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级簿》第70章


现在我们明白他得感染的原由了。当时伊克基医生使尽了办法,终未能把小伙子的一条命救回来。小伙子挨到晚上就断了气,死在病房里。
我们继续追问,手术室那次当班护士是谁。说是皮斯·乌巴。
问题全清楚了。把这例手术前后经过理了理,可以作出两个结论。小伙子得的是拉沙热。这个拉沙热却是在医院里住院期间得的;感染途径是共用的针头之类。我们还得进一步往下追查。我们的决定是把医院全体人员都找来,逐一问话,依次抽取血样,务必弄清楚他们是否也感染了。
次日一早,我们刚进医院,就觉得眼前景象,大不相同。院区中央本来声息全无,最为死气沉沉。一下子热闹嘈杂得令人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百多个女孩子。少则十六七岁,多也不过20刚出头。嘻笑打闹,到处响彻一片咯咯之声。
医院里的人说她们是护士,她们自己说是学生。由我和乔一起同这些姑娘们谈话。主要由乔问。我做记录。纳西迪给她们抽血,抽完交沃尔分类贮存。
这些女孩子的答话,大同小异。坦率说,她们总共没念过几年书,更谈不上什么专业训练。就这样,也只得把正规护士平日干的活硬着头皮全干下来。人人都说自己18岁。她们打针、配药、护理病人和给病人擦身拾掇。我们问起我们重点注意的对象,那个小伙子时,却是谁也记不得他了。
我感到乏力,真累。炎热又搞得我口干舌燥,不好受。
接着我问另一个女孩子。先问些老问题,像四周以来得过病吗?得过,得的是什么病?
“得过。”女孩子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我得的是心脏病。”
可是,她才18岁。
“你说的是什么病?”
我有点惊呆了。18岁犯心脏病、从我目测印象,她健康情况极好。
“你给我说说看,怎么回事?”
“在这儿痛,”她举起拳头放到胸口上。我疑惑起来。拉沙热的症状中也有胸口痛。起因于心脏周围外包层的炎症,学名是心色炎。我让她接着往下说,譬如有没有让她住院等等。
“是这样的,”她说道。“我睡的是皮斯·乌巴睡过的同一张床。”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是什么意思?同一张床?我没弄明白她的意思究竟想说在同一个病房里,还是想说,病房太挤,她们俩个得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一下子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那天给那个后来大出血的小伙子动手术,你掺合进去了吗?”
“是的,”她说道。“我收拾和涤洗布块块来着。”
听完她的叙述,我冲着纳西迪一点头。纳西迪把针头扎进静脉,抽血给她作抗体试验。
当天临睡前,我们坐在奥韦里饭店大堂休息厅里吸凉啤酒。
大家心里都翻腾着一个问题:皮斯·鸟巴在哪儿?
纳西迪说非把她找到不可。第二天一早他就着手找。他有办法。没花他多少时间。午饭前,他就凯旋回来了。AAA未“我知道该去哪儿找她,”他说道。“我们走。”
怎么找到的,不说也罢。反正,事实证明他的消息可靠。
皮斯的老家是普通老百姓,耕作为生,种什么吃什么,纳西迪说道。全家把希望全寄托在皮斯身上。皮斯上过学。在得上这场拉沙热病之前,她的护士工作前途很广,能有出息。说到这里,纳西迪说漏了嘴,说这姑娘长得漂亮秀气!
这一趟路程可不近,开了不知多少英里,一直开到尼日利亚南部灌木地段。这真叫我佩服纳西迪的本领,这种犄角旯旮的地方亏他能找得到。
我们来到一些不起眼的庄户人家附近,卡车停住。大家沿着杂草丛生的河岸来到一户人家。纳西迪敲门,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不动。又把耳朵凑在门板上听。从他的神情看,他相信里面有人,大门终于开了,走出来几个人,同纳西迪好一阵子商量。像是达成了某些协议似的。
“皮斯在里面。”他说道。“她家里刚才全同意了,保证同我们合作。”
皮斯·乌巴并没有立刻露面。由她家里另外好几个人一起接待我们,很是亲切。我们先问了些必须问的例行问题,给他们抽了血。依我看,这么些年来,还恐怕很少有过像今天这样让这家人兴奋激动、热闹新鲜的场合。
未了,我们此行追逐的对象本人登场了。她是个身材娇小、怕事的姑娘,长得确是俊悄。出来之前,她已精心修饰打扮了一番,因此才姗姗来迟。她步履似乎不稳,款款地先向代们这边走了几步,然后腼腆地在纳西迪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一下直乐得纳西迪咧开大嘴。他没法管住自己。他就是喜欢漂亮的姑娘们。
然而,坐下没多久,事情全清楚了。确实是出了问题。纳西迪扭过头去同皮斯说话,她没有反应。甚至也没有转过头去望他一眼。她只是瞪直眼睛望我们。纳西迪很不好意思,难道自己还不够帅气?
他又对她说话,轻轻碰了碰她臂膀,她猛然一惊,脸上露出紧张神色。才不久我们看到的如此动人的笑容一下子换成了一片迷惆。
纳西迪向我们解释说,有人告诉他皮斯已经双耳失聪。现在看来此说属实。
双耳失聪是拉沙热的并发症,往往成为全聋而且终生不治。我们请她起来走几步看看。只见她从椅子上起身,极其缓慢,向前迈了几步,就开始蹒跚起来,举步艰难。一看就是典型的运动失调症状,意味着双腿失去了大脑的指挥,结果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这也是拉沙热的并发症,而且是性质更为严重的一种。她的丧失听力问题也许已经无法挽救,只能成为一辈子残疾,而这种运动失调的行走困难将会在一段时间以后恢复正常。我们给皮斯抽了血。做完该做的记录。余下来就剩了好言好语宽慰皮斯全家的任务了。
情况是悲惨的。拉沙热怎样来到阿巴城,怎样感染了三位外科医生,两位护士,袭击了他们所在工作的医院的前后经过终于整理出来了。虽说我们确立了诊断的若干条文,却始终未能成功地揭穿疾病之所以存在的谜底。在世界上的这一部分地区里倒底存在着多少病根?从目前我们所采集到的当地人的血样来看,相对来说此病的蔓延似乎尚不普遍,但是,它是怎么传播的,根源在哪儿?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它还会卷土重来,灾难下一次又将落在谁的头上?
我们在拉沙热后面跟踪追击,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开头的第一站是埃努古,正是在这个地方拉沙热来无踪去无影,闹了一场。接下来就是奥韦里。同作官当老爷的人兴高采烈地饱餐了一顿可乐果。再到阿博一姆巴依斯,继续调查,在这里,仅仅一所医院就死去一个外科医生和十六个病人。再往前来到阿巴。病毒杀害了两名外科医生,把另一所好好的医院彻底搞跨,人去楼空,最后在皮斯·乌巴所在的小村子里结束了这一番追踪调查。
再剩下来就是弄清楚有关阿兹基韦这一家人远近所有的亲属的情况的时候了。这一点恰恰是促成此番行动的起因。我们寻找阿兹基韦家属的第一站是南部沿岸的哈考特港市。据沃尔听到的传闻,阿兹基韦家的好几位亲戚在葬礼完毕后就逃来此地居住,没料到,空跑一场。一个也没找到。也许他们都藏起来了。反正,他们不想被人找到。我们考虑的结果,决定去埃克波马,也去依山。这一趟是往北,朝贝宁市方向。走着走着,在几条主要公路的汇合处看到一座相当大的城镇,一查方知是奥尼沙(Onitsha)。
忽然听见了丧钟。
它使我想起这个奥尼沙有过1974年出现三个拉沙热病例的记录。一个是19岁的尼日利亚孩子。另两个是德国教会的医生。其中一个是因为照顾那个得病的尼日利亚孩子而得病的。他大出血,一再抽搐,最后昏厥,死了。第二位传教士也受了感染,给他治病的医院就是那所处置阿博一姆巴依斯的外科医生和另一名阿巴的外科医生的埃努古医院。他治疗得不错,比那些人都强,终于得到了康复。
神秘得出奇,我们这些调查人员却再也找不到有得了拉沙热而后又康复的第二个病例。难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病毒菌株,但凡感染上的人,决难存活,才造成这样不再有幸存者的结局。拉沙热有许多难解之谜,这只是其中的一个。
由于时间紧迫,没法多作逗留,我们离开奥尼沙,直奔贝宁市,我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