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客歌》第85章


啊,这样宁静的生活。
啊,不在江湖乱飘的日子。
啊,这般没有打打杀杀的恬静。
啊,周围只有可爱的平民。
没有一骑当千的沈问澜,也没有比怪物还怪物的季为客,更没有笑眯眯吓死人的白问花,没有一秒让你死的刘归望更没有盯着他的小命的江湖中人!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啊!我爱生活,生活爱我!
我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大好青年!苏中医如此慷慨激昂的心想。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苏槐快乐的准备睡觉,他刚躺平,就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紧接着,有人蹭了蹭他的枕头,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呼的一口气喷在了他脸上,还有一股肉包子味儿。
苏槐带着一脸僵硬的笑转头一看,季为客带着一脸标准的笑容,露着八颗齿,正满面春风的看着他,见他醒来,微微一笑,打了个很和蔼的招呼:“这位兄台,你好。”
苏槐看见他那张脸吓了个半死:“我操啊啊啊啊!?!!!?!”
“这个是脏话。”沈问澜不知从哪角落里钻了出来,转眼就站到了床边,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悠悠道,“小孩子不可以讲的……”
夜深人静时,悬壶济世的苏中医家中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沈掌门啊!!”苏槐欲哭无泪,“我就是个小弱鸡,我求您了,别把我卷进去了!!”
“做人不要这么否定自己。”沈问澜毫无诚意的棒读,“你很有用的,要鼓励自己,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你能行。”
苏槐一点也不相信沈问澜这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一点诚意的夸捧,但沈问澜不用说些什么,他就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又要面对那些腥风血雨打打杀杀了。
“沈掌门……忘无归都死了,你还要我干什么呢……”苏槐欲哭无泪,“我就是个中医……我想与世无争……”
“有句话说得好。”沈问澜悠悠道,“你想与世无争,但是“世”偏偏就要跟你争上。”
季为客从床上跳下来,闻言皱皱眉,道:“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问澜抬头望着天花板:“江湖伟人沈问澜。”
季为客:“……好的。”
沈问澜接着道:“忘无归死了还没结束,盯着你我的还大有人在。你以为你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很快活?”
苏槐眨巴眨巴眼,疑惑道:“难道不是?”
“哦,真的吗。”
沈问澜话音刚落,季为客突然冲到了二人面前,破晓出鞘,一剑轰出去。
苏槐还没反应过来沈问澜说的话什么意思,就看见季为客出了剑,瞬间尖叫出来:“我的房子!?!!?!”
然而下一秒,一道不比季为客手中剑气差多少的剑气就冲破了墙壁,和破晓剑气相冲,两道剑气相撞后爆炸开来,尘土飞扬,碎石瓦块乱爆。
沈问澜以袖挡住飞来的石块,啧了一声,拉着苏槐就朝另一头跑去。压着他的头微微一弯身子,破晓横着一道剑气破风而来,将他二人面前的墙劈了个粉碎。
“别让他跑了!”
窄窄的一间卧房突然不知从何处各窜出好几个人来,手中利器闪着寒光。季为客迅速后撤一步,转手推了沈问澜一下,把他推出了房子。
沈问澜从善如流的夹着苏槐,借着这股力冲出了房子,脚底生风钻进了后山。
二人还没迈出三步,整个房子就炸了。
苏槐哪敢回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赶紧喘着气问道:“这又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沈问澜在高山上探出个头瞧着山下,只见季为客屠杀一般在刀光剑影中窜来窜去,周遭一片血光,破晓一剑惊四方,月下舞剑挽剑花。
沈问澜盯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这群来人中有谁家的谁。
没一会儿下边便收拾干净了,季为客抬头看了看,轻轻松松就飞了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道,“留了个活口,带回去吗。”
“带着吧。”沈问澜道,“万一知道点什么呢。”
季为客点点头,刚要下去把人带上再走,就被沈问澜扯过身子,拉着他衣袖就送上来一吻,不等季为客反应过来,沈问澜便松开他,如同没事人一般替他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点点头,又是往日的冰山脸:“去吧,回北亿了。”
季为客和苏槐一样蒙在原地,唯有嘴上残留的温度告诉他刚刚沈问澜确实耍了个流氓,他不禁有些呆傻,良久,才道:“你,你突然亲我干什么啊?!”
之后,季为客又斩钉截铁道:“你个流氓!?”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沈问澜闻言皱皱眉,竟反过来也有些疑惑,“你说我指哪你打哪,但是要报酬,要我亲你……”
季为客腾地红了整张脸。
别说,这话还真是他说的。
沈问澜心道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脸皮薄禁不起逗,不禁有些好笑。虽然还想再逗逗,但想到山庄那边白问花还生不如死,掌门做事到底还是分了轻重缓急,拍拍他道:“快去吧,你白师叔都要去见孟婆了。”
季为客嘟嘟囔囔了几声,回过身去把人领着回北亿了。
转过头来,苏槐已经见怪不怪了,正在另一边负手赏月,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沈问澜便悠悠拉长声音道:“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是现在除却主动不要决门一脉单子的北亿,到处还是贴着咱俩的单子。”
苏槐:“……”
“听说我已经黄金千两了。”沈问澜悠悠道,“你黄金八百两。”
苏槐:“…………”
“你看看,这么多人。”沈问澜低头看了看山下满地的尸体,不禁道,“我们季盟主屈尊给你护驾,你居然还不要。”
苏槐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地上横尸遍野,少说也够上一个小势力了。那些尸体被剑气轰得以各种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看得苏槐头皮发麻。
“黄金八百两啊。”沈问澜加重声音,话语中抑扬顿挫,让他说得唱戏一般刺激,“我的天啊,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别说了。”苏槐一阵胃疼,他也知道自己跟沈问澜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只要这个局没破,江湖上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还在大言不惭,他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我去,我去还不成。”苏槐牙疼似的,“怎么忘无归死了还有事……”
“有人在就有江湖。”沈问澜悠悠道,“有江湖,就有事端。”
北亿山庄。
“他已经在审了。”钱管家道,“不过人太多,弟子知道你封了门,现在都闹开了……”
“让他们闹。”刘归望揽着怀里的人,平静的如同听不见门外的吵闹声一般,“别管,就给我闹,别闯进来就行。”
钱管家只好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白问花微微睁开眼,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发黑。但他感觉得出来这人抱人的力度比从前大,也在发抖。他听见刘归望呼吸声都在颤,不禁一阵心疼,禁不住哑着声音宽慰道:“别怕。”
刘归望知道他醒着,头埋得极低,只嗯了一声。怀里的人病恹恹的靠着他,只说了两个字,就换来一阵咳血,咳得身上的衣服都染上了血。
刘归望见他这样,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绞作一团,心口生疼,咬得牙都要碎了。又不知如何宽慰,只好与他十指相扣,扣牢了手,抑制不住的发颤。
他害怕吗?
他当然怕了。
但他不怕被人害被人杀,无论什么人要害他他都有准备。庄主就是这么个位置,会有人仰慕也会有人眼红,会有人嫉妒也会有人加害,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从前孑然一身,刘归望不怕谁害,也不怕和谁刀剑相向。
但现在不一样了,身边站了个白问花。
所以他怕了,怕这个人一转身就不见了,怕这个人给他挡刀子死在他面前,他怕了白问花了。
白问花疼的直抽气,什么都思考不了,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角,声音喑哑。
“疼……”
“没事。”刘归望连忙语无伦次的宽慰他,“马上就来了,他马上就把那个中医带来了,你不会死的,你信我,我,我不走,行不行?”
白问花脸色苍白,喘气声都化成刀,刃尖卷着寒光划在他心口上。
刘归望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哭,他本以为是白问花,但等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他自己。
“你……”白问花听见他哭,心下一阵无奈,艰难又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你……亲我一口,好不好?”
“你亲亲我……”他道,“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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