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活》第82章


想通了这些,岳琳主动掌控的分寸全都失了效。王忠嗣重新将她压在身下,把住她的腰肢,不顾她拦阻,把她陷进情/欲的漩涡中予取予求,欲/仙/欲/死。
岳昆与其他士兵一起,驻扎在营中,岳琳住到镇上第二天,姐弟两见了面。
王忠嗣将他调/教得很好,黑了,壮了,却齐齐整整,比从前懂事体贴。
见面第一句问她,“爹娘都好吗?”边问边转过头去,不想让岳琳看他泛红的眼眶。
王忠嗣答应旁人的事,从来不会做不到。
他带岳昆来,答应太史要教他护他,他做得很好。
他也常常答应自己,会小心保重,岳琳很想相信他。
岳昆走了以后,岳琳问王忠嗣,“你被人盯上啦?”
王忠嗣承认,“一半的兵在我手上,京中能全然放心?”
“是谁的人?”
王忠嗣看着她。
“皇帝的?”岳琳猜,“李林甫?”
王忠嗣说,“皆有可能。就算是陛下的人,也不见得不能为李林甫所用。”
“那……”
岳琳没问完,王忠嗣打断她,“无事,你不要操心,我应付得来。”
“之前的伤呢?也和这人有关?”
“领兵打仗,这些是家常便饭,没事。”
“你不要瞒我。”
“真不要紧,这些日子你夫君的表现不足为证?”
王忠嗣痞痞地问她,却没将她的心思引开,
“王忠嗣,你不要以为我是傻的。伤的不重,昆儿何必冒险传信?只怕当时,他是觉得你……”
岳琳吸了一口气,她不想为这道伤再哭一次,可她鼻子自作主张发了酸,于是眼泪就冒出来。
她在意的,只是那个时候,她不在他的身旁。
“哎,”将军叹气,拿她没有办法,“已经过去了,还要为它留多少眼泪?”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岳琳哽咽。
“我知,可你要坚强一些。”
“阿嗣,你在这里舍身忘死,京中却从不缺逞口舌之人,你打得再辛苦,他们只需动一动唇皮子。不把你拉下马,李林甫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忠嗣态度明确,“我在这个位置一日,就尽我所能为国尽忠一日,将来不能够了,那我的责任也到头了。”
“人生在世不过浮浮沉沉,忠嗣,你在这条路上已经行到最高处,接下来,你想过怎么走下来吗?”
王忠嗣沉默不语。
岳琳凄凄望着他,问,“我的心思,还有孩儿们的愿望,对你来说,都不足够是吗?”
王忠嗣皱起眉,一字一句毅然沉寂,“陛下把四镇帅印交予了我,我惟有把大唐河山守好,才算不负圣望。我知你这些年过得辛苦,你受的委屈我……”
“王忠嗣!”岳琳打断他,有些负气,“你不必说这些,难道我岳琳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我在乎什么你不晓得吗?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能承受。你说过会给自己留退路,你做得到吗,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好好的。”
讲这些,岳琳语速很快,语落,仿佛所有言语都说尽了。
王忠嗣望着她,眸中晦涩难明,他说,“琳儿,你困在你知晓的那点儿往事里,一直没有走出来。我答应你,陛下如果不信我,怕我握兵,防我掌权,我把他赐予的一切都交还陛下手中,又能奈何?我王忠嗣就算到那荒城边上做一守卫,又怎样?”
岳琳神色复杂地回望他,良久,“好,那这些我就不提了。”
王忠嗣苦笑,将她抱入怀中。
接下来几日,大军准备拔营。
王忠嗣将军上任以来,以四镇调度,战青海,夺碛石,力克吐谷浑,战功累世。在他治下,突厥自此衰落,吐蕃与大唐战势,由主动进攻化为被动防守;契丹三十六部,悉数降唐,几十年不敢来犯。
王忠嗣将军不朽功绩,被载入史册,世代传扬。
走前几日,岳琳登上玉门关边堡,也从这里眺望塞外,瞧一瞧王忠嗣撒下热血的地方。
在边堡负责值守的守卫比较放松,敌人投了降,大批俘虏押回京城只等论功行赏。
两个守卫聊得起劲,聊着聊着有些跑偏,荤话脱口而出,“昨日那胡人娘们真他妈带劲,肤白貌美奶大,往两个奶上一按,浑身都冒了汁哈哈……”
“嘘!你小声点,叫将军听见你又混去搞胡女……不过,真的,有那么大?”
“那当然!将军又不在此处,你少给老子装正经!”
“将军不在,今日哥副使寻边!”
“啊?真的?不说了不说了……”
岳琳眼珠子一转,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碰巧遇上哥舒翰了。
她顺着罗五指的方向看去,这个哥舒翰身型壮硕,非常敦实,长相尤其彪悍。
听说他是突厥后裔,样貌倒看得出。
岳琳走上前去,想与传说中的哥舒翰将军提前攀个交情,还没走近,余光却瞥见边堡外,一骑两人,面罩黑纱,前面一人控马,后面一人突然架出一支弓箭,箭矢直指堡上奔哥舒翰而来。
岳琳看哥舒翰第一眼,即留意到他穿了一身酒红衫袍,没有负甲,更没带盔。这只箭会不会射中哥舒翰,她不知道;射中能不能取哥舒翰性命,她也不知道。
可她不信命,她想有力地反抗一次,这该死的宿命。王忠嗣不在乎,她替他在乎。
流矢将要射进哥舒翰身体时,她以疾风之势拦在了哥舒翰身前。
箭射入她的胸口,挟着劲气,推得她倒退几步。胸口一阵麻木,而后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的气力迅速流失,有一双陌生的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然后她被腾空抱起,罗五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她上方喊道,“传军医!快传军医!敏之,把王敏之找过来!快!”

☆、负气分离
? 箭并没有入得太深,由于王敏之给清创及时,并未造成太严重的损伤。可岳琳仍然昏迷了整整三日。
她太累了,这些日子提心吊胆颠簸赶路,让她歇一歇吧。可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呼唤,不容她沉睡。起初很清晰,后来越来越嘶哑。
岳琳心中不忍,挣扎着清醒过来。首先见到的却不是声音的主人。
一个陌生的小娘子守在岳琳榻旁,此时望着虚空处无聊地发呆。
岳琳撑肘起身,牵动胸前伤口,痛得发出一声闷吟。
小娘子回过神,“啊!夫人!你醒了!”
她的声音不小,惊动了门外的人。罗五与哥舒翰叩了叩门,得岳琳允许,推门而入。
岳琳看着他俩,眨了眨眼,失落的情绪被她掩入眼底。
罗五关心道,“夫人,觉得怎样?”
岳琳感受了一下,朝他微微点头,“应当没事了。”
“属下这就去喊王敏之前来。”
罗五说完,立刻出门去了。屋中只剩哥舒翰,还有被拎来照看病患的小娘。
哥舒翰把那小娘子往屋外撵,她胆子特别小,一边躲一边用求救的眼神望向岳琳。
“去吧,在门口守着就成。”岳琳说。
不出岳琳所料,哥舒翰其人就跟他彪悍的外形一般,不拖泥带水,不拘于小节。
那小娘子将房门一关,哥舒翰立时单膝跪在岳琳榻前,朗声道,“夫人,我哥舒翰欠你一条命!”
岳琳偏头去看他,口中说,“哥副使,你在边塞保家卫国,又护了大唐多少子民性命,我为你挡这一箭,算得了什么?”
她本就柔弱,岁月煎熬令她巴掌大的脸盘之上,眼睛亮得突出。此时脸色病态状苍白,却神色淡然,眼中无怨无尤,丝毫未有挟恩以报的意图。
即便哥舒翰如此粗犷的汉子,也不禁为之动容,哪怕此前对这位将军夫人只有感激,此时此刻,敬重之心亦油然而生。
“为国出战乃军人的天职,实在不足挂齿,倒是夫人身为女子,竟是如此大义之人,我哥舒翰日后肝脑涂地,定报夫人今日相救之恩。”
岳琳受伤不久,此时耗费精力已显疲态。她轻轻吸气,却仍然坚持,喘着继续道,
“哥副使,我听……罗五他们说,你打仗很厉害,我一妇人,对你……对你又有什么所求,只要你同忠嗣一起,好好守着国土,让百姓们都过安稳日子,就……就已足够了。”
哥舒翰一听,将军夫人竟将他与王忠嗣将军相提并论,连忙道,
“夫人,哥舒翰深受王将军提携之恩,岂敢居功?没有王将军,可以说就没有我哥舒翰的今日!如今,您又舍身护我,我哥舒翰何德何能啊?吾别无所求,只求日后有机会,报答了将军与夫人如此大恩。”
岳琳终于,缓缓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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