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客歌》第88章


他便想,苦情就苦情,反正孑然一身也无所谓。
那算子摇着头,对才五六岁的刘归望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发,老得沙哑的嗓音悠悠道。
“有些事啊,你是避不开的。”
“虽苦难颇多,但好在福泽绵延,虽有死劫,若成功渡过,此后便无忧虑,可琴瑟共鸣,不负彼此。”
“不过此人从小苦难接连,生活不易,心中郁结若欲解,须得积年累月。”
那算子摇了摇头,道。
“——可怜人。”
可怜人。
这三个字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突然想到了第二次见面领着他去吃桂花糕的白问花。不过十三四岁的白问花笑着看着他,掏了所有的银子给他买了很多糕点。
白问花从以前开始就把力所能及的东西都给他,哪怕他不领这份心。
周围嘈杂声音仍在,高声讨伐着白问花。
他的本能快于意识,等他回过神来,周围已经莫名安静了下来。刘归望低头一看,他手上已经握住了刀,正插在了一名高声喊叫弟子的喉间。
“我本来想,把下毒的人揪出来,剩下的人都给我卷铺盖滚出去。”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一腔怒火烧的心口生疼,“但现在,一个都别想走。”
他将刀一把抽出来,鲜血喷溅。
“今天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王。”他话中杀意不藏,甚至有些微颤,“下去告诉老祖宗,老子就是喜欢他。”
“就是千把刀指着我,这句话也不改。”
“我不是喜欢男人,不是断袖之癖,我就是喜欢白问花。”
“今天,我就清理门户。不是喜欢老祖宗那些规矩吗,好啊。”
“我送你们下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攻样受命刘归望,妙(阿门
今天写了好多,定个时间,每天十点半来吧。
总不定时我感觉我好像鸽子()
☆、第 73 章
陆烟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横尸遍野,他手上的刀沾满了昔日同门袍泽的鲜血。
说是横尸遍野,其实并没有死。
除了他和其他弟子杀的几个人,刘归望刀下的人此刻看上去倒还不如死了痛快。他们捂住喉咙,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喉咙受损,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浑身上下处处伤口避开要害,只能眼睁睁的等着失血过多而死。
活着见阎王。
八十余人,全在喑哑低声嘶叫着等死。
刘归望甩了甩袖子上的血,缓缓转过头来,道。
“跑。”
陆烟蒙在原地,一时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刘归望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到处都是血。他杀红了眼,此刻模样恐怖,方才这种并非一刀致命的方式他也不甚轻松,脖子上好几道不深不浅的刀口,虽不至于致命,但涌出的鲜血实在不乐观。
陆烟还没反应过来为何要跑,突然身旁四五人轻笑一声,猛地冲了上去。
同一时间,不知从哪钻出无数人来,手中利器都对准刘归望。寒光铁刃冲着他的项上人头而去,陆烟被这惊变吓得也冲了上去,但明显敌不过这么多人,眼看刘归望就要身首分离,突然一道剑气飞了过来。
“你好——”
白山月一剑出了之后跳了过来,一脚踩上为首一名弟子的脸,把人踩进地里后一回身,一剑砍得另一人身首分离,这还不够,又挽了一手剑花。
“你好,师娘。”白山月甩了甩袖子上的血,踩着脚下的人,面无表情对刘归望道,“掌门师叔叫我来帮你。”
周围这一圈人各个势力的都有,手中刀剑并未因为这变故停下,仍朝着三人不断挥舞来,刚刚除了陆烟应当还有拥护刘归望的弟子活着,不过看这架势,约是凶多吉少。
刘归望听见师娘这个词险些当场吐血,一听掌门,心下一阵无语,抽抽嘴角,道,“沈问澜人呢。”
“哦,我们掌门。”白山月回手一剑又把一人活生生劈成两半,道,“我们掌门说,他喜欢看戏。”
刘归望:“……”
“不过他叫我问你。”白山月挠挠脸,道,“这场景跟五年前季师兄经历的颇为相似,风水轮流转,你感觉怎么样。”
刘归望听他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劲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我五年前屁都没干过,关老子屁事:“我去你娘……”
“掌门说你如果觉得很舒服就把季师兄借给你用。”
刘归望看了看这周围黑压压一群人,立刻舌头拐了个大弯,咬牙切齿几乎是在把沈问澜生嚼了一般,区区两个字,向外蹦的十分艰难:“……舒服。”
他心里暗暗道,沈问澜,你他妈不是人。
几乎是他说完的同一时刻,一把闪着银光的剑咚的砸到了地上,插进了地里。
活生生砸出了个大坑,落地时便掀起一阵风。威力巨大,刘归望一看,握日,破晓。
破晓剑银光带血色,此剑一出,周围方才还打打杀杀的喊声瞬间寂静了下来。
这剑是什么,江湖中人都明白。
这剑一出,都得死。
“朋友。”白山月见状,心道季为客耳朵真好使,连忙道,“快跑,破晓不长眼。”
说罢,白山月拔腿就跑。
陆烟连忙也抓着刘归望跑了,还没跑两步,一阵仿佛要逆天而行的寒风在山庄里卷了起来。刘归望哪敢回头,反过来抓着陆烟一溜烟逆着风冲进了楼中,赶紧扒上柱子,感觉从死亡边缘爬了回来。
外面那片打杀声已经完完全全成了惨叫了。
沈问澜早在这儿等着了,见他浑身冒血,被寒风吹得模样狼狈,好像个疯子,不禁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幸灾乐祸的感慨道:“你也有今天。”
刘归望感觉刚才那阵风差点没把他皮给刮下来一层,此刻心中五味杂陈,看了一眼沈问澜,道:“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沈问澜闻言不禁笑了一声,“活着。”
“咱这结盟从今天开始可就是难兄难弟了,不过不会过多久的。”沈问澜悠悠道,“你知道为什么都想让我们死吗?”
刘归望不说话,去另一边翻着药柜,等着他的下言。
“忘无归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罢了,因为这个借口能让他们安心。九蛊是神教也好邪教也罢,到底谁和谁有仇,没人觉得重要,都不过听个热闹。”
“他们在意的是自己,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人都欺软怕硬,见众人一心,自然要好好欺负一番我们了。”
“那我们怎么办。”刘归望拿药抹在脖子上,边止血边道,“现在你我手下都没几个人,逍遥谷那厮还值得怀疑……”
“他们欺人太甚,你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刘归望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沈问澜。
沈问澜眸间阴冷,悠悠道。
“被打了,当然要打回去了。”
“武学并非没用,暴力才能解决小人……毕竟你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你得告诉他们,少庄主。”沈问澜一字一句,云淡风轻,“老子不是软柿子,不是说捏就能捏的。”
沈问澜对刘归望来说,一直是个远离尘嚣不爱说笑,比刘苍易还一根筋的道人。
但事实上他只是住在山上,和道人两个字不怎么沾边。
而在这一刻,刘归望才浅浅的意识到。
沈问澜此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并且百倍奉还。
而沈问澜从前以为武学无用,但失去凝风之后接着白问花此事,一向护短最见不得自己人出事的沈掌门今晚什么都没做到,活脱脱一个废物。
于是他从根本上意识到,他错了。
什么武学没用,武学最有用。这世上分为两种人,一种需要智取,比如苏为期,比如刘归望,此为少数。
而大多数,都得靠另一种:暴力。
因为这种人始终认为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他人说话一概听不进去,就只能把他的脑袋锤爆,请他见见阎王,方能解心头之恨。
沈问澜对这群人的恨积年累月的攒,日日月月的攒,攒了五年有余,但季为客回了眼前,又拿了天下第一,还是当年的少年意气,他心中满足,这恨意一下子无声无息的熄了。
但今日白问花一受苦,他又想起了季为客。他五年间都是这么过来的,呕血哭喊。
沈问澜一想这个场景就心肝疼,不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沈问澜阴着脸,幽幽道。
“——五年了。”
这场闹剧五年了。
季为客踏着血回来时夜色深了,刘归望也放心他,去找中医包扎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刀口去了。
夜色已深,白山月也早就找个房间睡觉去了,只有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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