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在最忧伤的年华》第54章


鼍难樱梢韵胂蠹蛳惺艿耐纯唷K蛳压械讲恢怠?br /> 裴芳知道,陷入爱情的女人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自己不再执着追求爱情,早早躲入安稳生活的硬壳中。她可以想象,简汐在受了那么多误解、委屈、身体的伤害与精神的侮辱之后,所爱之人又弃她而去,她该怎样的肝肠寸断。可面前的女子,却忍着泪,没有丝毫愤怒,只颓然叹道:“是我自己不好,不能怪他。”这样温柔顺从、敏感细腻的一个女人,在重重苦痛之下,竟不发一
句怨言。她缘何如此坚强?她怎么受得住?爱之深、痛之切,何以担当?她的柔弱背后有一颗多么强悍的心?是什么给她力量?爱情?男女之间的爱情?不,男女之间的爱情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男欢女爱所衍生出来的更多是自私、软弱、敏感、焦虑、怨怼、疯狂、嫉妒、占有欲,还有贪得无厌。简汐的力量源泉只有一个,那就是——爱。无私的爱,无怨无悔的爱,可以为他人舍命的爱。只有这种爱才可以有这样的力量。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爱他?”“他这样对待你,这样不信任你,你为什么还是爱他?”“为什么非要为他生下孩子?”裴芳连连追问。简汐咬着嘴唇,睫毛微微颤动,晶莹的泪珠闪动。她坚持了一会儿,终于克制不住,抱住裴芳,放声哭起来,“因为他快死了,裴芳。
他快死了。”裴芳呆住了。简汐无法抑制地哭着,“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劝说自己,安慰自己,人生无常,生死是自然法则,可我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不能不难过。”“从没人教我们怎样对付这种痛苦。我们活了二十多年,上学、读书,读到硕士、博士,学会了一切,却没有学会处理人生的生离死别。”在这苍茫世间,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有凋零之时;山顶的冰雪会融化,百川终将归入大海。生死轮回是宇宙的规律,这一切无可推诿。
她明白这一切,却仍然无法释怀,无法不痛苦。她爱的人快死了。他们就要永远地分开了。在生死离别的痛苦前,任何其他委屈和伤害都无足轻重了,任何其他痛苦都不再是痛苦了。她说:“我别无办法,只能这样爱他。生下他的孩子,这是我爱他的方式。”两人都哭着。裴芳亦不胜其哀,却不知如何安慰简汐。许久,她说:“你付出的将是你的一生。苏简汐,你傻不傻?”简汐拭去泪,怔怔地望着某处,超然一笑,说:“是很傻,但我心甘如此,我自己也没有办法。”简汐在裴芳的帮助下重新安顿。在经过这么多的恐惧、悲伤和辗转流离之后,所幸她身子无碍,腹中的胎儿亦健康。只是,她知道,从今以后,将再没有他的关爱与照顾了。她没有丈夫,孩子没有父亲,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人照着社会秩序生活是容易的,而逾越常规,必然付出代价。但她不怕这代价。她选择了最艰难的爱途,只因她深深地爱他。她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元深和沈庆歌的大幅照片,两人在深紫色薰衣草花田的亲密合照。标题引人入胜,商界金童玉女好事近,成功道路如何铺成云云。内文是沈庆歌的专访,讲述她的事业、生活,以及与欧阳元深的感情。
他们是主流社会的成功楷模、幸福样板。
简汐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元深的脸。这是她爱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但他不属于她。他属于社会结构的一部分。他拥有他的社会身份,以及加诸身上的无数标签。他需要努力经营的,是作为一个拥有财富和权力的男人的公开面目。他有未婚妻,有他的事业和生活。他是不属于她的。
她心头掠过一丝悲哀,但很快平静。这世界的热闹每天都在上演,在前进,在变幻。但这一切,与她
无碍。她深深地爱他,这爱是她的信仰。她拥有腹中的一双孩儿,便是拥有了整个的他。她望着杂志上唯美的照片,只在心中默默地说,但愿你是快乐的。
夏至临近,天气日益炎热。这天清晨,行李已收拾妥当。元深伏在二楼露台的围栏上,望着绿油油的远方,心中思潮起伏。明天,他就将飞往美国,与沈庆歌完婚,然后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故事的结局。这将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历程,他恍惚地微笑起来。还需要和谁告别吗?还需要再见到什么人呢?他翻弄着手机屏幕,看到简汐的名字,翻过去,又翻回来,然后盯着那两个字,呆呆地没有任何念头。这时,电话却进来了。夏悠悠在电话中的声音依然娇媚动人,“元宝,好久不联系了。”她顿了顿,听元深无所反应,又接着说下去:“我要去加拿大了。
听说,你也要去美国了。要不要我们见一面?也许是最后一面了。”中午的机场很繁忙,元深独自穿过明天他将走过的大厅,最后停留在一个咖啡馆前。悠悠远远地冲着他笑,双手搁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她身后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另一个菲律宾保姆正替她扶着行李。她看着元深,姿态放松,和以往小鸟依人的模样全然不同。
元深走过去,在悠悠对面坐下。悠悠笑着,半开玩笑地说:“我在杂志上看到你们的照片了,你终于还是要和那个恶毒的女人结婚了。”元深看着她,一语不发,只等她说下去。悠悠脸上的笑意浅下去,有些伤感地说:“我移民加拿大了,元宝。这一走就是永远离开你了。但我还是不甘心,我想最后再问你一次,可不可以和我结婚?”悠悠认真地看着元深,说:“如果你答应,我就留下来。”元深不说话,他的拒绝弥漫在这可怕的沉默中。“哪怕为了我肚中的孩子呢?你为什么宁可娶那个坏女人也不肯娶我?”悠悠眼中似有泪光一现。元深仍不作声,目光沉着深邃,盯着悠悠脸上委屈与哀求的神情。这委屈与哀求得不到回应,便慢慢被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酸的微笑,“既然如此,我还是走了吧,远远离开这个伤心地。”悠悠说完,转脸望向窗外,轻叹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曾经爱过你。”元深看着她,眼中浮起一抹不确定的笑意。他轻轻说道:“你早准备了这条路,又何苦把我骗来,演这一出?”悠悠倏地转过来,看着元深,既诧异又失望。她说她真的爱过他,是发自肺腑的。尽管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她的爱是卑微的,在他眼中无足轻重,她却始终不羞于承认自己的爱。然后终于等到这一天,她放下了,坦然无欲了,甚至可以扬眉吐气地离开他了。为了那一段的曾经,她愿以一种坦白的姿态,告诉他一声,真的爱过,以为他会感动,至少装作感动,和她一起演完这最后一场戏,让彼此不至于太难过,却没想到他这样无情。甚至到了今天、现在,她都说了要走了,他仍不留恋,不在乎。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悠悠的目光里渐渐有了仇恨。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她像是做了某个重大决定一样,直直地看着元深,严肃地说道:“其实,我今天见你,是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这件事不说清楚,我心里难安。说清楚了,我便于你无愧。我要说的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这几个字像锐利的冰雹,瞬间打破他们之间仅存的一层温柔与信任。悠悠知道,此话一出,他们便是永远的仇人了。然而这一刻她就是需要这样的激烈。她压抑太久,需要某种极致的释放。得不到极致的眷恋,就给他极致的决裂。元深却很冷静。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像是早就知晓一切,又像是根本无所谓。他头也不抬,淡然道:“不用告诉我是谁的,我没有
兴趣知道。”“是精子库买来的。”悠悠抢白道。
精子库?一抹轻笑掠过元深的唇角。
悠悠却兀自说下去,“你不愿娶我。不止你,和你差不多的有钱人,没有一个愿意娶我。当然,你们都愿意给我钱。钱是你们最不吝付出的东西。所以我想通了,嫁给有钱人,也不就是为后代找寻好的基因、好的保护吗?不嫁人我一样可以做到。有这么多钱,什么样的保护得不到?什么样的基因买不来?精子库里有最优秀基因——运动员身材、科学家智商、金发碧眼,还可以挑选性别。”悠悠说着微笑起来,双手抚住自己隆起的腹部,眼底泛起温柔与甜蜜,“是个男孩。将来他会漂亮、聪明、健康,最重要的,他会真心爱我。我的儿子,是唯独属于我的男人。我将是这世上他最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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