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回忆》第64章

“不好，赶快关灯。”方晔说道，吓得戚美云赶紧又关了灯。
忽然，一个一头花白头发的老人出现在了囚室的栏杆之中，双手还捂着自己的眼睛。戚美云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老人也是吓得往后飞去。
“你。们。是。谁。？”过了好久，老人终于用颤抖的干涸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
59身份
“我是方晔，我们是来取基地存储在这儿的秘密文件的。是基地的张子强处长命令的。”方晔答道，当然，还是原样不动的谎话。
“你们。骗。我，张子强。根本。。没权。利查我这儿。的文件，他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我这儿。有什么文件。”老人慢慢的放下了双手，让自己的眼睛重新适应着走廊里微弱的光线。显然老人已经在黑暗中待了很长的时间了，突然的出现光线会极大的刺激他的双眼甚至致盲。这就是为什么方晔为什么急急忙忙的让戚美云关灯的原因。
听了老人的话，三个人禁不住一阵的欢喜，看来他们找对了，只是，眼前的老人又是谁呢？三个人隔着栏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老人先说了话：“你们究竟是谁，（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说过话（了），我不希望跟（我）说话的第一个人就来骗（我），实话实说，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渐渐的老人的语言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已经不像开始时哪样干涩和困难了。
方晔三个人互相看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老人说才对，方晔想了想问道：“老人家，您贵姓？难道你待在这儿已经二十年了么？”
“我叫廖正元，我关在这里面。。。你们（也能）看见。。。这儿没有光，没有四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关了多少年了，只是每半年左右会送来一批档案，算来算去送了四十多批了，可不就（是）二十年么？”
“廖老，哪您又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呢？”戚美云问道。
“张子强（派）你们来的，他没有告诉你们么？”老廖头揶揄的问道，随即说道：“二十年了，来到这儿的只有给我送饭的机器人，在希望星上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存在，你们还是老实的说吧，你们是谁，你们找我做什么？”
方晔和李广全对视了一下，李广全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方晔于是断断续续的开始叙述他在希望星上离奇的经历。
老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幽暗中，满头的白发和一脸的皱纹透漏着人生的沧桑，无论方晔描述的经历多么的离奇，谋杀、阴谋、监视、逃亡这一切的一切，听在老人的耳中，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等方晔叙述完了自己的经历，老人又转头看了看李广全，平静的问道：“那么你呢，年轻人，你又是怎么回事呢？”二十年没有开口说话的老人，已经完全适应了。
李广全想了想，从他参与星际移民计划接受训练开始，讲述了自己从充满希望，到人格分裂最终又无限迷茫的过程。老人依然是平静的听着，波澜不惊的脸上同样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等两个人讲述完了自己的经历，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盯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儿，老人终于开口了。
“我明白你们的处境了。的确，迷失了自我是人最痛苦的经历。你们的时间并不多，无论张子强处于什么目的，给了你们来到这里的机会，等他们反应过来，恐怕你们就在劫难逃了。二十年了，你们是第一批来到这儿的人，也许也将是最后来到这儿的人了。有些事情我还是告诉你们吧，免得这秘密会跟着我一起死去。
你们知道第二人生计划，而在这个计划中，宇航局因为找不到自愿宇航员不得不大量的征集死刑犯参与。这个世界正是由许许多多各色的罪犯经历了思维与记忆的改造构成的。是的，这就是你们知道的部分。还有你们不知道的部分。你们的情况其实很特殊，方晔只是发现了其中的阴谋，而你，李广全你的确是因为脑损伤出现了人格分裂。但是，你的这种情况是比较特殊的。实际上，在地球上，联邦军的航空署一直在监控BMRW及时的应用和潜在的副作用。很多年前，他们就已经发现了，有一部分接受BMRW技术的改造宇航员会无预兆的突然部分恢复自己的记忆，这点按照你们说的，现在在希望星上也很普遍。
这种情况显然无法满足军方的需求，而项目的负责人吉米教授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但是，当他们发现了这一技术的弊端的时候，已经有几千命宇航员已经离开了地球。恰巧这时候吉米教授在学术上又被联邦学术委员会打压着，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自己参与这个星际移民计划，他要近距离的观测潜在的发病患者，寻找最佳的解决途径。当然与其他的宇航员不同，他是不需要经历记忆改造也拒绝记忆改造的。
吉米教授是个性格倔强而且极为古怪的科学家，他的决定几乎没人能够更改，即便军方的高层极力反对也是无济于事。考虑到在希望星上，的确存在着有部分病人会恢复记忆并且泄露第二人生计划的危险，军方最终同意了吉米教授的意见。其实，军方本身对于这些由罪犯改造成的宇航员也缺乏信任，他们更希望有了解真相的军方人员能够对这些人的行为进行监控。就这样，吉米教授就来到了希望星。当然，对于宇航员缺乏信任的军方，对于吉米教授同样也缺乏信任。他们深深的怀疑吉米教授会利用自己在知识与信息掌控方面的优势在希望星从事地球上未经许可的试验。于是，他们找到了我。
我就是吉米教授的助手兼护卫，其实，另外的秘密使命是监视他的行为，我同吉米教授一样，是未经记忆改造的，而军方给予我足够的权限，一旦发现了吉米教授有违法的行为，可以逮捕甚至击毙他。当然这都是秘密的使命，理论上讲，吉米教授是不可能发现的。
我们就是乘坐这艘HT23号飞船来到希望星的。出于我们超然的地位，我们是不需要参与宇航员的轮流值班的任务。我们两个人是一觉睡到了希望星，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做登陆的准备了。可是，就在我着陆的前夕，突然，我们的飞船接到了梦想城地控中心的指令。。。他们居然逮捕了我，后来我明白了，这是吉米教授的阴谋，他应该知道我是跟着他来监控他的，所以他先下手，把我困在这里了。然后，从那天起，我就一直被关在这儿二十多年了，每天陪伴我的只有一台定期送来食物和水的机器人，再有就是定期会送来的一批人事档案，让我接着走廊里面幽暗的光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每天在这儿看着金属的墙壁，无聊的消耗着自己的生命，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开始我还期待有人会来救我，可是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已经早就没了什么期待了，只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你们这些逃离了基地的小家伙。从你们的经历来看，地球上的头头们对吉米教授的提防的确是有道理的，他的确是在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他再也不能像对付我这样关住你们了，去吧，小伙子们，去把那个混蛋揪出来吧。
很好，我终于能把我的故事告诉给你们了，让外面的人也知道吉米教授的秘密了。他应该再也不能害人了吧。”
李广全和方晔听完老人的叙述，不禁面面相觑，问道：“廖老，您是说。。。吉米教授没有死，他来到了希望星？”
“是啊，他没有死啊，我敢肯定对你们这些叛逃者感兴趣的人就是他，他一定是在用这些精神分裂患者在继续他的试验。”
“可是，基地中有3万多人，谁是吉米教授呢？难道是。。。”方晔说道这儿，忽然浮现出了保卫处长张子强的那张满是横肉的脸。是的，这么多事情都和张子强有关，袒护John、通缉方晔、秘密杀死精神分裂患者更是莫名其妙的给了他们进入空间站的许可。张子强肯定是有这个权利和机会的。难道真的是张子强么？
“难道是张子强？”李广全替方晔问出了他的疑惑。
“张子强？不，不是他，他和我是同期的，其实，逮捕我就是他执行的。也许他真的参与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他。对，不是他。怎么你们找不到吉米教授了么？哎，也是，这么长时间，我收到的档案中根本就没有他的记录，他一定是藏起来了。你们别看我了，我也找不到他的，我甚至连着陆都没着陆，就更加不知道着陆后他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真是莫大的讽刺，我自愿加入星际移民计划，以为自己肩负了神圣的使命，却不知道，跑了20光年的路，就是为了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