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辛》第34章


陈是问沉默着,直到电梯降到楼底才说,“对不起。”
要是半个月前,辛晴一定会奋力反抗的,如今她被挣扎吸干了气力,只能在语言上尽力保持微小的自尊,却不敢针锋相对。
“没关系。几年前我们都还是陌生人,那时我都不介意了。虽然当时没做成,我也够大方的了。”
陈是问脸色更深了,板紧了脸,他努力抑制怒火,带点悲伤的问她,“我还不如陌生人吗?”
不知不觉已经被他带到了车子旁,他强大的气场把她罩在狭小的空间,打开了车门,请君入瓮。辛晴触碰到那柔软的椅背,全身战栗,那些破碎的黑色梦靥渐渐浮现脑中。
陈是问明显感觉到她的惶恐,有些后悔,“那辆车子我拿去洗了。”
“脏了的车子可以洗干净,洗完之后比以前更加光亮。脏了的人呢?一辈子都洗不掉了。”辛晴语气里毫无感情,瘦弱的肩膀微微颤着,惹人疼惜。
温暖的怀抱包紧她,橡树的气息充斥着她。陈是问缩了缩手臂,把她收的更紧了,“我不会再逼你了。我们,会好的。”
泪水像不受控制的雨滴借着西装的遮掩终于毫无顾忌地流下来。这个男人真的爱自己吗?辛晴不懂,她从来没有尝试过正常的恋爱。她以为他的人生是静静的长河,她就是小小的礁石,就算激起了一层波澜,也不会因此阻挡他前进的水流。没人会让他停下。
可他说,会好的。
辛晴不去想了,就让他带着她去乘风破浪吧。到的了终点是运气,靠不了岸,也值得半生回忆。
“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陈是问贪恋着此刻的温柔,就让时间在此刻停留。
辛晴从他的怀里露出透红的鼻尖,对着他的衬衫蹭了蹭,说,“我们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吧;我请你喝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是越来越不讨喜了。
……
☆、何去何从(七)
“这是哪里啊?”陈是问在辛晴的指示下把车子开到了一个英伦风情的小镇。他在S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到过这么全生态的地方。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辛晴一脸兴奋地朝他眨着眼;“就在这里停车吧;晚上来不用买门票。这里白天可贵着呢。”
自然流畅的道路沿着波光粼粼的小河静静地铺开,河对岸是一排整齐的欧式别墅;橘黄、玫红、果绿的彩色灯光衬得砖墙斑驳、绿藤浮动。夜里安静的连前方咖啡厅里面的对话都能听到。辛晴在前面带路;陈是问调小步子随着她,渐渐的;一长一短的影子并肩,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伴着婉转的鸟鸣,朝着花团锦簇的门廊一步步靠近。
“到了。”辛晴被他包紧的手渗出了汗;想要挣脱出来,却被他更加大力的握紧,“我不放手。”
一位金发碧眼的异国美女扶着楼梯扶手款款往下,“Sunny!I miss you !”她看了陈是问一眼,顿了顿,“You boyfriend?”
辛晴面皮薄,此时从脸颊红到了耳廓,呆呆地不说话。
陈是问绅士地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陈是问。”
异域女郎暧昧地打量着两个人,兴奋地和陈是问握手,“我的中文名字叫陆幸福,英文名字叫Sylvia,我来自奥地利。”说完又阴阳怪气地补充,“晴子是我的最佳模特。怪不得她拒绝了我的男模,原来意中人这么英俊。”
陆幸福招呼两人在辛晴的老位子坐下,“今晚我请你们试试我的新产品。”
这里是一家家庭旅馆,后花园分出来做婚纱摄影工作室。老板娘把英国的风土人情搬来这个新开发的,叫做“维多利亚之翼”的小区。辛晴上个月来采访开发商,在这家小店休息整理稿子时结实了陆幸福。两人投缘极了,陆幸福直央求辛晴做她的模特。辛晴拉不下面子就答应了。现在工作室的宣传照还是辛晴和一位型男的合影,就连家庭旅馆的装饰画都是辛晴。
陈是问沉了沉脸,“你什么时候接了这么个活儿?那些三流男星都什么德行,和他们有什么好合作的。”
辛晴搅着杯子里的可可,不敢抬头,“我不在跆拳道馆兼职了,幸福这里的环境好,价钱也挺合适的我就趁周末过来帮她点忙。”
陆幸福说到就到,“他是吃醋!这杯是我的新产品,浅度烘培的哥伦比亚,最适合你了。”她把圆鼓鼓的马克杯双手递到陈是问的面前,还不忘继续挖苦他,“你们中国男人都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嫉妒那个男模就干脆自己和晴子拍一套婚纱照呗?”
陈是问英气的眉毛迅速皱到了一块,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会嫉妒那种三流小演员?
辛晴看到对面男人的脸色忽明忽暗的,心里有点紧张,又有些雀跃。她被在意,被保护,这种感觉,很美好。
陆幸福看着这对鸳鸯的精彩表情开心极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晚没客人,你们就在我这拍一套婚纱照吧。”
“这太快了!”辛晴放下手里的卡布奇诺,瞄了一眼陈是问,他的脸色好像更沉了。辛晴解释不清,就说,“我的意思是说,时间太紧了。又要挑衣服,又要选背景的,很麻烦。”
陆幸福拍拍胸脯,“没关系!包在我身上,今天就拍室内景,改日再拍外景。”
这下搞大了。辛晴更加解释不清了,眼巴巴望着陈是问。
陈是问咳了咳,“今晚算了吧。我们想早些回去。”然后他想要掩饰自己不明的情绪,喝了口咖啡,怎么是酸的?英气的眉毛这下连成一条线了。
陆幸福传神的大眼睛笑得更开心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她抱着托盘扭着腰退了回去。
辛晴拼命地往嘴里填滑嫩的奶泡,眼睛死盯着杯子里的渐渐消失的起沫牛奶,心里化成一大滩酸酸涩涩却也掩不住醇香泡沫。
陈是问炙热的眼神从没离开过她,她的嘴角粘满了白白的泡沫,好想帮她抹掉。她品得那么认真,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你的嘴角黏上东西了。”陈是问的声音有些低哑,全身的血液都被她伸出香丁舔舐唇瓣的动作引领着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他顺着自己的想法,微微倾身,离开了椅子,凑近对面的心上人。“别动。我来。”
下一秒,辛晴的唇被覆上,灵巧的舌头耐心地舔舐着她留在嘴角的泡沫,细致的奶沫被一点点消灭。然后重新渡到她的口中,与一起她分享浓郁的香甜和酥滑。其中还夹杂着酸中带甘、苦味中平的沉静感觉,辛晴醺醺然,像是徜徉在无边的咖啡海里,只有攀着他才不会沉溺。可他那么霸道,让她窒息。
辛晴呼吸不畅,胡乱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温热的、黏黏的液体欢乐地洒出来,沿着桌面流淌,最后滴在辛晴的裤子上。
“呜呜呜……”辛晴感受到裤子上液体,轻轻咬了他的舌尖逃出来。
“杯,杯,杯,杯子……”辛晴舌头还有些痛,说话说不连贯。
陈是问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唾液,稳定了气息才帮她清理。
餐巾纸的纸屑落了一层白白的灰,辛晴深蓝色的中裤印上了一大块,擦不干净了。两个人弄着弄着险些擦枪走火,滚烫的气息尽在咫尺。陈是问拉起她,“去跟老板娘打个招呼,我们走吧。”
陆幸福其实一直都没离开,她站在楼梯的转角处,露出半张脸,挥挥手,“Happy happy~~~”
辛晴满脸通红,跟着陈是问走出了旅馆。
太快了。这转变的太快了!辛晴闷闷地想着,本来不是恨死他了吗?怎么,怎么,他轻易的温柔就让她再次上了贼船呢?都怪景色太美好,气氛太配合。
陈是问唇齿留香,眼角愉悦地弯着,嘴角满意的上扬。他们俩,真的好了。清朗的月光洒满幽静的小路,他们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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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副主编先斩后奏,把期刊发行了才跟土豆打招呼。他要摊牌,他得坚持自己的果敢,坚持自己对新闻的直觉,大不了就辞职。
没想到土豆一反常态,和颜悦色地对副主编说,“呵呵呵,没关系。姚氏那边昨晚通知我,这期的杂质他们全包下了,自己买断了。”
你最难受的情况是什么?会不会也是这样,自己满心抱负,秣兵历马,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人接招。
副主编愣愣地听着主编给的消息,摸了摸额头,离开了。
他一出门就看到员工们聚在一起议论着。他走过去,看到报纸头条上大大的黑体字写着:天菱窃取索维专利案件一审失败。
这几天他日夜兼用只顾尽力将月末的期刊按时发行,都没空关心天菱的丑闻。他没有偏爱,做天菱的专访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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