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往事》第42章


是提前半年预定的。
额尔庆尼:呦,多亏了您提醒,我还真得提前准备准备,不然到时候非抓瞎不可。
庄虎臣赶紧递上话儿:赶明儿,我让伙计给您送一套上好的文房用具来,让您瞧瞧松鹤斋的东西,您若是使着好,往后宫里购物您也就别费事儿了,跟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额尔庆尼狡猾地:呦,这事儿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毕竟是给皇上当差,要有点儿闪失,我可担不起责任。
庄虎臣意味深长地:额大人,您放心,我庄虎臣懂规矩,咱一切按规矩来。
额尔庆尼话里有话地:懂规矩就好。
松鹤斋后院。
张幼林进来:师傅,对账呢,这个月买卖还不错吧?
庄虎臣“啪”地将账本摔在桌上:你甭叫我师傅……
张幼林吓了一跳:怎么啦?师傅,我是不是又哪儿做错了?
庄虎臣: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吗?恨不得挣一个花俩,叫花子从门口过,你说给几吊就是几吊,客人来买东西,你就按咱定好的价卖吧?不行,还非上赶着给人打折,一打就是五折,你知道不知道,五折往外卖,就等于咱丝毫不赚只落个赔本赚吆喝,我告诉你说,这么做下去,你非把松鹤斋做倒了不行。
张幼林赔着笑脸:师傅您别生气,我以后改还不行?不过有一样儿,我跟您的想法不太一样,我说了您可别骂我,您呢,就像个卖酸枣面儿的,琢磨的全是蝇头小利,仨瓜俩枣的也算计,师傅,不是我说您,这么做生意可做不大……
庄虎臣:嗯,我是卖酸枣面儿的,仨瓜俩枣的也算计?庄虎臣转念一想:那你呢?挣一个花俩就能做成大生意?
张幼林:咱做买卖也得拿出点儿爷的派头,该大方咱得大方,要是成天算小账,大生意就不会找上门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幼林从袖子里拿出霍震西的订货单放在桌子上:您瞧这单子,还算说得过去吧?
庄虎臣仔细看了看,一下子坐直了:我的天,大单啊!顶咱铺子里半年的销量,这是哪儿定的货?
张幼林:西北,是我霍大叔帮着操办的。
庄虎臣兴奋地:这可是笔长线的买卖,松鹤斋总算是有立得住的生意了!
张幼林:师傅,我觉得做生意和做人差不多,以宽厚之心待人,以公平之心行事,不刻意追求结果,无为而无不为,其结果也许就是柳暗花明。
庄虎臣:好啊幼林,给你师傅讲上课啦?
张幼林:不敢,不敢,您永远是我师傅……
庄虎臣从前厅出来,走进后院,得子在后小心翼翼地跟着,欲言又止。
庄虎臣站住:你跟着我干吗呀?
得子吞吞吐吐地:掌柜的,我想跟您告个假,我娘给我说了个媳妇,这不,催我回去把事儿办了呢。
庄虎臣:这是好事啊,可眼下,我不说你也知道,铺子里正缺人手儿……得,你踏踏实实回去吧,咱铺子里反正新招了两个伙计,也不在乎少你这一个。
得子:那您说,我在家待多少日子?
庄虎臣:别超过一个月,能提前回来最好。
得子高兴了:掌柜的,太谢谢您了!说着就往铺子里头跑。
庄虎臣又把得子叫住:你先别忙着走。
得子停住脚,转过身儿,面对着庄虎臣。
庄虎臣:额大人府的那个三郎,和你挺熟?
得子:不就是那次松竹斋的封条那码子事才认识的么,三郎还约我晚上去喝酒,他请客。
庄虎臣:哪儿能让人家请客啊,我看这个客得你请,这么办吧,往后你接长不短就请三郎喝个酒吃个饭什么的,花费的银子由柜上支。
得子:说好了是三郎请我喝酒,凭什么咱们请客?
庄虎臣:嗨,你小子就是眼皮子浅,净盯着这仨瓜俩枣的,这么说吧,今后你请三郎吃饭,算是我给你派的差,不算私事,只要三郎能常在他主子面前给咱松鹤斋吹吹风儿,宫里需要采买点儿什么,想着咱松鹤斋就行。该怎么和三郎说,你自己心里掂量着。
得子恍然大悟:懂了,掌柜的,我真服了您了,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咱东家花这么大价钱请您来。
庄虎臣:你就学着点儿吧,小子。
百年往事 三十六
琉璃厂的街面儿上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儿,依旧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铺子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张幼林在应酬客人。
客人左脸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张喜儿把客人送到门口:您慢走。
客人在门口儿忽然停住脚,犹豫着,转过身对张喜儿:小兄弟,我还想在琉璃厂再转转,我东西先存在你这儿,成不成?
张喜儿:那怎么不成啊,您转您的,回头走的时候再来取。
客人挺高兴:那就谢谢你了。
张喜儿接过东西,客人出了铺子。
同文馆。
室内乐曲悠扬,几对洋人随着音乐在翩翩起舞。
一曲终了,洋人下场,仆人端上红酒、西点。
张继林和张幼林穿着新式制服站在舞池边。
伊万带着秋月推门进来。
秋月一身洋式盛装,光彩照人,立刻便吸引了所有在场人的目光。
张幼林看呆了,嘴里喃喃地:秋月姐……
乐曲结束,秋月和伊万正好跳到张继林和张幼林站着的地方。
张幼林很绅士地躬了躬身子:秋月姐真漂亮。
秋月笑道:你们兄弟俩也来了,怎么不跳舞呢?
张继林:我们还不会跳呢。
秋月:没关系,一会儿我教你们。
伊万望着张幼林伸出手:张幼林先生,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张幼林笑道:我秋月姐是不是雇你当保镖了,怎么她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伊万:这不是保镖,在我们欧洲,这叫骑士,漂亮的女人身边怎么能没有骑士呢?
这时,音乐声再起,一个洋人很有礼貌地邀请秋月跳舞,秋月跟着洋人进了舞池,回头儿对张幼林:待会儿我教你!
张喜儿站在铺子门口,不时地向东、西两边张望。
庄虎臣走过去:喜子,看什么呢?
张喜儿有些担忧地:客人买的“寿”联儿和笔墨还在这儿呢,怎么也不来拿啦?
庄虎臣:那你着什么急啊,现在,这东西已经是他的了,拿走不拿走是他的事儿,跟咱没关系。咱也上板儿吧,客人什么时候来再说。
舞会仍在继续。
张幼林和伊万端着酒杯在交谈。
伊万:张先生,我在你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东西,你好像不喜欢我。
张幼林:没错,我是不大喜欢你,因为你对我秋月姐有些不太好的打算。
伊万:哦,我在追求秋月小姐,我和那位杨宪基大人是平等的,只要秋月小姐没有出嫁,我就有权利追求他。
张幼林:那好,也算我一个,说起来我比你们都有资格。
一曲终了,秋月从舞池里走出来,张幼林和伊万都没注意。
张幼林:你和杨大人都有妻子,可我没有,所以说,在咱们三个人里,我最有资格。
秋月从后面伸出手,揪住张幼林的耳朵,嗔怒地:幼林,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伊万先生是我的朋友,你秋月姐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杨大人,你记住了吗?
张幼林嘟囔着:记住了。张幼林低头要走。
伊万:张先生请留步。伊万凑近张幼林的耳朵耳语:据我所知,你们同文馆有不少维新派人士,你是吗?
张幼林:说不上,但我同意他们的主张。
伊万:据我们的情报,最近朝廷里可能要有大动作,情况对维新派很不利,也许会发生流血事件,张先生,请好自为之。
张幼林震惊地:你说的是真的?
松鹤斋
张喜儿一边干活,嘴里一边念叨着:你说这客人也真是的,把东西放这儿就没影儿了,要是不打算使,您买它干什么呀?
宋栓停下手里的活儿:我问你,那客人左脸上是不是有颗黑痣?
张喜儿想了想,肯定地:有。
宋栓:那他来不了啦,被抓起来了!
张喜儿惊讶地: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栓:昨天我给赵大人送笔回来,打庆福斋门口儿过的时候,看到那脸上有颗黑痣的客人从庆福斋里一出来,两个捕快上去,三下五除二就给绑上了。
张喜儿琢磨着:那就是说,这客人犯了事了,你知道犯的什么事儿吗?
宋栓:不知道……参加什么变法来着。
三郎匆匆走进来,边走边叫:得子,得子……
张喜儿:三先生,我们大伙计回家娶媳妇了。
三郎一拍脑袋:嗨,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张喜儿:您有事儿?
三郎犹豫了一下,拉着张喜儿:咱们到后面说话。
三郎:你们今儿晚上千万别出门,朝廷里出大事儿啦!我刚从我们家大人那儿听说,今儿晚上九门提督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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