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207章


“青屏山的叛徒!”
“叛徒滚出青屏山!”
“不,杀了他以慰师祖在天之灵!”
青浮玉的几个亲传弟子却还想要为师父辩解一番,竟然被身侧的同门直接打得七荤八素。
青屏山几时这么乱过?
“都住手!”青浮玉铁青着脸,说道,“司庭轩——早知道当初,就该连你也一起杀了。”
宋月白冷冷地望着他,片刻后垂眸,说道:“我不杀你。当今陛下有心整治江湖风气,我会派人将你押解进京,交给陛下处置。”
祠堂内,方汝打量着青屏山的历代掌门,最后,目光落在了青纵云三个字上。
她目光柔和,跟着在宋月白身侧跪下。
师祖,多谢你教出了这么优秀的弟子。曾经,你陪着他成长;以后,我会代替你陪他一起老去。
番外二:半城烟沙() 
砰地一声,堂堂寒烟谷的大巫医被千面拎着后颈,像拎小鸡一样摔到了方汝脚边,摔了个狗吃屎。
方汝矜贵地抬起右脚,然后,重重地踩在了巫医的脑袋上。
“嗷——”大巫医惨叫一声,半边脸登时磨出了血,瞧着凄惨得很。
只听方汝悠悠地说道:“听说当年大巫医掐指一算,判定我是寒烟谷的祸胎,嗯?”
“不是不是不是!”大巫医忙不迭地说道。
“我不是,那谁是?”方汝挑眉。
大巫医忙道:“没有人,没有人是祸胎”
“我不是,那谁是!”方汝的脚又加重了力道。
对于这个几乎是毁了原主一生的大巫医,她绝不可能心慈手软。如果不是她意外穿越而来,原主恐怕早就在森林中化为了森森白骨,被狼群啃了个干净。
大巫医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粗喘着气息,涕泗横流地说道:“是方欣,方欣才是祸胎!”
“你在胡说什么!”方欣被方泓拦着不能出来,便在人群背后骂道,“你这个丧门星!寒烟谷就是因为你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方汝抬头,微微一笑,笑中含着嗜血的杀气,优雅如一尊杀神。
“你说的倒也没错,寒烟谷会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你惹了我。”方汝说罢,淡淡一挥手。
她的身后,墨杀众人无声上前,寒烟谷弟子有的求饶有的逃跑,抵抗的则是全数被敲晕在地,片刻后,只剩下了几位长老和方泓一家。
方汝的目光流连在那个妇人的身上,饶有兴味地叫了一声:“娘?”
那妇人似是吓了一跳,忙道:“我不是你娘!”
“哦”方汝颔首,看向方泓,“那我娘呢?”
方欣恶毒地笑了起来:“你娘?你娘生下你这个祸胎以后,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方汝,是你害死了你娘!”
“是你没脑子还是我没脑子?”方汝掏了掏耳朵,“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虽然没见过我娘一面,但是她既然生了我,又因我而死,那我说什么也得给她报了这个仇。说!是谁杀了她?”
她问这话的时候,脚下用力,踩得大巫医鼻血直流。
大巫医含糊不清地说道:“是是三长老”
“三师叔啊?”方汝意味深长地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三长老。
三长老被她眼底的那抹寒光吓了一跳,他是知道方汝的手段的,要让她给自己用上那些毒药,那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可是在此之前,他可不想这么认输。
“谷主,谷主你要救救我”三长老连连后退。
方泓握了握拳,看向对面那个被众人簇拥的女子,轻声叹了口气:“汝儿”
“收回你那恶心的称呼,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方汝打断了他,“净想着求情呢?你不如为自己想想,看我等会儿会不会放过你?”
“方汝,这一切都是你爹指使的啊,他他他”三长老正欲祸水东引,却不料一旁的方泓骤然发难,一掌拍在了他的背后,将他拍到了方汝身前。
三长老吐出一口血,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方泓。
方汝微微一笑,说道:“还记得十五年前,寒烟谷外,方谷主赏我的那一掌,如今也算是赏了三长老了。三师叔啊,滋味如何?”
“方汝,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方泓问道。
方汝眉眼一沉,冷笑道:“我倒想问问,当初是谁要赶尽杀绝?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怎么,你们害怕了?”
方泓的手微微颤抖,旋即抬起头说道:“一切过错都在我,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但是欣儿,她是你妹妹,你——”
“我没有这样无耻的妹妹。”方汝背过身,说道,“庭轩,天道人伦,我不方便动手,交给你了。”
宋月白默默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眉眼沉了满山的雪色。
他看着这满门上下都是绝情冷性的寒烟谷,声音平淡如九天之外的神祗,传下了一道神罚:“除无辜弟子外,其余人,杀。”
他的女孩,从小遭受了多少磨难,全都是拜这寒烟谷所赐。
就算方汝能忍,他也会动手。
好在他的姑娘啊,柔情也可、狠辣也可,让他放心。
裕王觉得他的一生就是个悲剧。
当皇子的时候,摊上个泼辣的母妃,即便让父皇宠幸了些许日子,到底恩宠不长久,封了淑妃以后便再无寸进。
后来淑妃死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毁了,没想到良妃娘娘突然跳出来,说她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到底谁是他的母亲,他懒得管,唯一让他意识到的是,良妃有野心,而且良妃背后和彩衣教有所联系,如果他能凭借这股力量,说不得也能争上一争。
哪个皇子会对皇位没有想法呢?
良妃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次又一次,他避开了齐王和楚王的争锋,默默保存着自己的实力,让父皇对他再度重用,甚至派了他去组建近卫。
一千近卫军,堪当一万禁军啊!
他有了这股力量,仿佛能看见成功再向他招手。
然而他发现他又错了。
眼前这个人,竟然告诉他,他不是皇子,不是皇帝的儿子。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不是谁是!”裕王近乎疯魔地吼道,“难道你是吗!”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男人,温和浅淡的笑意,还有他眼底那抹睥睨万方的傲气。那人只是负手而站,他背后的琉璃瓦、红漆墙,还有漫天金色的阳光,都像是他的布景,仿佛这万里江山也只为他而构建。
裕王的心狠狠一颤。
紧接着,他自嘲地笑了:“本王真是疯了,竟然说出这种话。”
宋月白依旧平静地笑着,递上一把匕首:“今日我只是来替陛下传话的。你若是愿意从此当一个逍遥王爷,所有的秘密便终结于我的腹中,淮北道是你的封地,元陵城物阜民丰,是个好地方,我为你争取来的。若你仍心存野心,陛下也说了,他的兄弟早年死了好些个,如今就剩下你了,有或者没有,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裕王跌坐在椅子上,望着那把匕首,眼底的火焰渐渐都熄灭。
像是一蓬没有温度的灰尘。
“说得真好啊,有或者没有,都没有影响。”裕王呵呵一笑,抬头道,“那七哥有是否知道,你的身份?”
宋月白温润浅笑:“我已辞去官身,从此不过是江湖一剑客罢了,能有什么威胁到陛下的呢?”
“你到底是谁的孩子?”裕王像是固执地追求这一个答案。
宋月白却没有回答,只把匕首往前递了递,眸光柔和。
裕王伸出手,接过匕首,拔出来瞧了瞧,刚开过刃的刀口,锋利的很。他在想,他若是就此一死了之,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是他不敢。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怕死。
自己活了这二十二年,从小便受着宫规约束,没享受过一天的清闲日子,如今总算是到了头,如果真送了这条命,岂不是可惜?
裕王垂眸,将匕首别在了腰间。
“上回去元陵城,还没来得及好好逛一逛那里的花柳巷,听闻元陵城花柳巷全国闻名,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宋月白唇角一翘,恰到好处地应和了一句:“是不错。”
“哦?庭轩你也去过?”裕王看他。
宋月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眸光悠远,带着些怅惘:“幼时曾在那里被人算计过。”
裕王笑了一声,走出门来,望着满院子的景色,没头脑地问道:“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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