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独宠》第77章


想着自己的终身落于何处?”
映雪不假思索便道:“我可不想出宫嫁人。”她自幼被卖,没体会到什么父母亲情,也不向往宫外的生活。
“正巧,我也是这般想的。”香巧低语。
映雪笑道:“以后咱们一块搭伙做伴。”在宫里她们是有品阶的宫女,日子过得比不受宠的妃嫔还要好,出了宫就是平头百姓,天差地远了。
谢锦言本以为很快就有人揭晓红绣的事,但等来等去宫里依旧风平浪静,倒是为了筹办过年,显出几分平素没有的热闹喜气,红绣便一直在偏殿呆着,明为养病,暗为囚禁。除了碧绮去探过一回儿,再没人去看她,自那次后,碧绮也总算放下心事,恢复平日里爽利的性子。
年末命妇们无需进宫,都是在自家团年,她们身为当家主母,这时节总是最忙的,各处的宴会也少了起来。宗室的皇亲却可以进宫,她们也有事请太后拿主意。谢太后近日喜欢听江浙一带的昆曲,点的曲目还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戏码。她不仅自家看,还叫上各宫嫔妃一块看。
台上缠绵悱恻,台下的女子手帕都快搅烂了。
谢太后端着茶碗认真听戏,神情却一直未变,不管是演的是悲是喜。等散了场,她便邀了众人去慈安宫说话,谢锦言慢悠悠的跟在后头,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锦言丫头月份大了,哀家怎么见你精神愈发差了?”谢太后垂询。
众人的目光都瞟了过去,王婕妤抱着女儿,安平白胖可爱,只身子骨一直偏弱,她亲自照料着,天气好时就抱过来给太后瞧瞧,不然等谢锦言肚子里的孩子生下,谁知道太后是疼那个还是她柔弱的安平?“昭容身子日渐重了,没歇息好也是常事。太后不用过于担忧。”
许昭仪挥了挥帕子,笑道:“虽说咱们没生养过,但太后可是有的,怎会不知道身子重了不便?婕妤不要拿自己做例子,瞧安平那小可怜的模样,可真真是让人心疼。”
王婕妤正欲说话,她怀里的安平却哭闹起来,她拍着哄了哄,姿势很熟练,但安平一点没领情,哭声更加激烈起来,她动了气,对许昭仪道:“昭仪说话留心些。”
“对不住了,我不该把实话说出来。”许昭仪道。
“好了,把安平抱下去吧,许是饿了。”谢太后发话了,王婕妤福礼告退。出了殿门口,奶娘把孩子接过去,轻拍两下安平的哭声总算是止住了。王婕妤胸口那股闷气却憋得慌,太医说谢锦言的怀相很可能是男胎,太后格外重视,每日都要过问,却把她和安平都冷落到了一边。
明明当时切脉,也说的她怀的是男孩,偏偏是个公主!若是谢锦言怀的同样是个公主也还罢了,若她生了皇子,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尊贵荣华,怎都给了谢家女!
“玉华宫那个云华女官,我瞧着可有些眼熟。”王婕妤偏头对贴身宫女道,“想了几日总是想起是谁了,你看看能否把她请来,我也与她叙叙旧。”
殿内的气氛随着王婕妤的离去又恢复如初,众妃笑着凑趣,谢太后也露出笑意,谢锦言没胃口吃桌上的茶点,就坐着听她们说话罢了。
太监传报给谢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医到了。淑妃目光闪了闪,对太后说道:“索性也给锦言把把脉吧,我瞧她今日的脸色确实差了些,无精打采的可别是着了凉。”
这是个面生的太医,至少谢锦言没见过。他须发皆白,年纪想是很大了,但皮肤竟还算红润,双眼神采奕奕,不像是个医者,倒有些像书本里描绘的老神仙,看起来很有本事。
他诊脉时间很长,又细细问了些谢锦言的具体情况,最后眉头一皱,便对谢太后道:“给娘娘调养身体的张太医对千金科颇有心得,是微臣所不及的。娘娘的脉象平和,乍看之下并无不妥之处。但……”他环顾四周的嫔妃,面有难色闭口不言。
众妃神色各异,谢太后面露急色,竟顾不得场合了,催促道:“但说无妨。”
“娘娘似乎沾染过不妥当的药物,现下只有些轻微症状,若不加理会长此下去,待到生产之时,不仅腹中胎儿难以保全,本人也会有性命之虞。”太医说。
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察觉,那定当是极其隐秘的药物了,谢太后暴怒当场,“查!一定要彻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心肠如此恶毒,敢谋害皇家子嗣。”
“太后娘娘息怒。”
谢锦言愣住,云嬷嬷如此小心,她不可能还会受药物侵害,若这个太医所说属实,那害人的东西应该不是在玉华宫,而是在她常去的其他地方。天寒地冻的,除非必要,她已经很少出宫门了。
“妹妹你无事吧?”淑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走到近前,扶着谢锦言的肩膀,柔声道,“你且宽心,姑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谢锦言轻轻“嗯”了一声。
是啊,为她做主的人,除了太后还能有谁?
云嬷嬷在玉华宫听到风声,把有问题的东西摆在了显眼处,勘验过后,很快红绣就被查了出来,顺利得不可思议。
红绣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那是她自己的,但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总有几分形消瘦骨。
谢太后位于上座,冷冷地道:“是谁指使你的?”
宫女们犯了事,都是交由尚宫来料理,问出结果再来慈安宫禀告,证据供词一样不会少。但谢太后亲自审问,也表明她对此事分外看重。红绣抬起头来,她自知死期到了,脸色惨白,一双眼亮的吓人,抖动嘴唇期期艾艾的唤了一声:“太后娘娘……”
“你是侯府的家生子,偏做出这样的事,不痛快招了,难道还想求情不成?”淑妃厉声指责。
谢锦言的目光在肃容的太后和淑妃脸上瞟过,几次欲语,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按下不表。
红绣跪伏在地,“幕后主使是许昭仪,她许了奴婢好处,事成之后,会求皇上封我为妃。”
“好个昭仪!真是翻了天了!”谢太后怒目而视,“哀家还在,大齐的律法还在,封宫婢为妃岂是她说了能算?”
“许昭仪让奴婢把谋害之事嫁祸给淑妃娘娘,到时两位娘娘受累,太后娘娘也脱不得干系,昭仪必能扶摇直上。”红绣喃喃自语。
淑妃道:“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姑母,此事定不能轻饶。”
“传许昭仪和她身边那群人都过来,分开审问。”谢太后语气森然。
红绣心若死灰,转向谢锦言磕起头来,“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但自始至终却无真正谋害姑娘之心,还望姑娘放过奴婢家人,奴婢愿以死谢罪!”
谢锦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红绣拔下头上的发钗当胸刺了下去,她动作太快,身后辖制她的两个太监没能及时阻拦。
她望着谢锦言,双目含泪,气若游丝,“姑娘……”
谢锦言不忍再看,闭上眼只做不理。身边的人做错事她都可以轻饶,就像以前映雪胆大包天,乱编一气糊弄其他嫔妃,事后传出对她不利的流言蜚语,她也没重罚映雪。但谋害她腹中孩子,若临死前忏悔就可以得以放过,只会给他人不好的示范。
红绣刺得极准,很快便咽了气,被人拖了下去,淑妃心有余悸,悄悄窥了眼太后,见太后面色不改,她拍了拍胸口,强行镇定下来。“妹妹没被吓着吧?”
谢锦言摇了摇头,没说话。
谢太后便让她回宫歇息。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但那股血腥味却弥漫不去,谢锦言也没心思看下去,自己回了玉华宫。
众位嫔妃都细心留意着慈安宫的动静,许昭仪有些心神不宁,她研磨练了会儿字,写出来的却没一个满意的,揉成一团扔了,坐下来喝茶也品不出茶的香味。
她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柳昭然小心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心里烦闷,你给我弹首曲子听听,静静心。”许昭仪走到美人榻前躺下,侧着身子闭目假寐,小宫女上前给她揉肩捏腿。
柳昭然咬了咬牙,她又不是歌姬,整日让她做这些事情。
她弹了一首最近新得的《美人吟》,曲调平和优美。
于琴棋书画柳昭然也是下过苦工的,许昭仪听着总是好受了些,但忽地琴弦一崩,断了。
“太后娘娘宣昭仪往慈安宫问话。”
琴音戛然而止,许昭仪忽然觉得找到了心里不安的来源。“本宫要给父亲传话!”
前来传旨的太后笑着制止了她,“娘娘有什么话过后再传,目下紧要的是去慈安宫,不好让太后娘娘久等。”
“我陪姐姐一块去吧。”柳昭然有些惶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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