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393章


从此窦太后起居如故,不再哭哭啼啼,等于为皇上解了一道难题。皇上觉得田叔成熟干练,能持大体,是个人才。正好四儿子鲁王刘余喜欢行猎巡游,抢掠民财,不断有鲁国百姓告讦。皇上为此头疼不已,于是拜田叔为鲁相,让他到鲁国,治一治儿子的毛病。
鲁王刘余是个兴趣广泛的藩王,喜欢走马斗狗、珍禽异兽、大兴土木和听齐鲁音乐。据史料记载,他所饲养的动物每年要耗费粮食两千石,所建筑的灵光殿崔嵬恢弘,巍峨壮观,在拆除孔子后代住宅时,从墙壁中发现尚书、礼经、孝经等典籍,无意间为中华民族文化做了一个贡献。
田叔刚到鲁国赴任,一百多位百姓找他,控告鲁王掠夺财物。百姓们一个个脸色涨红地说:“堂堂的一个鲁王,竟然掠夺黎民百姓的财物,丢人败兴。”
面对群情激昂的百姓,田叔并没有轻信他们的控告,而是答应派人进行调查之后,再作出答复:“本相没有查清之前,不能做任何结论。”
等百姓走后,田叔吩咐从吏:“百姓上告大王掠夺百姓的财物,本相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形,绝不相信。你们要暗中走访,看大王是否像百姓所言,真的有违法行为。”
“诺。”从吏爽快答应,下去调查,三天之后复命,老百姓的控告都是真的。
刘余作为藩王,本来该镇守一方,安抚百姓,如今却掠夺财物,滋扰百姓。如何替百姓撑腰做主?如何让鲁王刘余幡然悔改?田叔没有向朝廷弹劾,也没有当面直谏鲁王,而是从维护鲁王的声誉出发,抓住为首的二十个百姓,每人笞打五十大板,其余的人各打手心二十,对他们发怒说:“难道鲁王不是你们的君主吗?你们怎敢毁谤他呢?!”
百姓有理无处诉,纷纷背后痛骂田叔:“都说他为民请命,没想到他与鲁王一个鼻孔出气,原来是徒有虚名,官官相护。”
怨言传到鲁王的耳朵,他感到田叔笞打百姓,并非真心,而是为了维护他的名誉,采取一种迂回的方式,用心特别良苦,不由非常惭愧,从内库中拿出钱来,让田叔偿还百姓。
田叔看鲁王有悔过之意,内心很高兴,委婉地回答:“君王自己夺来的,让国相偿还,这是你做坏事,而让我做好事,我不能干这种有损国王的事。”
鲁王深受感动,亲自登百姓之门,赔礼道歉,尽数偿还他们所遭受的损失。此时,百姓方才恍然大悟,田叔笞打他们,原来是为唤醒鲁王,看来挨的那一顿打值。
百姓开始理解田叔,鲁王也非常相信他。鲁王有打猎的嗜好,田叔经常跟随进入狩猎的苑囿,鲁王考虑到他年事已高,总是要他到馆舍休息。他为了劝谏鲁王,常常坐在露天地里等待。鲁王多次派人请他去休息,他始终不肯,含蓄地说:“大王暴露在苑囿中,我怎能独自到馆舍去休息呢?”鲁王听了他的话,深受感动,决定再也不出外游猎。
本来连皇上都没有好办法管教的儿子,经过田叔的调教,成为中规中矩的一方诸侯。几年后,田叔死在鲁国国相的任上,鲁王很痛心,用一百金给他作祭礼。一百金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然而对于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他的小儿子田仁死活不肯接受,回答让人深感意外:“我当儿子的,不能因为一百金,损害先父廉直公平的英名。”
第359章 宫阙下斧锧待罪() 
梁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理,上书皇上,请求朝见,皇上经过认真考虑,批复同意。于是,梁王带着他的车驾,从睢阳启程,准备到京城长安,当面向皇上请罪。
自从韩安国引经据典,给梁王讲清父与子、兄与弟的关系,他马上意识到袁盎案的严重性,不再庇护公孙诡、羊胜,逼迫二人喝药自杀,把他们的尸首主动交给田叔,争取朝廷宽大处理。表面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但能否获得皇上的谅解,他心里没有底。他一方面派邹阳到京城开展活动,通过京城的关系疏通皇上;一方面热情配合田叔、吕季主,为自己开脱罪责。双管齐下,双轮驱动,他使尽浑身解数。尽管如此,他仍然非常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越过大汉律和皇上的底线,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而惨遭杀害,而且这十几条鲜活的生命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反对立他为嗣的朝中大臣,他是地地道道、彻彻底底打击报复政敌的典型。
怀着畏惧的心思,梁王一路无心欣赏关外的景致,心里总像打鼓似的,忐忑不安。他的车马行到函谷关外,他的第六感隐隐约约感到有什么不爽,告诉他不能再往前走了。正好他的大臣茅兰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人来到他的身边,偷偷向他进言:“大王,一进入关中,你就身不由己,万一皇上翻脸不认你这个兄弟,岂非自投罗网?”
此时梁王的神经弦绷得很紧,茅兰的话引起他的警觉,他认为茅兰的话是金石之言,绝非危言耸听,不由蹙着眉头,一双眼睛闪着焦灼、忧虑的目光,感叹道:“卿思虑缜密,所言甚是,不能再这样傻乎乎进入关内,否则会酿成千古遗恨。此时此刻,再也不是前两次皇上派天子副车到关外迎接孤的情势,这一切都是孤头脑膨胀的结果,谁也怨不着。”
茅兰闪着一双睿智的眼睛,设身处地为梁王着想:“大王,长公主是你的姐姐,也是你遮风避雨的好地方,你不妨乘坐布车,到她的府上,暂时躲避一时,看一看朝中风向再说。”
布车是降服,自比丧人,以示谢罪,梁王听了茅兰的建议,凝眸稍微一想,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在梁王的眼里,长公主在太后、皇上以及他之间,起到很好的沟通、架桥作用,上一次他僭越天子制度,引起皇上猜疑,正是长公主巧妙的活动,皇上才与他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看来这一次吉凶难卜,仍然离不开长公主的运作。他觉得这位姐姐善于化解矛盾,不管他与皇上有多大的矛盾,经过她协调,多大的矛盾都将迎刃而解。想到这点,他好像在黑暗的原野看到一线光明,兴奋地说:“卿这个主意不错,孤完全赞成。”
于是,梁王命令车驾停在关外,仅带两名随从,坐上布车,潜入关中,藏匿于长公主家中,先看一看皇上的态度再说。
皇上获知梁王到来的消息,虽然不像前两次派出天子副车去迎接那样热情和隆重,还是派使者出关相迎,从表面上仍能说得过去。等使者来到关外,见到梁王的随行人员,却没看到梁王的人影。使者只好问随行人员:“奉皇上之命,在下前来迎接梁王,梁王呢?”
随行人员一个个回答不知道,即使知道内幕的茅兰,也故作不知。使者一无所获,急忙返回长安,进入皇宫,禀报皇上:“臣奉旨出关,见到梁王的车驾和随行人员,却没见到梁王本人,问随行人与,都回答不知梁王所往,臣只好折回京城,奏明情况,请陛下恕臣无能之罪。”
皇上接到梁王失踪的消息,咂吧一下紫红色的嘴唇,喃喃而语:“老三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唉,你怎么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呢?让朕都如坠云雾,无所适从。”
皇上心中惊疑不定,马上命令朝中大臣:“卿等在所辖范围之内,赶快寻找梁王下落,不得有误。”
“诺。”所有的大臣看皇上满脸焦急的神色,一个个迅速行动起来,带着从吏,找遍长安的角落,也没找到梁王的踪影。
这当然包括长公主府,由于梁王给长公主事先通气,想看一看皇上真实的态度再说,因而长公主没有暴露梁王的行踪,加上长公主的特殊身份,谁敢来她的府上来强行搜索?尽管京城被折腾得底朝天,仍没找到梁王。
消息传到窦太后的耳朵里,她二话没说,找到皇上,又哭又闹:“皇帝果然杀了哀家的阿武。”
皇上看母亲哭得伤心,立在一旁,好像吃了黄连似的,有口难辩:“母后,皇儿绝对没有对阿武下手。”
“哀家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你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把阿武害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哀家活着还有什么滋味?哀家不活了。”
皇上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母后,这是捕风捉影的事,皇儿对阿武绝对没有下手。”
太后啼哭不断,皇上怕她哭坏身子,把她送回寝宫,陪在身侧,始终不离,心中暗暗埋怨梁王:“老三啊,老三,你给朝廷找麻烦不说,还让母后牵肠挂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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