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级簿》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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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月28日,老父亲真的跟老伴走了。
阿兹基韦当然得留下料理第二件丧事。此次他只等丧事完毕,立刻离开尼日利亚,他在美国的工作和自己家里一大摊子事情使他耽搁不下去了。那怕哀愁尚烈,更主要的是疑团未解,也只能打点行装、辞别乡亲家人,重登旅途。
2月1日,维罗妮卡上芝加哥奥里尔机场接阿兹基韦回家。亲人见亲人,两眼泪汪汪。他就这样莫明其妙地送走了自己的双亲。不论是作为基督教徒从教会里得到的信仰的支持,还是作为当地土著孩子前些年受到的关于神灵世界的熏陶,两方面都无法给予他满意的开导和慰藉。回到城里,什么鬼啊、神啊、还有咒语等等全部不去想它们了。可是丧亲之痛,刻骨铬心,丝毫未减。
阿兹基韦不在家的日子,维罗妮卡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和两个孩子都躺下了,得的是流行性感冒。事实上,当地有半数居民都染上了这场流行性疾病,到阿兹基韦回来时,尚未稍减。但愿现在能有所好转。阿兹基韦到家头天晚上也没有能休息好,一早起来就去上班了。
回过来说我在亚特兰大的情况,时间是从阿兹基序回来算起的两个星期以后。我正在整理一份流行病疫情方面的调查报告。文件的内容是“疾病控制中心”同意承担调查疫病的情况,也作为“疾病控制中心”派遣现场调查人员的根据。这份流行性疫病调查:号报告中列举派遣原因和调查目的,连疫病爆发中的受害人员也都要列出。
1989年2月15日的这份流行性疫情调查报告,全文如下:我“疾病控制中心”传染性疾病中心,病毒性疾病部特殊病原体分部主任约瑟夫·B·麦克科密克医学博士(Joseph B。McCormick,M。D。)于1989年2月15日接获伊利诺斯州温菲尔德传染性疾病执业医生罗伯特·蔡斯医学博士(Robert Chau,M。D。)电话通报称,发现一例疑为拉沙热病人,系尼日利亚人,现年43岁,近日由尼日利亚伊山老家访亲归来。经查患者历史、身体情况,参照实验室化验结果,认定极有可能为拉沙热。
阿兹基韦刚上班工作就开始觉得有发烧症状。这时是2月3日。他觉得自己劳累过度,过分伤心,有点不舒服,不足为怪。也有可能他自己也染上下维罗尼卡和孩子们上一周得的同样的流行性感冒。他的心思还挂在尼日利亚那里发生的那些不幸事情上。他决定早一点下班回家。可能就是流行性感冒闹的。
谁知这一下这场病就缠上他了,也把他弄糊涂了。
他妻子和孩子才不过发了两三天烧,以后一天比一天好转。阿兹基韦不是这样。一天天过去,发烧也一天比一天高,还增加了折磨死人的头痛,阿斯匹林对发烧一点不起作用。他的咽喉也开始疼痛起来,能喝下一勺汤去,他得高兴上好一阵子。到了晚上,孩子们都在家。他既然坐不上桌子吃饭,大家只能劝他躺着吃一点。孩子们守在他床边,甚至在同一个盘于里吃东西。
维罗妮卡和几个大孩子知道尼日利亚那边发生的那档子事,阿兹基韦这一病,心里自然都不安宁。又过了几天,到了2月7日,阿兹基韦开始嚷嚷双眼后部痛得无法忍受,而且温度持高不下。维罗妮卡认为该等的都等得可以了,现在不该再等了,得看医生去。这才马上把他抱进汽车,去了保健医院门诊部。医生检查认为扁桃腺和淋巴腺都见肿大,肚腹部有一定程度压痛,白血球过低,都是符合流行性感冒的症状。开了一张流行性感冒诊断书,给了些退烧和止痛药物,就把两夫妇打发回家了。
到第8天早晨,阿兹基韦振足精神、支撑着上班,还勉勉强强熬足了一整天。第二天连着早早又去了。好不容易在办公桌上干了一个多小时,他自己觉得,说是流行性感冒,怕只能是一厢情愿的奢望。看来,实际病情要糟糕得多,糟糕得多得多。
他第二次找去保健医院门诊部,告诉医生说自己除了发烧和喉痛外,嘴巴里总有一股苦味。
问题是第一次和这一次两次去医院,阿兹基韦都没有向医生提起尼日利亚的事,医生也没有问他近期是否出过国的问题。主要的当时正是流行性感冒发病期间,既然接踵拥来门诊部的一批批都是流行性感冒病人,又何必东扯西拉、节外生枝呢?
不过,医生对阿兹基韦的病状也觉得是个不一般的难题。一般流行性感冒没有拖这么久的,对像阿兹基韦这样一个健康男子来说,病情也不可能这样重的。
除此之外,这一次门诊,医生还发现了一个上次看病时没有注意到的现象,阿兹基韦喉头有脓,所以又诊断为浓毒性咽喉炎,处方中开了盘尼西林后,又让阿兹基韦回家了。
病况却还是不断恶化。2月12日,小便出血,肋骨和背部也痛,维罗妮卡还发现他咳嗽起来有浓痰,给他喝水都没法咽,嗓子口堵上了,咽什么都痛。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次再去门诊部量体温时,高烧已达华氏103度,从头算起,一共是9天,只上不下,连续不退。量他的血压,心脏收缩时,刚过100,太低。脖颈部位粗,是肿胀的缘故。扁桃腺浓水未消。触压肚腹部还是叫痛,同一开头一样。维罗妮卡向医生把阿兹基韦大便带血的现象也说清楚了。虽说她惊慌失措,阿兹基韦给她交待过的,她全记住。美国的医生当然同尼日利亚的医生不一样。美国医生知道该做什么,她应该相信他们不会查不出病因的,可是,来保健医院已经三趟。她难免疑惑起来,心里直哺咕。
一而再、再而三,夫妇两人还是没有想起该把阿兹基韦双亲上一个月双双去世的情况提提。医生诊断说是咽炎和痔疮,仍然开了些盘尼西林。
验了血,要查的内容就多了,包括肝酶指数在内。查出的结果,虽说高得吓人,却谁也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
从阿兹基韦出现的每一个症状看,现在完全可以确诊是拉沙热的问题。再认定他得的是咽喉炎或是什么特别重的流行性感冒,都站不住脚了。
实在没法耽误下去,维罗妮卡带阿兹基韦找另外一个门诊所。也没有高明到哪儿去。耳、鼻、咽喉各科的专家都瞧了,还是说是扁桃腺发炎,提高剂量,把处方上的抗生素加了一信。但是,还是没有人想起问问他是否出过门或者去过什么别的地方的问题。
夫妻两人一无所获,只得回家。已经陷入心神错乱状态的维罗妮卡陪坐在丈夫病床边,不时替丈夫抹额擦汗,取这拿那。好在她不是独自为战、孤军奋斗。所属教会里的牧师帮了大忙,一个牧区的朋友,来做做饭、带带孩子,尽量搭把手。维罗妮卡心想,阿兹基韦既然已经由四个大夫诊断过,时至今日毫无起色,也只能去找教会,靠上帝帮忙。
现在阿兹基韦开始出现间歇性的昏睡状态,不时说糊话,都是些尼日利亚家乡话。维罗妮卡多次想法同他搭话,他却充耳,不闻,好嫁听不见似的。这时,维罗妮卡再也承受不注这样的伤痛了,扑倒在床上,嚎陶大哭。
到了2月14日晚上,维罗妮卡决定必须送丈夫上急诊室。找到杜佩奇县医院。急诊室接待阿兹基韦的医生说不出阿兹基韦得的是什么病。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男性患者,高烧已经两周,体重减轻15磅,这是据他妻子说的。现在这个病人病得非常严重,显然已经神志糊涂。各种各样的抗生素对他的咽喉疼痛都无济干事。这两天除了尿血以外,又出现了鼻子流血。
虽说阿兹基韦颠三倒四,语无伦次,活不成句,医生查不出他有黄疽和肝炎的记录。而只有这两种疾病才能引起糊言乱语和痴呆。那时已是深夜,医生同意留下病人。首先进行点滴,补充体液,然后安排各种试验,立刻检查。几个小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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