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似劫》第48章


她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目光从远处巍巍宫殿挪到侍卫惶恐的表情上,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起伏:“什么时候,在他心中,我也成了外人?有劳你去通禀一声,就说本宫有要紧的事情要求见陛下。”
“是是,奴才这就去禀告。”侍卫看见鄢然被咬得有些泛白的下唇,不敢耽搁。
他在此处守卫多时,也看见岱妃提着汤药补品求见了多次,可只有今日,陛下是允许她进去的。前几次,她都是把手中的提盒交给自己,神色凄凉,悻悻地转身离开。这一次,得了陛下的允许,她欢喜极了,眼眸深处如黑夜中的烟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进去前,她还从皓腕上退下一个精致的镂空雕花金镯子,急忙忙地塞到自己的手中,低声地说:“若有人前来,就说陛下有令,他龙体微恙,不许外人进来打扰。有劳了。”说完,就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脸上攒起了盎然如春色的笑意,步履轻快的踏上宫殿前的九重玉石阶梯。
他虽是五大三粗的莽夫一个,却岂会不知她的用意。无非,是想和陛下多呆一会儿。他的心肠一下子就被触动了,再怎么尊贵的身份,归根到底,也只是女人啊。
所以,在看到鄢然的一刹那,他犹豫了,毕竟,宫中诸人,都晓得,槿妃最得圣心,宠爱最深。但是,他还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说出了那句话。为的,只是一个一个妻子想见自己丈夫的祈愿。感同身受,他一时间想到了与自己相约白头的那个女人。为了拼个好前程,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他不得不进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再想见上一面可就是真的不容易啊!
只是,在瞥见槿妃落泪的时候,他明白了,深宫里,哪一个女人不可怜,卑微如他,怎么有能力顾得过来?他还要留着自己卑贱的一条命,荣归故里,迎娶村里头一直等候着自己的那个傻女人。
禀告,也只是片刻。
不多久,他就出来,抱手行礼:“槿妃娘娘恕罪,奴才刚才得罪了。陛下有旨,请娘娘速去觐见。”
果然,槿妃是得宠的。刚刚提到了她,陛下就不顾佳人在侧,立即地宣召。
进去禀告的时候,他特地不去看岱妃,不敢看她脸上怨尤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努力把它更完o(≧v≦)o
☆、第四十七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九重玉石阶梯,一步一步,鄢然提着裙摆,很短的一段距离,她却走了那样久。恍惚间想起,这里,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踏足。
每次,与恒飖争执后,自己都是待在长乐宫里,不肯道歉,不肯低头,固执地坚守着自己所谓的骄傲与自尊。每一次,都是等恒飖来找自己,然后,才肯和好。从未想过,若是恒飖不来,是否就一直僵持着。
或许,自己内心深处,是明白的,明白恒飖总是会过来找自己,总会放下一个帝王的骄傲,男人的尊严,来找自己。可是,这一次闹得太大了,他可能,也是累了吧。 
这一次,自己若仍是固执不留一丝回圜的余地,那么,两个人的缘分,可能就真的是耗尽了吧。
慢慢地伸手,推开半掩着的殿门,走进去,掀开层层垂落的帷帐和碧玉珠帘,走到最里面,屈身,低头,道:“参见陛下,臣妾听闻陛下龙体抱恙,心中挂念不已,特前来探望,不想却是打扰到陛下和姐姐了。” 
恒飖靠在龙塌上,仅着中衣,闻言神色有些动容,推开敛黛喂药的手,声音低沉:“起身吧,你的身子也才刚好不久。” 
敛黛把手中盛着汤药的青瓷碗放到一边,起身又拿起一件外衣,披在恒飖的身上,又坐到他身旁,面露忧心状,“陛下您的伤寒也才刚好,可别又受凉加重了啊。”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她才将目光投向鄢然,在鄢然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幽幽开口:“是啊,妹妹,快起来吧。落了胎后又遭受了一场大火,你这身子可怎么经受得住啊!枉费陛下一向看中你,你怎么就一时想不开要引火自裁呢?”
那日之后,所谓的姐妹之情早已消逝殆尽。丧子之痛有多么深,鄢然对敛黛的恨意就有多么强烈。只是,这一切,她都不能说,不能告诉恒飖。其间种种,牵扯的不仅是儿女情长,也不仅仅是她和敛黛之间的恩恩怨怨。而是,两个国家之间的纠葛。
她缓缓起身,走到龙塌边,立在一旁,依旧是垂着头,“是妹妹一时糊涂,有劳姐姐挂念了。在祥安殿静养了这么些时日,身子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恒飖整整衣衫,目光凝在鄢然的面容上,静静不言语。
“哎呀。”敛黛感叹了一声,“可还是槿妃妹妹福泽深厚啊!长乐宫大火烧起来的时候,火光冲天,偏偏摄政王碰巧途径那里,没有半分犹豫地就冲进了火海,一把将妹妹抱了出来。若是没有摄政王相救,妹妹现在可真是性命堪忧啊!”
敛黛晓得鄢然和恒衍的关系,又知道恒飖最忌讳的就是他们这层关系。鄢然岂会不知她此时是趁机挑拨离间呢?九重玉石阶梯,一步一步,鄢然提着裙摆,很短的一段距离,她却走了那样久。恍惚间想起,这里,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踏足。
每次,与恒飖争执后,自己都是待在长乐宫里,不肯道歉,不肯低头,固执地坚守着自己所谓的骄傲与自尊。每一次,都是等恒飖来找自己,然后,才肯和好。从未想过,若是恒飖不来,是否就一直僵持着。
或许,自己内心深处,是明白的,明白恒飖总是会过来找自己,总会放下一个帝王的骄傲,男人的尊严,来找自己。可是,这一次闹得太大了,他可能,也是累了吧。 
这一次,自己若仍是固执不留一丝回圜的余地,那么,两个人的缘分,可能就真的是耗尽了吧。
慢慢地伸手,推开半掩着的殿门,走进去,掀开层层垂落的帷帐和碧玉珠帘,走
幽开口:“是啊,妹妹,快起来吧。落了胎后又遭受了一场大火,你这身子可怎么经受得住啊!枉费陛下一向看中你,你怎么就一时想不开要引火自裁呢?”
那日之后,所谓的姐妹之情早已消逝殆尽。丧子之痛有多么深,鄢然对敛黛的恨意就有多么强烈。
她缓缓起身,走到龙塌边,立在一旁,依旧是垂着头,“是妹妹一时糊涂,有劳姐姐挂念了。在祥安殿静养了这么些时日,身子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恒飖整整衣衫,目光凝在鄢然的面容上,静静不言语。
“哎呀。”敛黛感叹了一声,“可还是槿妃妹妹福泽深厚啊!长乐宫大火烧起来的时候,火光冲天,偏偏摄政王碰巧途径那里,没有半分犹豫地就冲进了火海,一把将妹妹抱了出来。若是没有摄政王相救,妹妹现在可真是性命堪忧啊!”
敛黛晓得鄢然和恒衍的关系,又知道恒飖最忌讳的就是他们这层关系。鄢然岂会不知她此时是趁机挑拨离间呢?
她冷凝着敛黛巧笑的面容,淡淡道:“是,多亏了摄政王出手相救。若非是他,臣妾是没命活到今日的,更不可能在此刻站在陛下和姐姐的面前。”
“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敛黛轻叹一声,“陛下议政的宫殿和你的长乐宫相隔可是有些距离啊,不知怎的,他就会经过你的宫殿,姐姐还真是以为他是特地去找妹妹你的啊!”
鄢然瞧着恒飖一分一分冰冷的神色,亟亟地开口反驳,“姐姐难道不晓得后宫女眷与外臣见面是大忌吗?姐姐无凭无据,还是不要信口雌黄的好!”
恒飖眼里骤然闪出逼人的冷光,却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再难觅踪迹。他表情极淡,辨不出喜怒,刚想开口,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一下一下,都似咳在鄢然的心头。
她赶忙地走到桌子边,到了满满的一杯水,想要递给恒飖,却被敛黛接住。
敛黛掀开茶盏,微抿了一口,眉梢一挑,有些责怪道:“妹妹也真是不会照顾人,这么烫的茶水怎么能直接给陛下喝呢?”
她将嘴对着茶盏轻轻吹了许久,才复又递给恒飖。恒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这一刻,鄢然觉得自己如同局外人一般,被隔离在他们二人的世界之外。委屈,一点一点,漫上心头。
敛黛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柔声柔气的,“行了,妹妹你身子也刚刚痊愈,就别在这儿等着了。陛下这儿,有我伺候着就行了。”
鄢然微垂睫羽,掩住眼眸中黯然的神色,等候着,恒飖的回答。
恒飖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灼灼的目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