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第8章


声声念叨,皆是家长里短,却叫周珏心疼不已,单手轻拍孙享后背,口中轻声哼起歌谣,侬侬软语,听得孙享泛起睡意,打了个嗝儿,睡着了。
周珏累了一夜,便也倚着孙享,沉沉睡去。
两人依偎着,直睡到天光大亮,揉着惺忪睡眼走出山洞,远远的便瞧见来福挽着裤脚,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浅海里叉鱼,孙享见状大喜,拉着周珏飞奔过去。
来福已叉起四五条鱼来,扔在沙地上,被阳光一照,鳞片亮闪闪的,孙享食指大动,欢呼着就寻起柴火要烤鱼。周珏找了片薄石头,将鱼处理得干干净净,洗净了树枝,一条条串起。
昨日流落孤岛,幸亏周珏随身带了火石,火苗舔舐鱼身,鱼油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孙享巴巴望着,隔一会儿就要问上两句,“熟了吗?”
手中的烤鱼冒起焦黄,周珏尝了一口,才递过去,孙享接过,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咬下一大口,嚼了嚼,眉头皱起,鱼肉堵在嘴里,吞不下又舍不得吐了,含糊道:“难吃……”
周珏侧开脸,不好意思道:“没有调料,也只能这样了,能裹腹便可。”
孙享用舌头将鱼肉从左边拨到右边,为难道:“可我咽不下。”
周珏媚态横生,媚眼如丝望去,温声道:“官人便瞧瞧我,我秀色可餐。”
“唔……”孙享一口鱼肉险些噎住,强咽了下去,对着秀色,勉为其难吃了两条鱼,待到另两人也用完饭,才撇着嘴,黑脸批判道:“味同嚼蜡。”
味同嚼蜡的鱼一吃就是七日,日日如此,吃的孙享连饱暖思淫欲的邪念都生不出。孙享窝在周珏身上,经久未洗的衣服散着馊臭味,初时还觉得难闻,闻久了,也无所谓了,可怜巴巴地盯着海面,只盼着船队下一刻便能出现。
晌午,孙享用过午饭后,一如既往的靠在周珏身上,下巴上胡茬冒出,硬梆梆的。孙享眯眼盯着海面,海面平静无波,一望无际,孙享盯着盯着便打起瞌睡来,恍惚间瞧见远处似驶来几艘船,浩浩荡荡,气派非凡。
孙享推推周珏,迷糊道:“谨知,我似乎瞧见海市了。”
周珏手中拿着木头,正用石片削着,随口答道:“什么海市?”
孙享手指朝海面一指,懒懒道:“你瞧,海上有船。”
周珏抬首望去,迷蒙片刻,拍着大腿猛然抱住孙享,喜道:“什么海市!那是船队,周家的船队!”
孙享呆了呆,眼神空洞,茫然道:“啊……”
周珏喜笑颜开,将孙享拽起,挥舞双手冲海面喊道:“这里!……”
孙享这才回过神来,上窜下跳的,跳上周珏的背,周珏一个没站稳,两人滚作一团,沾了满身的沙子,孙享哈哈大笑,“谨知谨知,我可以吃卤肉面了。”
船队驶近,甲板上的人发现岛上二人,发出惊天的欢呼,孙享认出跳的最高那个,正是三七。
船一靠岸,三七连滚带爬冲将过来,抱着孙享大腿,哭嚎道:“二爷……我的爷……三七总算找着您了,这些天可想死三七了……”
孙享翻了个白眼,抖抖腿,却没甩开,任由三七抱着。
三七得寸进尺,抽泣道:“爷,您可要答应小的,日后再不能胡来了。”
孙享拉住周珏的手,微微一笑,沉声回道:“滚!”
第十章 琐事
孙享三人得救,无论是对船上的人还是岛上的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好消息,恰逢年关,一行人这么一耽搁,只好在船上过起年来。
好酒好菜上桌,孙享吃够了腥臭无味的鱼,此刻瞧着满桌子的海味山珍,摩拳擦掌,吃到最后,竟是被周珏拽着下桌的,看得同席一桌人目瞪口呆。孙享抱着肚子打着饱嗝想:当真丢了镇国侯府的脸面。
这话说到周珏耳中,周珏哭笑不得,问道:“小爷,这船上的人晓得你是镇国侯府的少爷么?”
孙享饱嗝打得响亮,摇晃着脑袋想了许久,哈哈道:“差点忘了。”
为着安全着想,孙享如今的身份是周家世交之子,做的事说的话,都丢不了侯府的颜面。
孙享思及于此,大喜,更是没脸没皮,巴不得将自己挂在周珏身上,谁料这想法刚生出,周珏便脱了上衣,露出白生生的肚皮,软绵绵的胳膊,正色道:“阿享,你看,我这身软肉,能抗的住你那身腱子肉几次折腾?”
孙享吞着口水忍着冲动摸了摸,周珏一身,白的白,嫩如霜,红的红,似茱萸。
周珏觉察到孙享的冲动,抬手将他环住,哑声道:“男子行事,极易受伤,我们在这船上还是不要胡来了,若是伤到那处,可连膏药都没有。”继而右手缓缓下移,狡黠握住孙享那物,动了动,“不过,那事做不得,还有旁的事可做。”
言罢,周珏巧手灵活动起,不一会儿,就叫孙享泄了。
孙享本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初尝云雨滋味,还没觉出味来,就过去了,当即有些沮丧,轻声自语:“我怎的这么快?”
周珏还在替他清理,闻得此言,笑道:“男子初次,一般都是如此。”
“哦……”孙享默默,忽地想起什么,扬声道,“你这么清楚?说!以前尝过几次了?”
周珏将帕子放回盆中,诚道:“十八岁刚入府时,嫡母给了个通房丫头,跟她有过两回,旁的人就再没有了。”
孙享狐疑,“当真?”
周珏颔首,“比真金还真。阿享,我若是能早些遇见你,该多好。”
周珏话头转的生硬,孙享却受用的很,双手摊开躺到床上,满意道:“得了,小爷我大人有大量,往日的事便算了,只是日后,你可不能再同旁的人有什么了,只得跟我。”
周珏连忙点头,拿被子盖住孙享腹部,说道:“你放心,既已倾心于你,便绝不负你。”
孙享拍拍被子,眼珠转转,想起件自己想不通的事,再瞧瞧身畔之人,想着这人既与自己心意相通,那同他说说这事也无妨,斟酌语句,道:“谨知,我有件事想不通,你帮我想想。”
周珏见他神色凝重,遂起身去察看舱门,确认关紧了,才回转床边,道:“说吧,若是秘密,我听了会烂在腹中的。”
孙享道:“临行前,我同你说过,爹爹从不让我出远门,可此次却让我出海了,你道是如何?”
周珏屏息思索,道:“你爹爹同你说了什么?”
孙享咬着手指回忆,“那日,三七来寻我,便告诉我,爹爹进宫见了皇后,一回府就到处找我,等我到家时,爹爹正在练拳,瞧着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可一开口,就是让我出门游历,我说要出海,他也没反对,反而让我多玩些时日再回去。我问了他,他没说缘由,却道自己老了,要我听话。”孙享换了个手指塞进嘴中,面上浮出几分担忧,“谨知,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爹爹平日里可是最烦旁人说他老的,若是有人说了被他听见,他定是要提枪跟人比划。你说,我们家是不是要出事了?”
周珏拽下他塞在嘴里咬个不停的手指,握在手中,肃色道:“我稍后要说的话,你听过便算了,切莫传到第三人耳中,便是你爹爹,也不行。”
孙享乖巧点头,乖顺的模样看得周珏缓了缓,将心中的猜测徐徐道出:“镇国侯是开国皇帝赐下的爵位,世袭罔替,传到你父亲手中,已是第五代,只是,阿享,你可知晓,镇国侯刚到你父亲手里时,可远没有如今的光景。”
孙享:“听族中长辈提起过,但也不是很清楚,爹爹向来不要我管这些事情。”
周珏:“老镇国侯战死沙场,扶柩回京时,朝中正在彻查军饷被扣之事,查来查去,却查到了老侯爷身上,正好死无对证,那时镇国侯府只会打仗,朝中无人,一时间竟将这些污名都让老侯爷担着,若是老侯爷在天有灵,也不知会心寒到何等程度。”
这侯府的历史,孙享竟半点不知,他自幼就听着祖父的事迹入睡,只晓得祖父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原来,还被泼过这样的脏水,不禁心有戚戚,道:“祖父定不会在意污名,若是他老人家在天有灵,只会挥着一柄长枪,打杀那些个贪官污吏。”
周珏听他说的笃定,好笑道:“原来你是像老侯爷了。”
孙享得意洋洋,“我刚出生,族中的老人就说,我长得像祖父。”
周珏:“老侯爷是一代人杰,可人走茶凉,老侯爷刚走那些年,镇国侯府因着惹了污名,被先帝斥责,往日亲密的权贵皆失了音信,那些个酸儒言官更是隔三差五就要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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