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变身之停夫待嫁》第38章


他写道:江湖相斗非赢即输,纳兰输在太过自负,与你何干?自从我提剑杀人的那时起,就知道会有曝尸荒野的一天。与其现在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一剑穿喉来得痛快。你若想我原谅,就拔剑成全了我。
糟糕!此人的求生意志已灭。我纵然不答应他,他也会趁我不在的时候自寻短见。这么高的树上,他的左手又可以略微活动……我不敢再想下去。
情急之下哪里还管大树能否承受得住我这两百斤?终于我爬到了他的身边,地方很窄只得紧紧地挨着他坐下。树干比我想象的坚实,它完全承受得住我俩的体重,只有些许的叶子被我剐掉了。我将他身边的蓝剑挪到了离他较远的树枝上,以防万一。
“纳兰师兄,我没办法向你解释昨天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刺伤你?虽然你现在遭受的苦痛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我能明白……对不起!我这一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别人,伤你是我的无心之举,当时我也没有料到后果会这样的严重--你相信我,事前我真的并不知道那柄箭上淬有毒药……唉!其实现在再说这些已经太晚了,解释得多了反会成了一种推诿,毕竟我累你全身瘫痪是不争的事实。咳!如果能够挽回,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你的康复。”
他的手指没有动弹,想是没有话同我讲。
我道:“师伯归期未有,但她临走之时的话,你大概也听到了,你不是没有救,只是她走的太匆忙,又过高的估计了我的能力。但,我现在可以答应你,”我执起了他的左手,紧紧握住道:“只要你配合,我会治好你!也许你心里正对我的话嗤之以鼻,在你看来我不过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胖奶妈而已。的确我这个人优点不多,不过却有一条好处:我从不轻易向别人许诺,一旦承诺,纵使粉身碎骨也一定会办到。”
他依然不动声色,我当然知道冷酷的人往往都难以打动,我不求他能够完全的信任我,只是想令他有生的希望,“好吧,你认为我是吹牛也好撒谎也罢,只要肯给我机会--一次解决仇怨的机会,如果我能治好你的伤,我希望我俩之间就此互不相欠;若是治不好,我立刻下山去找师伯,哪怕要走上千里万里,我也一定为你寻到。这,值得一试对吗?”
我等待着他的回应,良久他写道:时限?
“一月为期。”
他终于答应下来:好!写完他又垂下了眼睑不再看我,这是送客的意思么?

第二天,我便派刘雄进城购置了许多针灸书籍。
白天,除了日常的事务处理,我都躲在房间内学习针灸。针灸时刺入|穴道的手感非常重要,为了练习,我把自己作为了活体实验品,几天下来,但凡是自己够得着的|穴位上都试过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大迷糊得知了我正在刻苦学习针灸,便主动请缨,给我练习扎后背上的|穴位,因为我手法尚不熟练,|穴道又只有蝇头大小,所以经常会扎偏位置,为此他也的确吃了不少的苦,后背被我扎了好多的出血点。
每晚,我都会去‘鸟巢’照顾纳兰师兄。待到技术成熟一些的时候,我便按照师伯在他的身子左侧的扎过那些针眼儿,对称地来试着为他针灸右边,但似乎收效甚微,不知道是何原故?
虽然不顺利,但我知道我不可以放弃,否则纳兰飘血的性命堪忧。祸是我闯的就得自己弥补。 
在照顾他的过程中,我暂时摒弃了性别带来的尴尬,将自己完全置身于大夫的境地--一个称职的大夫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健康人与病患。现在他在我的心里不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仅仅是我的师兄、我的病人--生平第一位长期病号。
——卷一完——
卷二 恨水篇
第三十六章
我每次为他施针的时候,总是会在他面上罩上锦帕。由于感知能力的丧失,有很多事情他本人还并不知晓,否则若给他知道自己被一个肥婆看光,怕是又要寻死觅活的了。

我在慢慢地践行着自己的承诺。每天晚上,不但为纳兰飘血针灸,还替他按摩、同他聊天。
半个多月下来,他的伤终于有了些起色,左臂和左腿都已经能够简单的活动(师伯之功),并且还恢复了正常的饮食。虽然他什么都表示,但我知道他内心里也象我一样的高兴。
我每天依然会带给他一袋马奶,因为我省下的那份口粮还并不足够他吃。不知道纳兰飘血原本的性情是怎么样的?现在的他是一位非常好的聆听者,我会时不时地把岗上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说给他解闷。他仍然并不喜欢跟我多做交流,但我不在乎,因为只要知道他在听就可以了。
终于有一日,我谈到了自己。忽然好想同一个人倾诉我的不幸遭遇,“其实我并不是个奶妈。而且在不久以前,我还拥有很多女人羡慕的一切:父亲是天子老师、当朝重臣。相公是--我嫁过人的……”
我讲到了对招某人的绵绵恨意,也讲到了对白墨的幽幽怨心……其实我也分析不清楚,为何要对纳兰飘血讲出自己的秘密?大概是怕在石人岗无忧无虑的生活会磨灭了我的仇恨,需要时刻提醒自己还有一段大仇未报。
叙述完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我发觉自己的面颊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打湿了,“在此之前,我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瞧!直到现在我说起白墨还是会流泪不止。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我接着又道:“你……你不认识白墨,不知道他有一种多么--多么穿透人心的吸引力……现在还记着这些,我真的好傻,是不是?”
纳兰飘血明明已可以进食,可奇怪的是仍旧不能够开口讲话。幸亏他的左臂已经很灵活了,而他又恰好是个左撇子,所以前几天我想出了个办法--用盘子盛满细土给他写字用。可惜他始终不大爱讲话,我的创意仅仅用过两三次而已。
此时他听见我问,竟破天荒地主动拉过土盘,在里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是’字!
这么简单又肯定的答案气得我差点儿吐血,“还当师兄的呢,你--你就不能说一句安慰人的话吗?”
他写道:我只会杀人不安慰人。
我揉了揉眼睛,苦笑道:“我真是得了失心疯,才跟你这个冷血的大魔头说出心里话。”
他无所谓地翻了翻白眼,并不作答。
同纳兰飘血以这种独特的交流方式相处久了,我对他那两扇心灵小窗户所表达出的各类信息已能捕捉得透彻明晰。他的眼睛正在告诉我:他是故意想惹我生气的。我狠狠地在他右腿上掐了一把--反正他又没有感觉,不掐白不掐。
纳兰飘血用左手拉平了被我拧皱的袍子,斜睨了我一眼,又在土盘中写道:泼妇真是不可理喻!
被他称为泼妇,我不气反笑,之后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泼妇倒还好了,我的缺点就是不够泼辣。其实你刚才要真是对我表示了同情,恐怕我反而会更加的生气呢?”
他听了我的话,忽然用一种崭新的眼光凝视着我。那是什么眼神?我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他的目光中竟流露出赞许之意,认识他这大半个月以来,这位难伺候的大师兄还不曾用此等褒扬的眼神凝望过我。
象是得到了某种认同,我有点高兴,笑了笑,道:“宁愿别人恨,也不想被人怜。你--跟我是同一种人吧?”
他调回目光,在土盘上一笔一划地写道:你我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从不轻信任何人,所以小人绝没有机会近我身。
我瞄了一眼与他紧挨着的胳膊,笑道:“我现在离你这么近,当然不算小人了,是吧?”
他写道:我也一直奇怪,你好像从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这家伙从头到脚都被我看了个通透,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跟我讲什么假学道。我道:“你又想讽刺我不知羞耻,对不对?别给自己脸面上贴金了,如果不是你受了伤,如果不是这破地方太窄小……你当我愿意挨着你坐吗?”
他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写道:出众的外表和文才总会为骗子们披上光鲜的外衣,只有无知妇孺才会被声色所惑。
实话往往难听,我虽不高兴被他讽刺,但也只有承认自己的确当了一回蠢蛋。

“快到寒露时节了,叶子都要落了,”我拾起一片发黄的枯叶看了看,揉搓成一团,扬手丢到了下面,又道:“唉!今晚上又没得睡了,都是为了你呀!”
他撇撇嘴,象是在说:关我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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