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乱》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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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烟乱
作者:苏窨
ˇ一骑寻千里(修BUG)ˇ
莺莺燕语,熙熙攘攘,好一派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的风光景象。
与往日相同,凌烟阁一早便已是门庭若市,来客络绎不绝,阁里的小厮们忙得几乎不可开交,但即便个个都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凌烟阁依旧维持着有条不紊的运营状况。
“他妈的!”内堂某处传出一名男子略带愠怒的低吼。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声音来源投去,只见一满脸横肉、左边脸颊有着一道自额角延伸到下颚处的狰狞疤痕的男子,正紧紧抓住跑堂小伙的胳膊,恶狠狠地向他咆哮道:“你小子活腻味了是不是,把酒全洒在大爷我的衣服上,你说!怎么办!”
顺着该男子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杯口大的水渍沾染在他亚麻色的棉布衣衫上。几个看热闹的人不由发出几声唏嘘,还当是多大点事儿,不过洒了几滴酒水,又不是什么贵重的衣裳,这家伙的反应至于这么过激么。
兴许是个新来不久的,跑堂小伙被男子的怒气吓得脸色惨白,两条腿止不住地打颤,支支吾吾除了“对不住”再说不出第二句完整的语句来。
那男人得理不饶人,依旧不依不饶,扯着嗓门吵嚷:“哼,还以为凌烟阁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有人说什么无人能出其右,今日一见原来不过如此!什么狗屁凌烟阁,我呸!”男子一个起身顺手将桌子掀翻在地,满桌面的碗碟杯勺“呼啦”一下全摔了下去,碎片凌乱地溅落一地。
可是,即便如此,男子还是不解气,一把扯过身旁早已被吓傻了眼的跑堂小伙的衣领,像刁小鸡似的把他拎了起来,一面叫骂着一面握紧拳头正准备往他脑袋上砸。
“住手。”
不知哪里传来一个女声,清脆悦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感,叫闻者皆是一震。
楼梯上款款走下一名年轻女子,只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袭干净的素衣反倒衬得她玲珑剔透、光艳夺目,分明只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脸上却写着与年龄格格不入的冷静淡漠。
她的到来使得众人纷纷侧目,似乎被某种奇妙而又强烈的气场所吸引。不知是谁失口惊呼了一声:“缦舞!”引得旁人皆是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少女竟然就是缦舞——凌烟阁的外主!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男人,一听缦舞的名号,心下顿时慌乱一片,抓着跑堂小伙衣襟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下来,将那跑堂小伙“嘭”地一声甩到了地上。
缦舞缓自踱步到那男子面前,礼貌地微笑道:“这位客官,是不是凌烟阁哪里照顾不周,竟让您发这么大的脾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客气如斯的缦舞,男子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放缓了不少,指着自个儿衣衫上的污渍讨要个说法。
视线淡淡扫过男子差不多已经半干的衣摆,那里只剩下一滩深色微弱的痕迹,证明那里曾经被某种液体沾染到过。仅是这粗略的一瞥,缦舞的心中就已了然,不过是个故意找茬的主儿。她在心里冷笑了几声,面上却并没有说破。
几个下人端上来纸砚笔墨搁在桌上,缦舞提起笔随意地写了两行字,交到男子手里,并对他说:“客官凭着这张字条,到‘锦兰轩’去,那儿的衣裳您可以随意取一件,若是没有让您称心的,便嘱咐掌柜的记下您的要求,另外给你做一件,算是缦舞替凌烟阁给您赔不是的,您看这样可好?”
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这么轻易依她:“就凭这么张破字条,我怎么知道到了那儿还做不做数能不能拿到衣服!”
缦舞敛起笑容,下颚张扬地抬起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抗拒的霸道之气:“‘锦兰轩’乃是我们凌烟阁隶属的衣料铺子,没有家喻户晓也算小有名气,您可以信不过我缦舞,不过”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扬起眉梢看向男子,“您连我们这凌烟阁也信不过么?”
话虽是问句,但内里透出的一股精芒,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顿生寒意,包括那个故意找茬的男子,也终于被震慑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咳缦舞姑娘言重了,凌烟阁美名在外,在下岂会信不过你呢。”男子知晓自己若是再纠缠不休,到时候衣服没拿到,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得赔进去。
在周遭围观的群众,或打趣或疑惑或嗤笑的目光注视中,男子慌忙中不忘拿起字条,灰溜溜地跑出了大门。
朝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缦舞冷哼了一声,嘴角的蔑视若隐若现。但当她转过身面向凌烟阁内其他一些客人时,早已换上了另一副面孔,温柔浅笑着招呼大家随意慢用。
刚准备上楼,背后就有人叫住了她:“缦舞。”
她回头看清了来人的样貌,脸上方才得显真实笑意,小跑几步到了那人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撒娇似的叫她:“师姐!”
“不长记性的丫头,都和你说过几回了,在外头别叫我师姐。”嬿婉佯装嗔怒地拍了一下缦舞的脑门,看着自己小师妹吐着舌头求饶的模样,她笑叹了口气,“拿你没辙,看下次师父来了,叫他收拾你。”
一提到师父,缦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任凭嬿婉怎么看她,她都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思绪里头,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如此反常的举动倒是让嬿婉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师父往日不是最疼自己这个小师妹的么,怎么如今提到师父,缦舞竟会是这般表情?这丫头莫不是和师父闹了什么别扭?
百思不得其解的嬿婉拧了拧眉,刚要开口询问,只见与她面对着面的缦舞神情一滞,愣了半晌才讷讷地动了动唇:“师父”
嬿婉下意识地一回身,一抹玄色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她一惊,连忙也跟着喊了声“师父”。奇怪,师父怎么自己来了?嬿婉在心中暗自腹诽。
这个被缦舞和嬿婉称作“师父”的玄衣男子,就是凌烟阁的隐主——轻寒。
凌烟阁,乍看之下不过是万千酒楼客栈中的一座,实则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首屈一指的第一大门派,上至朝廷皇室,下到黑白两道,无一不买凌烟阁的面子。
江湖传言,凌烟阁主轻寒从不轻易在公众面前现身,一切大小事务皆交由他手下三名弟子操办——大徒弟城七,影堂堂主;二徒弟嬿婉,曜堂堂主;小徒弟缦舞,风堂堂主。
这凌烟阁的外事就是轻寒交托于缦舞打理的。
但凡凌烟阁里的人都知道,轻寒对于自己的小徒儿缦舞别说青睐有加,即便是讲他宠溺过头也并不夸张。
话说缦舞六岁那年,双亲被害,自己也被人贩子给掠走,正巧经过的轻寒顺手救下并收养了这个看着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儿,谁知,这一养,就是整整十年的光阴。
自那之后,缦舞的生命中,就只有自己的师父以及师兄师姐,再无第四人。
轻寒见缦舞良久都不言语,只垂着头,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手上,只见缦舞的裙摆早已在她的手指上层层叠叠缠绕了好几圈。
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极浅的弧度,眼角微扬。他迈开步子,却并没有在缦舞跟前驻足,径自掠过她往她身后的楼梯上走去。
这里毕竟还是凌烟阁,人多眼杂,轻寒此举无非是在告诉缦舞,有什么话上去再说。
跟随了轻寒这么多年的缦舞,又怎会不知道师父的心思,虽然心里的那一口怨气仍旧没能散去,但也乖乖地跟在后头一齐上了楼去。
走在轻寒身后的缦舞并不能看见,让她闷闷不乐的师父此时却是一副安然自得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丝毫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进到包间内,轻寒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也不出声,只是眸光清冷锐利地看着一脸低落的缦舞。见师父如此,缦舞也没吭声,只是走上前去给他倒了杯茶,连声“请”都没讲。
将茶杯往轻寒面前随意地一搁,缦舞又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致,故意无视轻寒投来的目光。然而,她的心却不能平静,依稀回想起当日在凌烟山庄内所见的情景,缦舞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这些细微的动作神情一一落入轻寒眼中,他倒也不恼,心里反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笑意。缦舞是自己一手带大,他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只是
他轻轻抿了口茶,眼中光芒霍然沉黯,仿若一潭古井,随着杯中的茶叶一起,慢慢沉入水底。
前些日子的那一幕幕景象历历在目,当时缦舞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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