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192章


她抬头看向宫内,喃喃道:“楚王啊,我可是给你争取了时间。”
上回入宫,她便已经看出皇帝命不久矣了,她错估了皇帝中毒的严重程度,如今吊着性命的药也是大伤之物,两两相敌之下,皇帝还是飞速地衰弱下去了。
她和皇后通过信,这段时间要格外注意皇帝那边的动静,极有可能会有传位诏书下来,千万要防着被人动手脚。
“令书大人。”江影走进门来,对她抱拳道,“木偶戏班子那边,有线索了。”
方汝立刻起身,跟着离开了审讯堂,只派人严加看守,防止有人来劫狱。
能把齐王关到事情尘埃落定是最好的,再不济,也要关到皇帝驾崩为止。
“戏班子的班主,是彩衣教的人。”江影说道,“线人亲眼看见她身上有彩衣教的纹身,地位应该还不低。”
方汝半眯起眼,思索片刻后,说道:“放出消息去,本官要去钦天监替陛下祈福,着令木偶班子的人立刻全员待命,晚上给陛下唱戏。”
“啊?”江影愣了愣,“这能行吗?假传圣旨,可是死罪。”
“什么假传圣旨,这是本官对陛下的一点心意。”方汝笑了笑。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七公主现身() 
牌令司的令书大人要为皇帝祈福,还要专门给皇帝唱戏的木偶戏班子做好准备,晚上开唱,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位官员的耳朵里。
得了,既然新晋的令书大人都要表示忠心了,他们怎么能落后呢?
一起吧。
于是等方汝从钦天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她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旋即回头对着跟出来的阿泱说道:“万望好生照料齐监令大人,好日夜为陛下祈福。”
阿泱一本正经地回道:“是,请令书大人放心。”
方汝扫了一眼前头跪着的这么多人,走到了最前面一人身边,讶然道:“宋相怎么也来了,天儿渐冷了,您穿得有些少啊。”
宋定边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道:“本相不劳方大人关心了。”
他说罢,忽然面色古怪,一扭头打了个惊天响的喷嚏。
旁边路过的钦天监仆役正捧着一个罗盘,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松,罗盘坠地,摔了个粉碎。
宋定边愣在了原地。
方汝啧啧了两声,凑上前来说道:“宋相大人啊,您这喷嚏可是不合时宜。瞧瞧这多好的一个罗盘,这就给碎了您这可是不吉利的征兆。”
“哼!”宋定边又气又急,一拂袖便离开了。
那仆役吓得连连请罪,方汝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把这里扫干净吧。”
百官不敢抢在她前头走,便跟着她亦步亦趋地进了庆和轩。
庆和轩毗邻着皇帝的寝宫,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应俱全,此时的木偶戏班子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班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长着一身的肥肉,满脸褶子,此时笑迎上来,问道:“方大人,您是要听哪一出戏?”
“这可不是本官要听,你们是唱给陛下的听的。”方汝含笑道,“平日里陛下常点的曲目,唱来便是。”
班主的脸色有些为难,她左右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小意问道:“是,那就唱西江月下。这个,方大人,齐王殿下没有来吗?”
“怎么,齐王殿下不来,你们就不唱了?”方汝挑眉,“是怕本官给不起钱,还是觉得连陛下也使唤不动你们了?”
班主听罢,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磕头:“民妇不是这个意思,民妇这就去安排。”
方汝哼了一声,走向了坐席。
不远处的墙头,划过一抹黑影,方汝一眼瞥见,弯唇笑了起来。
木偶上台,音乐声响起。
方汝一边剥着瓜子,一边跟身边的人笑道:“宋相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本官略懂一些歧黄之术,不如让本官替你把把脉?”
宋定边不明白四周这么多空位子,方汝哪儿都不去坐,偏要坐他旁边是为什么。但是这会儿再起来换位置,不免显得他肚量小,只能按捺住。
他不耐烦地回道:“本相没事。”
“宋相瞧瞧这木偶戏,觉着如何?”方汝笑问。
宋定边抬眸看了一眼,他对这种咿咿呀呀的东西是没什么兴趣的,这也是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忠心,看文武百官都来了,他作为当朝宰辅,不来也说不过去。
“本相年纪大了,听不太清楚,也就看个热闹吧。”
方汝端起茶杯,笑了一声:“依本官看,这木偶戏当真是容了世间万象,那提线的傀儡木偶岂不像是这官场众人,而牵着线的人,便是幕后操控一切之人。到底该做提线木偶,还是做操控者,也是一门大学问啊宋相,本官也是出入官场,个中曲折,不如请您讲解一二?”
宋定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一时不敢接口。
一出戏唱罢,所有人上前来谢幕,方汝起身上前,去同这些人说话。
宋定边抬手招呼了自己的家仆上来,低声道:“去请齐王殿下。真是的,怎么还不来?”
正思考间,外头传来一声唱喏:“楚王殿下到——”
众人转头看去,方汝也不例外。
便在此时,木偶班子中有一个衣衫朴素的灰袍人忽然抬起了头,从手中所提的木偶当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眨眼便刺入了方汝的心口。
方汝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
百官大乱。
楚王当即指着那人说道:“来人,将此贼人捉拿!所有人都不许动!”
随着他话音落下,禁军纷纷涌了进来,铁枪密林将此处团团围住。
那灰袍人被押了出来跪在地上,楚王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下一刻,楚王的瞳孔倏然放大,竟骇得退后了一步:“芷芷兰!”
灰袍人挣脱两个禁军的压制,站起身来,掀开了自己的斗篷帽子,傲然抬起下巴看着众人:“是我,本公主回来了。”
“是七公主!”一旁的礼部尚书最先认出了她。
“七公主?七公主不是死在贼匪的手里了吗?”
“真是七公主,你仔细瞧!”
官员们议论纷纷,而处在漩涡中心的七公主,昂首站立,眸光狠戾阴鸷,稳稳地落在了生死不明的方汝身上。
“本宫便是七公主,当初本宫为奸人所害,幸得被这木偶戏的班主所救,这才续命至今,得以回来。”七公主扬声道,“现如今本宫回来了,便要好好处罚谋害本宫的人!”
“谋害?”众臣议论纷纷,兵部尚书问道,“敢问公主,是何人谋害您?”
“就是她!”七公主指着方汝说道,“此人居心叵测,勾引宋月白,又嫉妒我是宋月白的未婚妻,便要杀了我!本宫原以为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谁知道入京后得知她竟然成了牌令司的令书!”
宋定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欣喜地走上前去:“七公主殿下,臣见你安然归来,心中无限欢喜。你说是方汝害了你?可有证据?”
七公主冷笑道:“自然是有的!那日我拼死从她身上夺来了一个玉佩,便是与她的额饰配成一套的银月,大家可以看看!”
只见她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白色的银月玉佩,坠着银色的流苏,和方汝额间所佩戴的额饰相差无几。
只是众臣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过这个玉佩了,也不敢断定这玉佩就是方汝的东西。
更何况,如今方汝在牌令司一手遮天,两大梅令都听她的,其余人也是唯她马首之瞻,若不是必须,谁都不愿意得罪方汝。
而此时的皇帝寝殿内,皇帝已经被惊醒了。
他听着外头的喧哗声,叫道:“来人啊,外面在吵什么?”
“陛下,外面来了个人,长得特别像七公主殿下,也自称是七公主。”太监走上前来,服侍他坐起来,“那人将方令书刺伤了,方大人现在生死不明,百官们都在等您的吩咐呢。”
“什么?!”皇帝大吃一惊,七公主的事情他也是知晓一二的,没有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
这一刻,皇帝心里头转过了很多的念头。
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说道:“什么七公主,朕看你们都是老眼昏花了!朕的七公主早已死在了贼人手中,现在随便出来一个人冒充七公主,也能把你们唬住了不成?传朕旨意,此女假冒皇室后人,刺伤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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