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大道》第48章


理作风,却又高喊“爸爸回家吃晚饭”。这种无法“一以贯之”的观念,表现在前面那位年轻人的身上,固然是“有情”故作“无情”;而在一般管理者,则为“怕情”而终至“断情”:他们害怕付出情,却要求得到情;只取不予,把情给断掉了。
中国人从小就未养成独立的习惯,学校教育也不注重独立思考的培养,社会上守法、重法的精神不够,要把个人主义移值进来,恐怕形成自由而不守法,容易过度享受应有的权利,却因而忽略了自己的义务。
美国社会可以说是相当现代的,他们理重于情,却并不无情。参观过迪斯尼乐园的人,不难体认出那是个小小的有情世界。特别是追随过狄斯奈的年长员工,迄今仍然念念不忘他们已故东家那份浓厚的深情,更是令人感动。难怪二十世纪的西方大哲怀海德精通数理,却极力主张“情”才是宇宙的本体,委实叫这些“怕情”的华夏子孙惊奇而汗颜。
不错,情有善有恶。中庸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是“性”,由于未发,所以无有不善。“和”是已发而中节的“情”,亦即“情之善”;当然也有发而不中节的“不和”的“情”,那便是“情之恶”。管理者如果能够保持“中节之和”的状态,就不必“怕情”,否则难免“矫情”,徒然把“无情”当做挡箭牌,有利于己时再自慰“圣人亦未尝无情”,那就等而下之了。
“未发之中”是人人平等的,管理者以及员工,都有喜怒哀乐之情,在未发的状态中,并无善恶的分别,所以唐朝李翱说:“百姓之性与圣人之性弗差。”管理者有情,员工也有情,彼此站在同等的位置,才能够相亲相爱而得其和,而“和”是“万事成”的基础,为企业持续发展的主要动力。
“已发之和”却有待于管理者的“情的感化”,用至情、真情、大公无私的善情来诱发员工的“未发之中”使其“中节而和”。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公司全面照顾,员工以厂为家。
管理者能够发乎情而止乎礼,他就具备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的理想人格。这样一切管理措施,自然会本着“关怀”、“珍惜”员工的“情”,尽量求其“合理化”,这就叫做“时中”。相反地,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宰,当怒而喜,当哀而乐,结果毫“无忌惮”,因而“怕情”、“绝情”,终至断了员工的情。管理的效果,当然是越来越差。有一天发现“众叛亲离”,已经是癌症末期,无可救药了。
我们常常骂人“不近人情”,不近人情的人,是大家所厌恶的。管理者一旦自己标榜“不近人情”,便是把“未发之中”一笔勾消,对于现代化的“人性管理”,也构成莫大的障碍。现代化的管理者,应该也是不愿自陷于不义的。
现代中国人,绝对不反对培养公德心,绝对不否认“法”的重要和“守法”的价值,我们反对“情之恶”,亦即由于私心、偏心、欺心、疑心所引发的不和之情。我们以公破私、以正破偏、以诚破伪(欺)、以信破疑,便是中庸所说“自明诚”的修养功夫。孔子是实践主义者(力行近乎仁),他最看不起那些“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坐着不动的人。只要我们抱着“弗能弗指”的决心,坚持“遵循而行”,绝不“半途而废”,便能克服“不中节”的缺失,使其“中节而和”。管理者“发而皆中节”,就不用“怕情”,便可能放心实施“情的管理”,真正达于“人性化”的境界。
日本新力公司创建人盛田昭夫,认为“经理人员应该将员工视同自己的子弟一般”,后来新力公司又将这种“关爱员工”的理念,应用在美国新力分公司的营运上,结果非常成功。虽然美国企管硕士总以为:管理就是决策的技巧;但是,真正具有丰富管理实务经验的主管,都不讳言对员工关怀和珍惜,才是重要的管理之道。而关怀与珍惜,即是真情的流露。
假若一位管理者,有本领让他的部属,跟他一天发生一天的感情,跟他三天发生三天的感情,久而久之,彼此的情浓得化不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请问跳槽的情况,何由而产生?当年曹操一再高薪、高职劝诱关公,而云长未为所动,足证情谊重于利益。
中国管理者,应该体认“合则留,不合则去”乃是人之常情,惟有动之以情,自然留下部属,才是上策。事实上,管理者自己也是人,也有“人情”的需求,他同员工一样,需要被了解和同情。
一位深得员工谅解和拥戴的主管,便是获得员工至情的表征。依据作用、反作用定律,不信任将引起更大的不信任,而爱则会唤起超乎其本身的爱。但是,爱如果让人觉得强迫领情,则将引起反感,产生极大的不悦,所以诚是情的必具基石。
管理者诚挚地关爱员工,使员工乐于尽心尽力,处处体谅管理阶层的苦衷,彼此以和为贵,企业安得不顺利发展,同仁那有不互助合作的?不必怕情,不用矫情,更不能绝情,因为管理本来就是扩情的历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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