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似劫》第49章


鄢然微垂睫羽,掩住眼眸中黯然的神色,等候着,恒飖的回答。
恒飖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灼灼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鄢然身上。他看见她恭敬顺从的模样,终于轻声笑出来:“岱妃说的是,你身子还没有养好,快回去歇歇吧。孤这里,有岱妃伺候就足够了。”
“是。臣妾告退。”鄢然恭顺地低头,缓缓地退出宫殿。
快到晌午的时候,太阳明晃晃的有些刺眼。鄢然还未走到自己的寝宫,额边就沁出细密的薄汗。
祥安殿前,吟儿焦急地候在门口,看到鄢然的身影,欣喜地小跑到她身边,扶住她,握着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她额头上微密的汗珠,道:“娘娘,您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奴婢心里可焦心了。”
鄢然望着她,想了想,方开口道:“本宫刚才去陛下的宫殿了。他感了风寒,我却不知道。我去看他的时候,岱妃已经在那里伺候了。我不会伺候人,就先回来了。”
吟儿听到鄢然的话,以为她是担心被岱妃分了自己的宠爱。又联想到陛下很多天都未踏进这里一步,与之前传闻的盛宠时候的情形不太一样,于是忙忙劝道:“这一次虽说是被岱妃抢得了头筹,抢占了先机。但娘娘您可别灰心,只要您多往陛下那走走,见面三分情的,陛下总会忆起当初的好的。”
“见面三分情?”鄢然低头望着地上斑斑驳驳的疏影,思索了许久,抬头笑道:“陪本宫一起去小厨房吧,燕窝粥应该还算简单,本宫或许能在今日之内学会做。”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更@( ̄… ̄)@
☆、第四十八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月笼轻纱,明黄的琉璃瓦,碧绿的玉栏杆,飞檐斗拱,雕龙画凤,在淡淡的月色中,美轮美奂,疑似仙境。 
鄢然系了一件宽大的翠羽裘,提着食盒,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了恒飖的正殿。不期然,在离正殿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她却又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
侍卫冷冰冰地开口:“何人未经通传就敢擅闯陛下的寝宫。” 
鄢然疑惑,自己不过是连着十几日不大出门走动,何以这些侍卫一个二个的都不认识自己了。遂开口自报家门,道:“本宫只是想去探望陛下,这难道都不可吗?”
侍卫也疑惑地环视鄢然的着装,只见她宽大的裘衣完完全全将脸遮住,只露出一对神采奕奕的眼睛和高高的,挺拔的鼻梁。虽是辨不清模样,却依稀可见是个美人胚子。
他怕冒犯了贵人,不敢多瞧,只得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娘娘?”
他心中暗自祈祷,可不要撞上宫里的惠妃。他是从御林军中调过来当值的,刚来不久,对宫里的各位主子都还了解不深。只是宫人们都传,惠妃娇扬跋扈,若是招惹冒犯了她,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岱妃性情温婉,为人和善,行事又大度有章法,最得人心。
至于槿妃,他只晓得宫中有这么一位娘娘,却并不清楚她的事迹。并不是没有关于她的传言,而是传言既多又离奇,乱七八糟,让他都不知道如何取舍。所以,他只晓得,长乐宫中的槿妃,一直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长乐宫的。”鄢然回答得简单又明了。
“您可是,是长乐宫中的槿妃娘娘?” 侍卫终于瞧见深居简出不轻易露面的槿妃了,一时难免有些激动。 
“是。本宫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鄢然轻轻地应了一声,算是作答。这名侍卫此时自是不敢相拦,一路护送她到恒飖的寝宫门口。
寝宫里,恒飖还在熟睡。厚重的床慢顺势放下,看不见里面人的模样,只听得见有均匀的呼吸声。
果然是病了啊,平时哪里会这么早歇息。鄢然想着,把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在旁边的紫檀方木桌,背着身子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用簪子拨弄着烛台。
突然,那烛芯“啪”的爆了一声,烛焰一下子亮了起来,映得寝殿亮堂堂,也衬得鄢然的面容更加明艳。 
“谁?谁在外面?”床慢被掀开,凛冽低沉的声音自里面穿出。
“是我。”鄢然半侧过身子,脱下正穿着那件宽大的翠羽裘,露出全部的面容,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龙床上刚刚醒来,还尚有些慵懒的人。
你?”恒飖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夜已深了,槿妃不在自己的寝宫歇息,为何出现在这儿?” 
鄢然望向他,声音凉凉的,“恒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还是,你是打算从今往后,都不再见我了?”
恒飖闻言微微一愣,却仍是默然无言。
一室肃穆沉默,静得连殿外鹧鸪扑棱翅膀的声音也听得见。 
“那…”鄢然揭开食盒,端出尚有些温热的燕窝粥,递到恒飖跟前,语调柔软:“这碗燕窝粥,你也不尝几口吗?我学了一整天,才学会做的。”
恒飖眼神炯炯地望着鄢然,过了许久,才扬起淡淡的一抹笑意,“你做都做了,我还能不吃吗?只不过,睡了好久,手有些无力,你说可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是好,我喂你,你张个嘴不就可以了。” 鄢然撅嘴。
她坐到他床边,舀了一小勺粥,伸手递到他嘴边,“喏,张嘴。”一勺又一勺,直到鄢然的手腕都喂酸了,才把那一碗燕窝粥喂完。
整个过程中,她未言,他未语,相顾无话。最后,她起身欲走,却被他一下拽住。猝不及防,鄢然猛地栽到恒飖的身上。
“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不想理我吗?那我现在要走,你作甚么还要留住我?!”鄢然心中愤怒,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尤是觉得不够解气,又冷冷地哼了几声。
“谁说我是在留你?”恒飖嘴角衔着一丝戏谑的笑,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只不过顺手一抓,哪里晓得就攥住了你。”
“那,那什么,那你现在倒是松手啊?”鄢然气结,奋力地想要挣脱,却感到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不仅未有丝毫放松,反而握得更加用力了。
“你!你再不松手的话,我可要咬你了啊!”她心中这些天积攒着的委屈都翻涌而出,紧紧闭着眼,才阻止眼泪夺眶而出。自己都已经低头了,他却还是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还在自己的眼跟前和敛黛眉来眼去的。现在,又这样欺负自己。
刚一张嘴,嘴唇上突然覆上柔软的东西。她睁开眼,看见恒飖的眉眼只在咫尺之间。
泪水决堤而出,沾湿了她的鬓发和脸上的妆容。浸湿了的头发沾在脸颊两侧,凉凉的,又湿哒哒的,很是难受。
鄢然忍不住哽咽:“你太过分了!你就晓得欺负我,现在看到我这幅模样你心里肯定高兴惨了吧!”
恒飖一点一点吻尽她脸上的泪迹,笑了一声,“我哪里过分了?又何时欺负过你了?”
“你现在不就是在欺负我!”鄢然紧咬银牙,愤恨地说道。
恒飖仍是压在她的身上,幽幽开口:“亲一下嘴就算是欺负你了吗?以前也亲了你那么多次,更做过比亲嘴还要进一步的事情,那时怎么没见你说我欺负你啊?”
“那个时候你是喜欢我的啊!你现在又不喜欢我了!”
“谁说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那你为什么总是赶我走?我在祥安殿住了那么久,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你都不关心我了!”鄢然此刻如同闹脾气的小姑娘,想到什么说什么,语无伦次,完全失了章法,“还有,你还不顾我的感受,在我面前跟岱妃眉来眼去的!”
恒飖面对此时的鄢然既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他翻了个身,将鄢然搂在怀中,无奈地叹息:“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那你就知道怎么面对岱妃了吗?”鄢然揪住这件事不放。
“哈哈…”恒飖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对她认认真真道“你是醋了吗?我可是闻着你身上好大的一股子醋味。”
“谁吃醋了,我,我只是心里不平。”鄢然狡辩。
“我很高兴。”恒飖定定地望向她,“你不高兴我和岱妃呆在一起,说明你心里很在乎我。这样的你,让我很高兴。”
鄢然停止了抽噎,任由刚刚落下的一滴泪水挂再脸上,也不去擦,“那你现在晓得如何面对我了吗?”
“嗯。”恒飖拂袖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小泪珠,“我现在明白了,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我之前一直不肯见你,只是因为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
“没事,我现在不怕了。”
“你知不知道你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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