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冬寒》第8章


“是!”乌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喏喏的试探道:“王……那间牢房中不下百十来号人,并非全部是恶人,真的要——”
“全部杀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如此目无纲纪,所以我们才落后,才一直受制于帝都!”不等乌兰劝完,布赫拔都就颇气愤的打断。
看见殿门从外面关上,布赫拔都转过身,望着床上平躺着的身影,心中百味杂陈,有怜惜,有心痛,还有懊恼。嘴为何如此硬,早点向我服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要不是侍卫及时赶到,你……
“唉!”个中滋味化作一声叹息,布赫拔都转身离开了寝殿。
又过了一会,再没听见任何声音,在侍女为自己擦拭的时候就已经醒来的夜西寒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床边悬着的鲛绡宝罗帐,成色放在帝都也算上等,帐上用银线绣着异域风格的高山雪莲。撑身坐起,触手便是温凉舒适的白玉石床,这种石床在掌门寝室也有一张,有滋养五脏、柔筋强骨、安魂利血之效,不过每晚需童子之身的成年男子暖之,缓解寒凉之气,也可阴阳调和增进功力。
环顾四周,果然已无他人,空无一物的室内连茶水也不曾留下,看来是有心防着自己,腰身上缠绕着的龙筋黑鞭也早已不知去向。蹬上床边的金丝短靴,夜西寒轻声移至门前,侧耳倾听,遂推开门,却不等踏出房门半步,胸口便横来两把剑柄。
“无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门口一干侍卫把手,夜西寒惊觉自己刚刚竟然未听到一丝气息,是自己功力受损如此严重?还是这些人都是个中高手?
夜西寒不解的退回寝殿中,脑中思考着争先恐后涌出来的问题。那个叫做布赫拔都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为何一定要追问花慕的消息,先将自己丢入大牢,又软禁在此有何用意……
“吱”背后的殿门又被打开,夜西寒迅速转身,戒备的看着来人。
“你醒了。”看到夜西寒眼中的戒备,布赫拔都心中既好笑又有些生气,面上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向了玉床,霸道的坐在上面,单脚踩在床边,“不要妄想逃出去,你服了化气丹,全身内力被封,强行运功只会伤及内脏,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直到——”布赫拔都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的看着夜西寒,接着说道:“你肯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
果然!
暗中尝试运了运气的夜西寒暗骂一声,咬着牙怒视着玉床上的布赫拔都,“这是哪里?你是何人?”
“你脚下的就是蛮荒大殿,我是这里的主宰,决定一切生与死!”狂傲的口气尽显王者姿态。
蛮荒?!
位于秦岭的边界,自小长在楚门的夜西寒还是有所耳闻的。“原来不过是小小蛮荒殿主,那你可听说楚门?”
“楚门?”布赫拔都眼睛微眯,回想夜西寒的寒功,顿时了然,“你是楚门的人?”虽是疑问,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
“哼!”夜西寒感觉找回了一点久违的傲气,轻哼一声。
“可是我未曾想到楚门竟然有你这样柔弱之人,哈哈哈……”
“你——”夜西寒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尽凸,尖利的犬齿咬着下唇,咬牙切齿的嚷道:“我不知道你想要调查什么,但是我所认识的,就是帝都第一魁首花慕!”
布赫拔都听闻敛去了笑意,大步走近夜西寒,捻起他一缕黑发,凑近缓缓的说道:“你可知,我将你带走的时候,你与花慕是赤身裸体躺在一处的?”心中蓦然的一痛,布赫拔都甩开夜西寒的头发,背过身去,“据我了解,你并非花慕寻常的恩客,你对他的真实身份会一无所知?”再转过身,布赫拔都面色无常,语气却多了一些怅然,“放心,我并非要害他,说不定他会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殿,大门关闭,留下一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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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侍女乌兰来给夜西寒送吃食,惊奇的发现夜西寒不骄不躁,竟有一丝随遇而安的惬意。还问了自己这白玉石床为何一直如此舒适的温度,无需人暖着也不会觉得寒凉。
“我们王不喜人近身的,所以断不会让旁人暖床,为了床不至于过于寒凉,这玉床下是空的,两边延伸到暗室,会有奴人在暗室调好了适合温度的水灌通在玉床中,保持玉床的温度。”乌兰边说着心中还在纳闷,这人质到底如何重要,王为其疗伤竟然将自己的寝殿让出,真是前所未有的。“要知道,你可是除了王以外第一个——唔……”
乌兰讲解着回身重新整理了一下床帐,却突然颈后一痛,失去了知觉。夜西寒换上了乌兰的侍女装,他纤细的身姿扮上少女的样子,低头垂目,确有几分相似,竟连门外的守卫也未曾阻拦。
乌兰身为蛮荒大殿的侍女,又从小跟着布赫拔都,也有些功底,加上夜西寒那毫无内力的袭击,不多时便从晕厥中醒来,见人质逃跑大惊,所幸自己希望赢得王上好感,在自己衣服上都熏了特调的香,赶忙一边让人通知了训獒人追踪,一边禀报了布赫拔都。
当布赫拔都带着人马匆匆追出来,见夜西寒已经出了城门,焦急的大喊:“站住!”夜西寒闻此非但不停,反而跑的更快。
“该死!”布赫拔都正准备夹紧马腹快步追赶,只听身侧“嗖”的一声,远处的夜西寒已经倒下。
☆、12 阴谋
“混蛋!”布赫拔都拔出背后的玄铁剑重重朝身边挥去,刚刚放箭之人闷哼一声从乌兰面前倒下,便再无声息,乌兰自知王的力道之大,恐怕那人再无生还可能。众人还在震惊中,布赫拔都已经快马加鞭到了夜西寒倒下的地方,见只是小腿中箭,心中松了一口气,想也未想的将夜西寒抱起放到马背上,慢慢的朝回走。
“假惺惺!”夜西寒倒也不再反抗,只是心中无尽懊恼:可恶!差一点就成功了!
布赫拔都就这样将夜西寒重又带回了寝殿,直到亲自抱着他轻轻放在了玉石床上,才让早已赶来的大夫上前查看。犯人逃跑之后非但不严惩,还如此优待照顾,再加上王情不自禁的举动,不止乌兰,蛮荒殿上上下下都已经看出了端倪,只是默默放在心里。而一直跟在身后的乌兰,此时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深深刺穿,鲜血在指缝蜿蜒,犹如心头在滴血,原来……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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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日夜里到现在,夜西寒竟然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仿佛之前种种就是美梦一场,可是,那肌肤相亲的温度和身心都勃发的感受还那样的真切,仿佛上一刻才刚刚发生。
这时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
“进。”
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厮,推门而进,转身又将门掩好,“公子,有客。”
“谁?”
小厮并未立刻回答,走上跟前,低声报了个名字。
“哦?”花慕嘴角清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都已赐婚了,还不安分。请吧。”
不多时,小厮引进一名纤纤公子,只见这公子身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红唇粉面,高高束起的黑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心形的美人髻,就是这惊鸿一瞥让花慕失神了片刻,他未曾料到东门迦叶竟然会和夜西寒如此相像,面上如常的配合着“他”的装扮,笑着说到:“公子请坐。”随即朝门外吩咐:“上茶!”
不消片刻,一小厮推门而入,低眉垂目,身着燕飞天统一的灰色粗麻布衣衫,也看不清相貌,却不是刚刚那一个。只见他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东门迦叶面前的矮桌上,突然被花慕的声音吓得手一哆嗦,险些碰洒了那托盘上的雕花玉壶。
“我让上茶,怎么端来了酒?”
“罢了罢了,酒正合我意。”一直未做声的东门迦叶郁郁寡欢的说到,一旁的小厮见花慕摆了摆手,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此时已经支好了琴架,摆好了那张独幽,开口问到:“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东门迦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漫不经心的答到:“随意。”
花慕见东门迦叶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下除了光滑的脖颈上没有男子的特征外,竟然是那样的相像,像到几乎两个身影就要重合。
闭上眼睛,轻抚琴弦,一曲《古怨》婉转悠扬,绵绵萦绕在两人心头,拨动着花慕和东门内心同样的无奈,宁愿身份平凡,也不想受尊贵身份的束缚,做自己不愿、不想、不得不做之事。真希望自己的心也随着鸿雁一同飞远,离开这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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