观眼下,掌握瘴林机密的是谢濯,与燕楚直接接壤的是辰梁,萧祈手握越州和瘴林两处要道,直接调转了天下局势。
待狄骢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薅着正在给卫凌搜刮小玩意的狄骧连夜赶去燕楚都城,一贯沉稳温厚的俊脸阴沉如铁。
可他终究慢了一步,他气势汹汹杀进寝殿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萧祈早就一手拎包一手抱着谢濯,赤膀窜上房梁从宫城小路溜达走了,并且故意将空荡荡的石室四敞大开,特意展示了一下连片琉璃叶子都没有的地方是多么干净。
萧祈没有吞并燕楚的野心,他没有这个国力,更没长治国理政的脑子,区区一个辰梁就够他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燕楚,他怕是得英年早秃。
所以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这一战只是为了战,萧祈拼杀至今,几乎杀尽了燕楚国中能战且敢战的男丁,辰梁大军过境之后,彻底碾碎了燕楚人高傲的骨头。
萧祈将燕楚人从一场春秋大梦里打醒了,将他们从养尊处优的高位上狠狠的拉扯了下来,这一战后,萧祈让燕楚知道了一个道理。
——他们不再是只手遮天的强国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独自抗衡两国的地位。
从今以后,燕楚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贡金、粮食、铁器、马匹、战奴、使臣、质子,这些年来辰梁和戎羌卑躬屈膝做得一切,燕楚都要加倍弥补。
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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