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大道》第41章


父,臣不可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盲目服从,根本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孟子更进一步指出:事亲要顺,但有其限度。而事君的义,则为“不要顺”。孟子论为人臣者的人格,分为四级,以容悦于君者为最低级。因为专图容悦的人,只配做梁惠王上篇所说“不足使令于前与”的便嬖,不足为辅佐之臣。他认为“为大臣为能格君心之非”,如此重大的任务,绝非一味顺从所能达成。
君有志于道的,也有志于非道的,更有志于道而误以非道为道的,所以臣不可以唯顺是赖。
但是不要顺的结果,或则遭贬,或则革职,甚至惨死,历史上所见多有。于是,君主无为,成为比较有效的方式。天子无为于上,使贤相有为于下,就是无为而治的原则。
在我国传统君主政体之下,天子的位置几乎是世袭的。由于天子之子未必皆贤,必须依赖宰相传贤来辅助。同时宰相的位置不安定,正好藉天子传子来补足。那时政府之内分设两种机构,其一传子,地位确定;其它传贤,得以随时更换。政府既能新陈代谢,而中枢又不至发生动摇。
天子地位确定,无论贤或不肖都不方便更换。宰相地位不确定,如果不贤,随时可以撤换。
为了让宰相得以充分发挥潜力起见,我国先哲提出“无为而治”的构想,使天子就位之初,不待他人规劝,即能自动采取“无为”的立场。否则以天子的权威,难保宰相不敢有所为,以免多做多错,甚至性命不保。
事实上,天子要确保地位,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无为。自愿居位于无为的位置,才肯尽力礼聘贤相,而又让其施展才能。贤相殊不易得,所以君主必须礼贤下士,贤人才会闻风而来。同时,天子无为,才能保持客观的立场,做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从老百姓的具体反应来做公正的评鉴。
“无为而治”的功能,我们可以从易经的干卦来体会。干卦干下干上,干与天相通。干卦所追求的是一个与天同德而又与人同情的政治领袖。他必须能为天地立心,亦能为生民之命。他必须具备文言中所说“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的条件。他是天的化身,但绝非天的产物,因为它的德业都是从修为历练中得来,所以初爻教他潜修,二爻教他展现,三爻教他惕厉,四爻教他试跃,五爻教他得民,上爻戒他骄亢。如图3…8…1。
#奇#我国通称君王为“九五之尊”,并没有人赞扬“上九之尊”。圣君的位置,只在九五,不可以高高在上,把自己视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亦即不能居于上九,这就是“无为之治”的奥妙之处。
#书#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龙代表君德,天代表君位。飞龙在天,正好在九五的位置,不可以再往上升了。这时具有君德而又居于君位的人,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利见大人”礼聘贤才,来辅助自己得民安民。
干卦的二、五两爻,都有“利见大人”的警语。二爻见龙在田,即龙出现在地面。见龙是潜龙的动,当潜修的时候,就得实时采取行动,所以君子不可以非时而动,也不可坐失良机,当行动的时机成熟时,君子就当在社会上有所表现,有如龙之出现于地上。但是此时的利见大人,与五爻的意思,刚好相反。
依据宋朝胡瑗的意见,认为二爻但有君德,而无君位,所以是见龙在田。此时的利见大人,系指有君德而无君位的君子,必须利见有大才大得之君,然后可以行己之道。好象舜遇到尧、禹遇到舜、伊尹遇到成汤、傅说遇到高宗、吕尚遇到周文王一般,才有展现的可能。至于五爻已得天位,为什么也要利见大人呢?那是因为“有是君,必须有是臣,然后万务可举,天民可治”。有如尧得舜、舜得禹、成汤得伊尹、文王得吕尚。得天位的君王,必利见大才大德的臣,才能够成天下之治。
二、五两爻的利见大人,一指圣君,一指贤相。两者相辅相成,而天下大治。圣君居于五的位置,放手让贤相有所施为,便是无为而无不为的具体做法。
如果君王自视甚高,他可能站在上九这一爻。于是亢龙有悔。亢者穷高也,穷高就是高到了极点。九五之尊已是高位,若再凭其高位,刚愎自用,唯我所欲为,即是穷高。君王表现出穷高的态度,必至脱离羣众,失却民心,因而导致懊悔。
当然,儒家宣导“仁治”,法家提倡“法治”,名家主张循名责实,墨家强调兼爱非攻,都以“有为”来达成“无为”。老庄则鉴于君王过度作伪,满怀成见,极易事事以自我为中心,而引起无谓的纷争。他们毅然主张自然无为,亦即着重在个性的自由发展,一切顺性而不可妄为。但是,老庄究竟不同于自由放任或无政府主义。庄子以天道与人道来区别君与臣的运作,结果还是导出“君无为而臣有为”的分工,只是希望大家共同秉持“为而不有”的信念,俾能“功成弗居”,而减少纷争。
无为而治的构想,确实是封建及专制时期的良好制衡,一则可以避免独裁,再则可以让真正有才能的人,得到发挥的机会。最大的好处,应该是圣君贤相的最佳搭配,成为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最好保障。
(三)无为而治的现代化意义及功能传统及近代管理,以大众所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亦即“家庭管理”、“行政管理”及“教化管理”为主。现代特别重视职业生活,将以往的成家立业分开为“齐家”、“立业”,所以多了一项“企业管理”,而且居于相当重要的地位。
所谓“现代”,不但是一个时间观念,而且是一个内容观念。时间方面,系指近代之后的当代。内容方面,则是现代化必须实现某一些内容。换句话说,“现代化”不仅是一个描述性的观念,还应该具有评价性的涵义。
现代化既然是可欲的,现代化管理也就成为合乎人性管理的一种追求。管理必须合乎人性,否则大家痛苦。只有利润,只有绩效,一切讲责任,一切讲效率,而人人不得其安。请问对于增进人类幸福,有何实际帮助?管理要合乎人性,首须顺乎人性的要求,以达成“安人”为最终目的。
人都是不喜欢人家管他的,所以梁启超先生把“无为”解释为俗语所说的“别要管他”。他说:“俗语『别要管他』,文言即是『无为』。”不要管他,那还谈什么管理?我们不要忘记:管理有两个字,不要管他,却不能不理他。“理”是什么?便是孟子当年所说的“敬”,孟子要我们“有礼者敬人”,公孙丑下篇明载“父子主恩,君臣主敬”,万章下篇说明“用上敬下,谓之尊贤”,离娄上篇提示“礼人不答反其敬”,都是居于“焉有君子而可以货取乎”的人性基础,希望所有管理者,首先要“看得起”(敬)部属。
管理以看得起部属为出发点,主管便不应该只重自己的权威,一心想满足自己的成就欲。这实在上者“无为”,成为最合理的“看得起部属”的人性表现。
无为绝对不是“一事不做”,什么事情都不做,哪里能够“无不为”?再说,人是天生要动的,做事才合乎人性,主管什么事情都不做,基本上已经违背了自己的人性,如果真要一事不做,那就是造作。
主管要做的事,乃是“放手支持部属去做事”。部属的有为,正是主管的无不为。怎么放手支持部属去做事呢?最好的方式就是看得起他,相信他可以做得很好,所以正确的态度即是“别要管他”,但是更重要的是下面一句:“要好好理他!”管理者敬重所属,大家不好意思不尽心尽力,各尽其责的结果,便叫做总动员。总动员才是整体的绩效,不像个人英雄主义者独断独行那样,弄来弄去,只发挥了一个人的智能。
凡是部属能够做得好的工作,主管都不应该去做,否则便不符合“分层负责”的精神,也不合乎“分工专职”的原理。管理者敬重部属,部属并不尽心尽力工作,管理者就应该想想孟子的话:“礼人不答反其敬。”“我爱人,人却不亲近我,我应该自反,再尽我的仁爱。我治理人,人却不爱我的治理,我应该自省,再尽我的智能。我礼敬人,人却不回答我,我应该反省,再尽我的礼敬。
凡是所做的事,有不能如己所愿的,都从我自身检讨和反省。祇要自身纯正,天下的人,自然都依着我了。”如果遇到部属不能做或者做不好的事情,主管当然应该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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